突如其來的詭異變化讓在場幾人都怔住了。


    邵正還在慘叫,那縷帝炎不見了,仿佛從斷臂處鑽進了他的心口,在焚燒他的內髒,甚至是識海。


    “這什麽情況……?”顧朝歌愣道。


    彭健森神色不定,眼神在邵正身上與懸空的玉璽間來回打量著。


    邵正淒厲嘶啞的慘叫聲更是聽得人發怵,好像餘焰都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反噬?”顧朝歌想到了這個詞,但不確定。


    彭健森想到了某種可能,道:“或許差不多,都是咎由自取。”


    “天地變了,西京臨近驪山始皇陵,玉璽複蘇神異,可能受到了某種冥冥中的牽引,根本不是邵正能掌控的。”


    “一個太監罷了,在古代也有掌璽太監,也不過隻敢捧璽,玉璽象征皇權,豈是這種閹人能妄動的。”


    “普通人也能起義稱皇,但閹人絕不能,更何況這是秦璽,銘記著始皇無上榮光,捧璽的太監卻敢私動玉璽擬詔,等如欺君,皇帝的威嚴化作了帝炎,在焚燒他!”


    顧朝歌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沒有證據,隻是一種想象假設,但他聯想到了複蘇的兵馬俑,忽然覺得的確有這種可能,始皇在側安息,邵正敢私動玉璽,可能是一種褻瀆,引動了某種規則。


    “那我們怎麽辦……”許毅遲疑道。


    顧朝歌與彭健森幾乎同時斂去表情,眼神銳利。


    “趁他病,要他命!”


    “殺他!”


    兩人大步邁出,當先殺去,但也仍在注意懸空的玉璽,刻意繞開,避開了一段距離。


    邵正捂著斷臂,一步步退後,額頭豆大的汗珠流下,神色極為痛苦。


    “滾——!”


    邵正怒喝,想威懾兩人,但明顯不可能了,帝炎灼燒,要他半條命,沒有了玉璽依仗,再無威懾力。


    顧朝歌冷笑,喝道:“老太監,敢在西京地界擅動傳國玉璽,可否問過始皇同意了,你這是遭了報應,就算我們不殺你,你早晚也得被守衛始皇陵的兵馬俑誅殺!”


    複蘇的兵馬俑極其恐怖,一支石箭直入百裏上空,射殺史前巨鷹,這一幕在顧朝歌心裏難以忘記,不由就說出了這種話。


    “殺!”


    彭健森不再廢話,直接出手,掄動了打神鞭,元氣柔鞭橫空,鞭打在邵正身上,直接將他肉身撕開了一道口子,血淋淋的。


    邵正全身元氣內斂,在抵禦帝炎蔓延到識海造成重創,根本無暇顧及肉身。


    顧朝歌也看出了這一點,眉毛一挑,馬上提起拳頭砸向邵正的胸口。


    “砰!”


    極重的幾記拳式轟砸,邵正悶哼,胸骨作響。


    身後幾人也出手了,前來圍殺他,都掄動拳頭砸去,許毅撿起那杆步槍,朝著邵正瞄準,連續幾槍射穿了邵正的胸膛,子彈都打空了。


    “啊——!”


    邵正如同受傷的野獸般怒吼,心裏極其憋屈,他活了一百二十餘歲,除了年幼時被迫淨身入宮外,再沒有受過如此屈辱,如今卻被一群小輩圍殺,甚至可能將身隕道消。


    他近乎發狂,體內氣機不穩,元氣在走漏,自毛孔溢散,狀態愈發危急了。


    “你們……欺人太甚!”


    “今天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們陪葬——!”


    邵正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眼裏盡是恨意,他知曉自己難以強撐下去了,早晚肉身與識海都將失守。


    他不再內斂元氣,任由那縷可以焚燒幽元體器官的帝炎肆掠識海,要與顧朝歌等人拚命,倏然間,一股強大的元氣從他身上爆發外放,如同鋒利的劍刃!


    頓時王斌幾人都被邵正外放的元氣轟中了身軀,橫飛了出去,口中咳血,很不好受,許毅更是牙齒都砸脫落了。


    “小心,老太監發瘋了,要與我們拚命。”顧朝歌馬上喝道,示意眾人退後,不要過於靠近。


    “你們退後,讓我來!”彭健森開口,他手執打神鞭,能在不近身的情況下攻伐邵正。


    打神鞭橫空,在阻止邵正的步伐,一道道轟撞聲響起,是元氣柔鞭打在了外放的元氣上,兩股氣息在相撞,半空中炸響不停,牆壁與地麵都裂開了一道道縫隙。


    彭健森抵禦在眾人前方,不退半步,硬抗劍刃般的元氣,身上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有屬於邵正的元氣竄進了他的體內,在攪亂氣息,不讓傷勢輕易自愈。


    他體內的氣息開始變得紊亂,在橫衝直撞,差點就傷到五髒六腑。


    但同時間,顧朝歌發現了,邵正的身軀也在綻裂,一道道血痕浮現,有部分是被打神鞭造成,但另外有部分卻不同,好像是從體內撕開的,血肉往外翻。


    “他快撐不住了,帝炎由內而外,開始焚燒他的身軀!”


    彭健森聞言瞥去,眼神流露喜意。


    邵正眼底則有絕望,一步錯,步步錯,被小輩欺辱至此,極度憤恨,目光望向了傳國玉璽。


    名山大派古籍中提及,萬物有靈,也可以說是一種魂,便是靈魂。


    諸海棠也提及過靈魂的存在,是組成生命的一種暗物質。


    此刻,帝炎的焚燒,仿佛在灼燒邵正的靈魂,若是死去,或許就是某種意義上的魂飛魄散。


    邵正不顧打神鞭的攻勢,陡然間爆發速度,衝向了懸立的玉璽。


    顧朝歌猜出了他的意圖,一個健步衝上去阻攔,同時甩腿踢去,直踢邵正小腹。


    “砰!”


    很重的一腳,果然將邵正踢了個踉蹌,身上傷口濺起血。


    “他想以玉璽引燃衝進了他體內的帝炎,徹底點燃自身,將我們都一起燒死!”


    邵正抓住顧朝歌的腿,直接將他整個人甩了出去,向玉璽伸出了自己剩下的那隻手。


    “刷——!”


    彭健森及時回頭出手,施盡全力,將打神鞭甩下,鞭打在邵正手臂上,幾乎能聽見手骨碎裂的聲音!


    然而邵正眼裏盡是瘋狂,任憑打神鞭將他五指都甩斷,也不管手臂骨裂,整個人都衝向玉璽。


    王斌等人也急了,一起衝來,攔腰抱住邵正。


    強橫的元氣在邵正體內溢出,衝擊周身,直接轟在王斌等人的身上,將幾人轟得吐血不止。


    邵正太強了,雖然被帝炎焚燒,但也同時讓他豁出去了,識海內蘊養的百年元氣悉數在釋放,不留分毫,讓他命硬得像蟑螂一般,極其難殺,隻求眾人與他陪葬。


    眼看攔不住,顧朝歌一咬牙,自己轉身衝向玉璽,要將玉璽拿回,否則老太監馬上脫身,再催動玉璽,恐怕就得在此同歸於盡,那還不如搏一搏!


    “顧朝歌,不要!”彭健森望見他的動作,猜到他的想法,急忙要喝止,“玉璽神異未退,任何人觸碰都會沾染帝炎!”


    顧朝歌聽見了,但眼下容不得猶豫,他兩步衝去一把攬住懸空玉璽!


    頓時間,他幾乎站不穩了,脊背壓彎,雙手托舉的仿佛一座山,極其沉重。


    得見此幕,連邵正都愣了一下,接著瘋笑道:“小輩好膽色,敢硬接玉璽,那就由你陪我一起去死罷!”


    王斌頓時紅了眼,認為顧朝歌為救他們犧牲了自己。


    但,什麽也沒有發生……


    顧朝歌青筋顯現,托舉玉璽,盡管極其費勁,但帝炎卻仿佛偃旗息鼓,而且,很古怪的一幕發生了。


    帝炎自玉璽而出,繚繞到了他的手臂上。


    邵正睜大了眸子,難以置信,怎麽會這樣,帝炎繚繞著顧朝歌臂膀,卻未點燃,並沒有焚燒他的跡象。


    彭健森遲疑不定,好像明白了,喃喃道:“莫非是因為他體內元氣生生不息,與‘地衛一’是同樣的人……”


    邵正豁然轉頭,又緊盯顧朝歌。


    顧朝歌艱難開口,問道:“什麽意思,‘地衛一’到底指什麽人……?”


    彭健森遲疑了半晌,最終開口。


    “這來源於遂古之初取得代號,所指的乃是……”


    “始皇嬴政!”


    王斌幾人聞言也瞪大了眼。


    “這種體內元氣生生不息的特殊體魄,在我彭家先祖留下的記載中,曆史上有極個別人具備,幾乎皆是稱王登帝者!”


    “而在古籍記載中,最明確的,首位具備如此體質的人,便是始皇嬴政,故而遂古之初與名山大派也將其稱為,始龍之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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