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內的幾個人都快被嚇破膽,不敢說話。


    不僅是因為顧朝歌武力非凡,而且他們望見了,在不遠處,擺著一個火箭筒。


    這人居然是扛著火箭筒來搶人的,比起他們更像道上混的……


    不對,應該說是像恐怖分子了。


    有人鼓起膽量喝道:“這裏是閻三哥的地盤,你敢來這裏搶人?”


    顧朝歌走上前,取下打神鞭。


    “閻老三嗎?他在哪?”


    “我就是來找他的。”


    幾個人聞言,喉結聳動,毫無疑問,眼前這個人是極其強大的進化者,翻手間就能捏死他們。


    顧朝歌衝過去,幾乎一手一個,瞬間就幹翻了閻老三的手下。


    “朝歌!”


    王斌紅著眼喊道。


    顧朝歌忙上前扶起他們三人。


    看見劉子良的傷勢,顧朝歌心頭怒氣又起,他傷得很重,幾乎已經沒有意識了,腿上血淋淋的,有好幾處彈孔。


    “草!”顧朝歌低罵了一聲,“到底是誰下了這麽重手!”


    有些傷不像是現在造成的,可以想象到,應該就是陳放說見到他們三人前就受了的傷。


    “朝歌,我們對不起你……!”


    這時候,王斌卻忽然咬著牙開口,眼眶都紅了。


    “你們是為了我才來的,怎麽會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們!”


    王斌不停搖頭,道:“我……我們,我們沒能保護到你爸媽……”


    顧朝歌聞言,腦袋“嗡”地一聲響。


    “怎麽回事?”他瞪大了眼睛,“你,你們見到我爸媽了嗎?”


    王斌低下頭,攥緊了拳頭。


    “他,他們被人害了,整個滇南遷移部隊都被人害了……”


    “有人將整個遷移部隊引到了一片死地,那裏到處是迷霧,後來我們才知道,那鬼東西叫做陰兵借道,攔路者死!”


    顧朝歌臉色倏然變白,腦袋一片空白,幾乎要倒下去。


    “我們離開以後,一路上都很順利,沒有遇到任何襲擊,我們放鬆了警惕,在滇南遷移部隊到達鎮雄縣前,我們就找到了整個滇南遷移部隊……”


    “當時隊伍剛經曆了一場獸潮與僵禍,很多人受了傷,不能繼續上路,所以軍方的人讓所有人原地休整……”


    “我們就是那時候到的,我們直接與軍方首長聯係,見到了你口中的沈輝,也見到了你爸媽……”


    “聽說了我們是你的戰友後,兩位老人對我們很親近,我差點還認了兩位老人做幹爹幹媽……”


    顧朝歌顫聲道:“然後呢?”


    “就在我們到了不久後,又有一批人找來了,他們自稱是黔貴軍方與名山大派的人,還有幾個像和尚的人,說是來自梵淨山,來接應整個遷移隊伍。”


    說到此處,王斌目眥欲裂。


    “就是他們,當隊伍再度出發時,他們說有規避野獸僵禍的道路,將所有人引到了山腳下的一片死地!”


    陳旭也開口,幾乎在顫抖。


    “那片霧變成了血霧,人群一排接一排,腦袋就那麽突然掉了,很多人根本沒有反應,就那樣死了……”


    “這時候我們才發現,那些自稱黔貴軍方與名山大派的人,根本就沒有走進迷霧裏,他們借口斷後,根本連那片死地都沒有邁進去!”


    顧朝歌紅著眼,“我爸媽呢,你看見他們也……”


    “我不知道。”王斌與陳旭都幾乎流淚,“當時我們三個人又急又怒,想要衝回去質問那些人,結果再回頭,就看見沈輝護著你爸媽,被迷霧吞噬了,我們又急著跑過去,結果除了早先死去的那些人滿地的屍骸,其餘人都不見了……”


    “後來我們才知道,但凡被迷霧吞噬的人,那就是死定了,從來連屍骨都不會存……”


    顧朝歌再也忍不住,仰天怒吼,一拳拳砸在地麵,將地磚都崩裂,在發泄著。


    “爸!”


    “媽!”


    他流下兩行淚,透著鮮紅,幾乎是血淚。


    所有不敢想的事情,此刻都成真了。


    他的腦海裏,與父母相處的每一幕都如同走馬燈在播放。


    他想起了小時候,老爸將他架在脖子上,想起沒到換季時,老媽不厭其煩地叮囑。


    他幾乎崩潰,好像回到了家裏,他出發去西京的前夜,那最後一頓飯,母親在客廳裏一邊為他織毛衣,一邊對他嘮叨。


    “北方冷,要多穿些衣服,你身體再好也扛不住……”


    “你這次去學習,又說是封閉學習,不知道要多久,媽怎麽能不擔心?”


    “你和領導說說,讓你每周能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啊。”


    “爸媽也不求你大富大貴,就希望你能早點成家,以後我們能幫你帶帶孩子,你不用擔心爸媽,爸媽有養老保險,生活費夠呢,你去外麵學習,得吃好點。”


    王斌與陳旭都流淚,想要忍住,但看見顧朝歌兩行血淚,更是忍不住,而且還在擔心他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父母在,不遠遊。


    此刻,顧朝歌在恨自己,為什麽當初要離開,那點真相就那麽重要嗎?


    比起父母的命,都還要重要嗎!


    “到底……到底是誰……要害整個滇南的人!”


    王斌忍著淚,再說道:“我們……我們離開了迷霧後,那些人很驚訝,他們說從沒有人能攔了陰兵的路,還能從迷霧裏活著出來,他們懷疑我們有古怪,所以要抓我們,我們和那些人拚了命,一路被追殺,子良幾乎死了,隻是吊著一口氣,到了烏蒙市,我們想盡辦法救子良,最後在醫院,又被那個閻老三帶人抓了,同樣是要問出我們能從迷霧裏活著離開的秘密……”


    “閻,老,三!”


    顧朝歌猛地抬頭,赤紅著眼,望向了不遠處畏懼萬分的閻老三幾名手下。


    “閻老三,在哪!”


    “是不是他與人合謀害了整個滇南遷移部隊,害了,害了我的父母!”


    那幾個人感覺到了顧朝歌那不對勁的情緒,以及渾身堪稱暴戾的殺機,幾乎要嚇得跪在地上了。


    “我,我們真的不知道,是真的,我們不清楚啊!”


    “砰——!”


    說話的那個人,幾乎沒有反應,顧朝歌在瞬間拔腿衝到他麵前,一手按住了他的腦袋,直接砸在牆上。


    腦袋開花,顱血飛濺,那人的腦袋都被砸進了牆裏。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至親就這樣稀裏糊塗枉死,而且還是被人所害,顧朝歌徹底發瘋了,他要牽涉到其中的人統統陪葬!


    他曾經是個警察,奉公守法。


    但現在,他隻是一個兒子。


    他側頭,望向幾乎嚇呆的其餘人,語氣沙啞低沉,嘴裏充斥著血腥味。


    “說!”


    隻有一秒鍾的時間,沒有人說話,他一步跨過去,直接提起了一個人。


    “砰——!”


    他一拳,塵土飛揚,幾乎將那人直接鑲進了牆裏。


    餘下的人幾乎嚇暈過去,寧願被嚇死,也不願被他的拳頭釘死。


    “顧哥——!”


    突然有人在身後大喊,是陳放匆匆趕來,見到這一幕場景,他都驚得不輕。


    顧朝歌回頭,望見了他,頓時想到了王斌口中,有幾個像是和尚的人,慈眉善目,自稱來自梵淨山,卻將整個遷移部隊引到了死地。


    麵對親人的死亡,他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冷靜不下來去想。


    “梵,淨,山!”


    他怒吼,大步朝陳放衝去。


    “砰”地巨響,陳放被他一拳砸得倒飛,直接砸倒在倉庫牆邊。


    “顧…..”陳放噗嗤吐出一口血,“顧哥,是我!”


    顧朝歌根本不予理會,幾步衝上前,直接一腳踏在了陳放的身上。


    “顧,顧哥,你冷靜點!”陳放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冷靜?”顧朝歌攥著拳頭的手青筋暴起,“我父母真的死了,而且還是被人害死的,你讓我怎麽冷靜!”


    陳放大驚失色,怪不得顧朝歌如此失態,幾乎發瘋,遇上這種事,十個人有八個都要發瘋。


    “顧,顧哥,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整件事!”陳放根本不知道,顧朝歌為何會對他動手。


    顧朝歌突然發笑。


    “是閻老三……”


    “還有,害了我父母的人,有人自稱是梵淨山來的,幾個‘慈眉善目’的大和尚。”


    這一刻,陳放瞳孔大睜,震驚難當,而他眼中的顧朝歌,咧嘴笑著,臉上卻有兩行血淚,讓人心驚膽顫。


    顧朝歌望著他,沙啞道:“你們到底為什麽出現在山腳處,到了烏蒙市,你又對我格外熱心,這其中,你也有份嗎?”


    陳放知道,此刻顧朝歌幾乎聽不進去,巨大的悲痛讓他喪失了理智,根本不會講道理,隻想發泄,將一切有關的人殺個幹淨,為他父母陪葬。


    “顧哥,我絕沒有!”他盯著顧朝歌,大聲說道:“我敢保證,梵淨山絕不會做害人的事!”


    “保證?”顧朝歌大笑,“你拿什麽保證?”


    “若是梵淨山害了我父母,我要踏破那座山,你要第一個出來引頸受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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