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斯帝國的戰爭學院現如今已經形成了帝國戰爭學院,奧博戰爭學院和閣誌戰爭學院三足鼎立的局麵,三大學院各有專長,從招新納賢的角度上講,每個戰爭學院都應該有單獨的納新測試體製和不同的評判標準,以實現更好的專業人才招納。


    但是現如今的納新機製卻並非如此,納新測試一直以來都是由鋒刃議會製定標準和統一安排,不僅如此,納新測試成績公布之後,鋒刃議會賦予學員選擇的權利——采取逆向反選的方式擇校,即通過納新測試的學員可任意選擇戰爭學院。


    各位讀者是不是感覺這樣似乎有些不妥,這樣的製度很容易形成提前的拉攏、引誘等等陰暗的操作,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戰爭學院的存在本身就是純粹的國家行為,為的就是培養戍邊衛國的精銳力量。國家行為的好處不用過多贅述,統一公正透明的測試製度給予了學員公平競爭機會的同時也給了學院更大的空間,最關鍵的一點,鋒刃議會賦予學員權利,可謂神來之筆!


    試想一下,每個學院都各自招生,明裏暗裏的智鬥暫且不提,一旦一個團體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直接競爭,最終就會導致這個團體的衰敗,道理很簡單——固步自封。反選規則的加入,就直接避免了這個態勢的發生,盡管仍舊無法盡除陰暗交易,仍舊起到了一定的遏製作用。受製於反選規則,三大戰爭學院需要在軟件、硬件、研發、教學方式……等種種方麵不斷提升,以博得更多的關注和更好的口碑。


    國家行為的另一個關鍵點,鋒刃議會圍繞戰爭學院的特點,規製出大量條款法規,其中多個條款涉及叛國罪之類的重罪,受益於這些法規,學員完成學業的過程中有了極大的保障。


    再回來說納新測試,每一年,每一地的納新測試都是一場盛大的集會,三大戰爭學院會帶上去年在當地選拔出的學員,以學院為單位進行幾場表演競技比賽,讓群眾了解學員實力的提升,以此展示戰爭學院雄厚的教學實力。


    隨著人民群眾文化修養和欣賞水平的日益提高,如今的群眾已經不滿足於看幾場表演,人們更希望看到的是針尖對麥芒般的華麗對決,其中最好再摻雜著一些令人興奮的情感因素,比如去年在雪落城,閣致戰爭學院橫掃帝國戰爭學院和奧博學院,今年兩大學院將進行怎樣的反擊以泄怒火之類的話題,都是今年人們閑聊戰爭學院時的主要話題,不得不佩服人民群眾自娛自樂能力的強大。對於表演賽,三大學院的態度都很明確——交流獲得進步——表演賽對各自學員能力的提升是有幫助的。另外,對於戰爭學院的考官來說,通過表演賽能夠對自己的判斷和眼力有一個審視和反省,看看去年被搶走的優秀學員一年之後的實力如何,自己在上一年的判斷到底如何,是否有看走眼。


    總而言之,納新測試的表演賽於學員於學院都是百利而無一害。每年納新測試表演賽的揭幕戰,一直以來都是焦點之戰。


    ……


    ——《納新測試短評》節選


    納斯紀年117年10月1日雪落城


    清晨。


    等哈羅德起床的時候,發現山腳下的帳篷已經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在收疊帳篷。遠處帝國軍隊分部的大門已經開了,門口設置了檢查關卡,六列長隊順在門口,正緩慢進入到帝國軍隊分部。


    吳零一夜沒睡,趁著哈羅德和萬靈月收拾行李的功夫小睡了一會,等哈羅德和萬靈月把一切收拾妥當,吳零把萬靈月的破日銀淩劍塞進了裝帳篷的背包裏,萬靈月明白吳零的意思,穿好鬥篷,跟著吳零和哈羅德向軍隊分部大門走去。


    裝帳篷的背包仍舊是由哈羅德負責,哈羅德走了沒有一百米,就被肩膀的酸痛征服了意誌,邊走邊嘟囔道:“今晚我是不想住帳篷了,除了睡覺的時候這玩意不折磨我,其他時候這玩意重的就像是個鐵疙瘩。而且,今晚我守夜,不能睡覺,明天戰力測試太吃虧了。”


    熬夜對納新測試的戰力測試環節確實會有影響,吳零不否認,轉念一想,決定發掘一下哈羅德嘴炮的潛力,誘導道:“確實,睡的不舒服,還容易被發現,但是旅店肯定還是滿的,唯一的指望是借宿平常人家,付少量的錢應該不成問題。我想這種事對你哈羅德來說,絕對是張嘴就來,幾句話就能搞定的事情。一會就看你的了。”


    哈羅德一聽登時就來氣了,嚷道:“有這個辦法你不早說!害得我現在這麽累!”


    吳零反懟了回去,“累你也怨不到我,帳篷是你爸讓你背來的。”


    “你……算你說到點子上了。”哈羅德想想在理,隻能認栽,繼續背著背包痛苦前行。


    一路走一路擠,緩慢移動了半個小時,三人終於進入到了帝國軍隊雪落城分部的演武場入口,演武場宏大壯闊,巨大且平整,吳零和哈羅德作為正宗的土包子,第一次見到除了農田草地之外如此寬廣平整的土地,感歎不已。


    在演武場中央有一座由墨鋼澆築打造成的方台,方台一米多高,方台台麵上布滿了刀劍劈砍的痕跡,在演武場外圍的南側和東側,有幾座墨綠色的房子,樣式古樸,看起來有些歲月了,與之對應的西、北兩側是三十米高的黑色石砌看台。


    三人在人群中龜速向著看台移動,人群兩側每隔兩米就有一個全副武裝的帝國士兵,黑色鎧甲,單劍方盾,雕塑一樣的杵著。從演武場入口到看台不過三百米的距離,挪了近一刻鍾,一行三人才走上了看台,在看台上又挪了近十分鍾,才最終到了有空座位的區域,實在不願再擠,吳零選擇了看台第一排,帶著哈羅德和萬靈月坐了下來。


    吳零人生第一次走路走的如此辛苦,看個比賽竟然要排隊,心中不由感歎一下三十五村的渺小也是有好處的,在村子裏十幾年從來沒有排過隊。


    “嘖嘖嘖,場地上那破台子誰造的,太浪費了,這得浪費多少墨鋼啊?”哈羅德一張嘴就是完全不著調的問題。


    “競技場不知道嗎?帝國的競技場都是用墨鋼做的,規定唄,這有什麽好考慮的。”萬靈月今天很興奮,眨著眼睛回答道。


    哈羅德點點頭,再張嘴已經跳到了另外一個完全不相幹的話題上,“三大戰爭學院怎麽連個人影都沒有呢?我們擠了這麽久他們還不出來,難不成還怯場?”


    這個時候,坐在哈羅德旁邊的一個小胖子接了話,眯著眼探過頭,“估計一會就出來了,今年的揭幕戰可是重磅大戲,去年雪落城的兩大天才你知道吧?”


    小胖子留著一個大背頭,頭發油光鋥亮,穿一件銀色小衫,小衫上麵繡著十分精細的花紋,一條黑色的緞麵褲子,唯一不相配的是腳上掛著一雙人字拖。胖子手裏拎著一柄短劍,劍鞘由青色的晶石打造,吳零沒有見過多少劍鞘更沒見過多少晶石,劍鞘精致的程度讓吳零相信覺這一定不是凡品。看到這樣如此浮誇的一個人和一個如此浮誇的劍鞘,吳零覺得這一晚睡覺的地方好像已經解決了,捅了捅哈羅德,遞過去一個眼神。


    哈羅德心領神會,立刻變幻出一張十分感興趣的笑臉,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那兩個天才是誰。小胖子一看哈羅德不知道,頓時來了勁,手舞足蹈的說了起來,“啊呀,這都不知道啊,不是吹牛,往前十屆戰爭學院的納新測試榜前十我都背的出來,我來告訴你哈,去年這兩個可是近十年裏最逆天的。”


    哈羅德按捺著一巴掌拍死這胖子的衝動,今年的兩大天才可是就坐在你身邊呢,過了納新測試的這幾天,你大爺和你二爺的名字你每天也得背上幾遍。


    “去年戰爭學院的納新測試,雪落城的第一第二,就是曙光之城的第一第二,咱雪落城就是比雲淨城和海鳴城厲害!第一名叫石方,第二名叫沙白羽,一個金屬係一個火屬係,渡體屬性值還都是97,去年戰力測試裏,打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分出勝負,場麵那叫一個壯烈,後來要不是沙白羽的劍斷了,倆人起碼還得再打上半個小時。不過倒是可惜了那沙白羽,略占上風卻是因為家裏窮沒有一把好劍輸了。去年為了這兩個人,三個戰爭學院的招募官都差點打起來,最後沙白羽去了帝國戰爭學院,第一名石方去了閣致戰爭學院。”


    哈羅德又是一陣暗爽,半個小時而已,大爺我和你二爺吳零經常一打就是一兩個小時,況且你倆大爺還帶著兩把絕世好劍,任誰來都打得他滿地找牙,想著想著哈羅德不禁嘿嘿笑了起來。


    “來了!”萬靈月指著演武場裏喊道。


    數十枚禮炮升空而起,在綿延的爆裂聲中,從演武場南側墨綠色雙層建築裏走出了三列縱隊。每個隊伍人數各不相同,帝國戰爭學院怎麽也算是皇親國戚,金白兩色製服格外醒目,隊伍到的人數也最多,有十三個人,男女皆有。走在帝國戰爭學院隊伍最前麵是個男學員,手裏握著一柄通體銀白的單手劍,帝國戰爭學院隊伍的最後是一個白須白發的老者,身著金白兩色長袍,行走儀態自然,不徐不疾,頗有些世外高人的意思。


    銀白色調的奧博戰爭學院,人數最少,隻有七個人,帶頭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雖披著一頭及肩的黑色長發,卻不顯陰柔,雙手背在身後,整個人看上去很舒服,很耐看。


    三列隊伍中,製服顏色最為凝重的是閣致戰爭學院,主色調是黑色,輔色是紅綠兩色。隊伍一共十一人,領隊也是個中年男子,鷹鉤鼻三角眼,顴骨高聳,下巴瘦削突出。吳零看這個人的第一眼就不舒服,覺得此人骨子裏透著一股邪氣。


    三列隊伍一出現,看台上立刻傳出了歡呼聲,女孩們興奮的呼喊聲尤為尖銳,有的甚至喊出了諸如我要給你生孩子之類直白露骨的話語。哈羅德身邊的小胖子也已近乎癲狂,不停搖晃著哈羅德,嘴裏喊著:“就是他,看到沒,就是那個拿銀白單手劍的,帝國戰爭學院最前麵的那個,他就是沙白羽。今天他可是來一雪前恥的,我都已經感覺到他眼睛的戰意了,今天押他5萬納幣算是押對了!”


    吳零和哈羅德相視一笑,看來這幾天的食宿就靠這位闊少了。


    演武場場內,三列隊伍很有秩序的落座在了競技場南側的長亭裏。沙白羽和石方帶著武器直接向競技場走去。吳零對這樣的程序很喜歡,不發言,不扯皮,不煽情,上了直接就動手。


    兩人登場對立而站,嘈雜如市場的看台很快便靜了下來。


    石方虎背熊腰,麵色黝黑,提著一柄碩大的墨鋼巨劍,黑紅綠三色格鬥服緊繃在身上,身形像極了哈羅德,唯一不同的是石方是個光頭,吳零捅了捅哈羅德,“看,你兄弟在場上呢。”


    “你才是他兄弟,這種水貨我分分鍾搞定他。”哈羅德大喊著表示抗議,成功的成為了整個演武場的焦點,頓時周遭一陣唏噓,就連背對著看台的沙白羽也回頭望了一眼看台。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不看好他,他們渡體剛剛能夠具象化,戰鬥更多的還是在拚身體,沙白羽沒有開渡體的時候就能和石方打個平手,有了火係的遠程打擊,今天一定完虐石方。沙白羽必勝!”胖子以為找到同盟,很是高興,手搭在了哈羅德肩膀上。


    長亭裏的長袍老者揚了揚手,示意比賽開始。


    兩人相視微微鞠躬,隨後拔劍急起,沙白羽銀白的劍身上驟然升騰起了一道火光,劍身周邊的空氣瞬都被高溫炙烤的扭曲了起來。沙白羽右手持劍,左手淩空一抓,一個拳頭大的火球出現在手中,腳下沒有絲毫停頓,大踏步衝向石方的同時火球脫手而出,直擊石方胸部,人則手持火焰劍緊隨而至,試圖用一波兩段攻擊建立些許優勢。


    看到這一幕,胖子猛地捶了看台欄杆,氣憤的說道:“太早!太早了!沙白羽太急了!”


    吳零目測了一下沙白羽距離火球的距離,足足有三步,明顯太遠了,留給石方思考的時間和動作的空間都太多了,這是一次華麗卻無用甚至有反作用的攻擊。


    麵對沙白羽的攻勢,石方十分冷靜,巨劍劍尖立於地,以巨劍厚重的劍身為盾,在火球即將到來的一刹那,握住劍柄,飛起一腳踢在劍身上,整柄巨劍以劍柄為軸心畫出一道巨大的黑色弧光,直接將火球拍飛出去,就在將火球拍飛的一瞬間,石方弓步下腰,雙手擒住劍柄,將幾乎完全豎起的巨劍猛然拽回,巨劍在空中一個短暫的停滯後斜向下劈將下來。


    勢大力沉的一擊不但瞬間瓦解掉了沙白羽的攻擊,更是將沙白羽橫卷而出,沙白羽倒退了近十步才狼狽的停了下來。


    沙白羽整個右臂被震的幾乎完全麻痹掉,把劍交到左手,甩甩右臂,略作緩解之後拿回單手劍。沙白羽很明白自己的這一劍落了下風,右臂暫時不能持劍攻擊,不得已采取遊擊戰術,左手渡體具象出一個個火球,不間斷的遊走攻擊著試圖接近的石方,為自己的右臂爭取一些時間。


    石方無奈,金係是純粹的近戰屬係,麵對沙白羽火球拖延戰術,石方隻能拉開距離增加躲避空間。畢竟被一個火球擊中的代價太大,灼傷不同於刀劍皮外傷,傷口麵積大且不規則,愈合緩慢易感染都暫且不提,傷愈後疤痕著實沒有美感,對將來找對象有一定的阻礙,往嚴重裏說的話,灼傷可能會延誤子嗣誕生。


    兩人你來我往“躲避球”玩了十分鍾,石方拖著笨重的巨劍來回躲避火球的攻擊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腳步開始變得遲緩。沙白羽憑著不間斷的火球攻勢逐漸掌握了場上的主動,右臂也已完全恢複過來,急不可耐的沙白羽看著體力下降的石方,感覺已經到了分勝負的時候,一個踏步極速連扔兩個火球之後,把劍交到了右手上,迎著石方衝了過去。


    “沙白羽已經輸了。”吳零看著沙白羽的動作,漠然說道。此話一出,很快就引來了周圍沙白羽支持者的一番白眼,小胖子也側目瞥了吳零一眼,眼神複雜。


    石方看沙白羽放棄遊走直接撲了過來,爆喝一聲,以巨劍為軸原地一個轉身,下一刻再以自身為軸帶動巨劍急速揮出,擊碎兩發火球之後,迎向沙白羽又是一個轉身,隻見那黑色巨劍表麵瞬間被金色光芒覆蓋,如同被漆上了一層閃耀的金粉。石方暴喝一聲,將巨劍甩向了身在半空的沙白羽。


    “石方的速度太快了!”吳零看著飛在空中的沙白羽,不由發自內心的感歎石方力量的強大,“這一劍,接不接的下來沙白羽都是輸!而且,這一劍未必能接的下來!”


    沙白羽看著呼嘯而來的金色巨劍已近在眼前,自知硬接必敗,但是身在空中完全避無可避,迫不得已用盡全力把自己的劍也甩了出去,意圖打偏巨劍的方向。


    伴著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沙白羽的銀白單手劍在巨劍強大衝擊下,瞬間被擊碎,裂成了幾段。巨劍受到阻礙之後微微偏轉了方向,擦著沙白羽的左臂極速飛出,猛烈的氣流把沙白羽的整個人直接帶翻失去了平衡,和碎劍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黑色的巨劍如同一枚炮彈,向著看台襲去。


    “快躲開!衝我們飛來了!”


    哈羅德第一個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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