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贇已經幹掉了一頭豺狼人和兩頭地精,四十點經驗在手,又一次拿到血肉傀儡九百七十五點經驗值,忍無可忍地就職了法師。


    “你不是號稱體質十八點嗎?怎麽選法師?”戚遠對於黃子贇的選擇抱以疑問。


    “少見多怪,咱就是現實版‘白袍劍聖甘道夫’!”黃子贇一翻白眼:“妹的,玩遊戲就總被限製,這回就算二十點體質,我也要玩兒法師,更何況咱智力也十五點呢,夠高了。”


    “小兄弟,你的法術怎麽用的?我們也有人當那個法師,也用不出來那些法術啊。”張龍飛安排好了在周圍警戒的人手,就扭過頭來開始詢問戚遠。


    “抓(咋)子說起普通話來了?”黃子贇到四川旅過遊,很喜歡四川方言,見張龍飛換了普通話便說起偽劣川話勾引他。


    張龍飛笑嗬嗬地擺手:“普通話方便嘛。”


    “我能用法術的原因我自己也不確定,現在隻是猜測和我的感知屬性高有關係,倒不是因為職業。”戚遠一邊小心觀察著四周,一邊答話:“現在情況不明,我的幾位導師都建議暫時不要碰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那些東西的影響是好是壞很難說。”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別顧慮這顧慮那的,你看看現在這狀況,不就職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還要回家救我爸媽呢!”黃子贇對戚遠所說的顧慮不以為然。


    戚遠搖搖頭,不與黃子贇爭辯,本就價值觀差距極大,要不以黃子贇的性格,倆人早就處成好朋友了,他對於就職後的情況大為好奇,問他們倆道:“你們就職之後,都有哪些變化?”


    黃子贇立刻接話:“跟遊戲規則變化不大,我已經可以召喚一個魔寵,獲得了抄錄卷軸的特殊專長,有三個零級法術位,兩個一級法術位,一個二級法術位。正常一級法師應該是一個一級一個二級法術位,我的十五點智力給了兩個法術位的加值,還出現了零級法術列表。”


    “對,我們小李子也這麽說的,問題是他不知道怎麽把法術用出來啊。”張龍飛把身旁的一個小個子拉過來,表示這就是那位“小李子”。


    “你也玩d&d嗎?”黃子贇的開場白把人噎得不輕,緩了一下的李可嘉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以前玩的遊戲法師都挺厲害的,可以站在後麵扔技能,還安全……”


    “小李子剛滿十八,今年才從新兵連調過來,膽子還沒練出來。”張龍飛立刻解釋。


    “嘿嘿!你說的那種法師在這兒是術士,站後麵當炮台,法師可不是那麽玩兒的。”黃子贇說著就把戚遠捎帶上了:“我旁邊這貨就是你說的模式,仗著開掛到處扔火球,四環法術像白菜!咱們這種主屬性十幾點的正常人可不能跟他學,施法者的法術位寶貴著呢!”


    “你既然選了法師,那就要用智慧去戰鬥,輔助類和控製類法術是重點,砍人那種粗活交給其他人就行了。”黃子贇好為人師的勁頭上來了,開始一套一套地兜售自己的遊戲心得:“咱們施法之前的準備工作是很多的,首先要有法術書,把自己學會的法術都抄錄在上麵,每天過了零點就要按照法術位數量選擇記憶法術,大部分法術在施展的時候還需要對應的施法材料……”


    十分鍾之後除了戚遠,認真聽黃子贇教學的張龍飛和李可嘉都崩潰了,從施法準備到法術位限製,接著是各種專長、反製、檢定、骰子……


    “我條理很清晰好嗎?你們理解能力需要加強啊!”黃子贇語氣間感慨萬分:“這才隻是一個法師職業,都還沒說完好吧!”


    “子贇,今夜咱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說你一句,你別不高興。”這幾個小時的經曆讓戚遠深受震動,情緒遠遠不及平時穩定,總是出現難以自持的情況,終於忍不住,對黃子贇說教起來:“遊戲終歸是遊戲,我們現在這個情況,你的遊戲規則是不可能解釋同時也是不可能完全套用的,你對遊戲的了解既是你的優勢也是你的劣勢,驕傲大意是會要人命的。”


    “唉……咱是心裏一點逼數都沒的人麽?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黃子贇一下子情緒低落起來:“你不知道,按遊戲裏的各種設定的話……嘿嘿,咱們就算升到滿級又怎麽樣,不過是強壯點的螻蟻罷了,更何況有幾個人能活到那時候?”


    “年輕人也不要那麽悲觀嘛,咱們從接到命令,到出發來接你們,這一路上也見識七八種怪物了,還沒有子彈解決不了的呢!”張龍飛倒是挺欣賞戚遠和黃子贇兩個:“你們大學生腦子就是好使!把那麽複雜的東西當遊戲,見著怪物敢上去幹,都是好樣的!”


    張龍飛的安慰根本沒找到重點,沒有接觸過那款漢語譯名為《龍與地下城》的遊戲的人,是很難理解這種生命層次被俯視的恐怖的。


    作為一個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連被評價為強大神力的神祗都存在著一旦被人厭惡就將隕落的危險,那麽作為存在層次最低的生命呢?


    黃子贇懶得繼續解釋,隻是恢複逗逼青年的模樣:“吾等,終將於此絕望中堅持。”


    當戚遠他們回到曾經的“避難廣場”時,秩序已經在錢陽的主持下恢複了,搜救傷員的搜救傷員、統計人員情況的統計人員情況,外圍是戰士們在警戒安全。


    戚遠重新見到了蒯教授他們,除了教育局周局長因為慌亂中崴到了腳,潰散時在指揮部的其他人倒是因為蒯教授指揮得當,沒有受什麽傷,隻是蒯教授此時精神十分萎靡,身體也支持不住,躺在戰士們隨身帶的行軍睡袋裏。


    曾理和黃馨背靠背,坐在地上幫蒯教授略擋些風,頭碰頭地說著悄悄話。


    見戚遠走過來,兩個人坐得端正一些,招呼他也坐下休息:“歇會兒吧,聽說你去幫忙解決兩個棘手的怪物,已經解決了?”


    “是的,嫂子見過,就是那種血瀝呼啦一團的惡心怪物。”戚遠坐下回答。


    “我決定就職。”曾理鄭重地說:“總要有人嚐試,更何況我不能容忍馨馨下次再為了救我而自陷險地!”


    “師兄,很多同學都已經就職了,而且來救咱們的戰士裏也有許多就職的,咱們可以找他們幫忙的。”戚遠勸說道。


    “他們,終歸和咱們這些人隔了一層,咱們想要什麽,重點是什麽,都未必能跟他們講明白。”曾理神情懇切:“更何況我倆的家人必然也在擔心我們,想要找到他們,缺少不了那種力量!”


    曾理看戚遠還想再勸,搶道:“不必勸了!馨馨自身就有一個所謂的戰鬥職業,不像咱們兩個隻有‘學者’,如果就職戰鬥職業有什麽惡果,我們倆也要一起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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