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神術?”戚遠覺得自己在說話,而且也覺得自己聽到了聲音,他覺得豺狼人不符合自己的審美,雖說半巫妖挺胸抬頭似乎很有氣度。


    於是綠色的“糖稀”豺狼人開始迅速扭曲,它被金光揉成了一個球。


    “有意思!真是小瞧了您啊!”戚遠想把豺狼人扭成金毛,他和黃馨養的小可愛挺熟的,可惜那條小家夥大概是再也見不到了。


    隻是金光心想事成的功能不夠全麵,還需要戚遠一點一滴去調整,這可就難為壞他了,論及繪畫、雕塑,他頂多看看就算了。


    “唉,真醜,史密斯先生你太不可愛了。”戚遠把豺狼人擰成了麻花,也沒一點點狗的樣子,反倒抱怨起來:“我是幫你變美誒!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


    豺狼人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戚遠發現自言自語沒什麽意思,於是便覺得豺狼人應該可以說話。


    “人類,這是瀆神!”半巫妖的聲音像慘叫,非常類似金屬劃過玻璃,戚遠覺得這太難聽了,於是半巫妖的聲音果然更刺耳了。


    “耶諾古陛下賜我神性!懦弱的人類…”


    戚遠實在聽不下去了,他覺得豺狼人消失掉更好些。


    於是綠色迅速湮滅,還不等戚遠有所反應,半巫妖已經徹底消失了。


    “我還沒用力…”戚遠覺得自己在搖頭:“算了,真是無聊。”


    那是一款戚遠年幼時看過的電視劇,別的沒在意,主人公反複念叨的口水話倒是記得清。


    “這是神性?改變現實?奇妙的能力。”戚遠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麽,半巫妖喊出來的信息很珍貴,不過他沒興趣更細致地研究下去了,因為時機不對。


    戚遠開始努力將自我與金光在概念上區分開來。


    顯然,當兩者如一的時候,戚遠就具備了金光的威能,同時也被金光拘束。


    或許這是因為金光並未有人類一般的視覺、嗅覺、觸覺等等感觀,同時祂改變現實的能力也局限於自身當中,於是祂雖然沒有與外界隔絕,而成為了祂的戚遠,便如同與世隔絕一般。


    從概念上認為、認定這是神性,想要與之區分就很容易了,戚遠無意之中就看到了自己,那是他在感知領域裏無數次看到他人的樣子,線條就是組成一切的要素,光和色彩就是與眾不同的體現。


    他的軀體就是無數光點的聚合,輪廓的線條變幻不定,這讓他瞬間回憶起了夢蛹出現在夢中的樣子。


    夢蛹體內不見光點,體表的線條也無虛幻感,但是那種變,那種無常之態,與此時此刻他見到的自己的軀體,一般無二!


    果然,混亂力量改造過的軀體,必有其印記。


    戚遠看著這具軀體,他還不是人的樣子,這隻是一個球,一個內裏有著無數發光球體的球。


    他認為自己應該是人,擁有人的樣貌、人的功能、人的思維。


    光球開始蠕動、組合,它們自發結合在一起,誰找誰,都有默契。


    當光點變成了四麵的、五麵的、六麵的……它們在同一時刻安定了下來,所有的光熄滅,一具人的軀體出現在那裏。


    混亂的線條不屈地附著在表麵,它們有無數改變,無時無刻不在改變,但唯有一點不變,那就是絕不離開!


    戚遠一時無法可想,他很不適應,感覺渾身上下都團在了一起,如果他現在算是有身的話!


    這種完全憑感覺,完全靠猜測的行為,實在是令他難以接受,此前二十餘年的人生,早已形成了有條有理,有論有據的思維慣性,然而此時此刻,著實沒有其它選擇。


    這具身體到底正不正常,會給他帶來什麽有利或者不利的影響?


    這到底是意識的軀體,還是全新的肉體?


    戚遠完全不知道!


    但是無論如何,他不能選擇與神性融為一體,至少現在不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戚遠決定接收新身體,他的決心一下,金色的光芒便開始褪去,他就像是乘坐在離開地球的火箭上,金光便是地球,祂開始在戚遠腳下顯露全貌。


    那是一個金色的球體,廣大不知幾許,表麵永無波瀾,一望無際的隻有金色平原。


    戚遠知道自己離開神性了,但是他往周圍環視,卻什麽也沒有,不是黑暗、不是空虛,就是一個概念——無。


    這個概念憑空而來,當戚遠察覺到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另一個概念——有。


    “無”在那裏,在身外,在自己之外;“有”呢?也在那裏,自身存在,“有”已存在,自身不再,“有”依然存在。


    隻因為“無”在那裏。


    戚遠沒有機會繼續體悟下去了,離開神性便應成為凡物,凡物的軀體已然等著,他沒有理由遷延不去。


    亡靈生物出現在主物質位麵,這個消息沒有引起半身人和精靈的恐慌,因為他們的聖職者已經接到神諭,位麵已成過去,就連存在於上層位麵的神國都無可保全,更不必提諸如冥界這種位麵了。


    既然所有位麵都已經融為一體,那麽生活在冥界的亡靈生物出現在主物質位麵也就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了。


    不過按照亡靈們在曆史上的作為,想要他們同活著的諸多種族和平相處恐怕也是奢望。


    他們不會像上古憎惡一般意圖毀滅整個多元宇宙,但是他們會希望所有活著的生物都加入他們的行列,成為他們的同族!


    顯然,這是任何活著的生物都拒絕的,除非是已經走到生命盡頭的那些,或許他們不僅僅願意,而且非常願意!


    班加洛留下傳奇大法師守衛家園,傳奇聖武士則與歐斯彭一道前往首都,準備加入支援拉孜的隊伍。


    作為精靈使節的傳奇銀月行者、矮人的兩位傳奇使節,也將一道前往,甚至於已經返回精靈族的傳奇德魯伊也重新趕向班加洛,他會借助那裏的傳送陣前來首都。


    幾個已經聯係起來的種族再次拿出了對抗憎惡的陣容,這一次是要問一問亡靈們,他們準備怎樣對待這個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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