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馨一愣,詫異問道:“他們不是也有什麽國王、主教之類的?我一直以為是一些****的國家。”


    艾梵瑞爾的各族住民們很大程度上依賴各自的種族神靈,各種教會組織的力量非常大,很容易讓人認為他們的政治結構類似於中世紀歐洲的那種,宗教權利壓製世俗權利,兩者合作又鬥爭。


    然而事實上,當神祗是真實存在的,時常顯示威能的時候。


    虔信徒們占據宗教組織的高位,聖職者活著是在侍奉神祗,死後歸於神國,他們會期待什麽世俗權利?想要偽信徒或者泛信徒登上高位?


    那除非神祗已經隕落了。


    同樣的道理,世俗政權的當政者有幾個是無信者或者偽信徒?他們是追求享樂多一些還是個人修行的提高多一些?


    若要參照地球的曆史去臆測艾梵瑞爾,顯然必會得出一個南轅北轍的結論。


    曾理這樣的學者型施法者畢竟同艾梵瑞爾的住民們溝通較多,哪怕也還沒辦法將各個種族、各個國家、各個曆史時期的政治、文化、宗教等等方麵,如數家珍地講出來,但是對這些的認識已經較為全麵,得出的結論也相對正確。


    “馨馨,你這兩年時間全用在研究怎麽打架了啊。”曾理笑著為她解釋:“半身人的國王是前代國王推薦,然後由國民認可,就可以,隱性要求是繼位的時候至少是傳奇施法者,而且繼位之後沒有極特殊的事情就不能離開班加洛了。”


    “為什麽?”黃馨對於過往怎麽產生沒什麽疑問,反正半身人們認可就行了,倒是成為國王還要被限製自由,這點很奇怪。


    曾理用左手從次元口袋裏拿出一瓶水,遞給黃馨,繼續說:“國王的職務相當於是整個半身人王國的保安隊長,他要留在班加洛主持迷鎖,否則以傳奇施法者,特別是法師的好奇心,隨時都可能跑到不知道哪個角落去,要是他們的首都遇到危險,而保安隊長卻回不去怎麽辦?”


    黃馨接過來水,想把胳膊從曾理的臂彎裏抽出來,曾理不太願意,稍稍用力阻止黃馨的動作,然後施展一個法師之手,幫黃馨把瓶蓋擰開。


    黃馨滿意地笑著抿水喝。


    “所以半身人對他們的曆代國王都很尊重,成為國王的人,就相當於要為族人奉獻一生。”曾理慢悠悠地說道:“他們的政治製度,並不適合我們,整個半身人王國的常住人口隻有班加洛一座城市,巔峰時不過萬餘人,現如今更是隻有數千。”


    “他們不住在國都的族人,都會各自組成自己的小社會,名義上隸屬於王國,但是實際上雙方互相都不對對方負責。”


    黃馨把水杯稍稍舉起來,示意曾理蓋上蓋子。


    這是一個好似藍水晶製作的杯子,非常輕,既不可能是寶石,也不可能是玻璃,依靠外觀,真的分辨不出原材料。


    曾理擰好蓋子:“小國寡民,雞犬相聞而老死不相往來。前人的幻想我們沒辦法實踐,但是有人替我們實踐了,事實證明還不錯,不過真的不適合我們。半身人們管理幾千人,就常常因為各種內政焦頭爛額,輝鑽總是跑來問我怎麽辦。”


    黃馨聽到這裏,眼前一下子就出現了地精大法師蹦躂著的樣子,不由笑出聲來:“哈!你知道這些,不會都是被歐斯彭灌輸的吧!”


    “差不多吧,按我的理解,管理班加洛的公務員加起來不到十個,另外就是義務、半義務的衛隊,不是教會成員就是法師學徒,數量有個一百多人,絕對到不了二百。”曾理很無奈地搖頭:“他們根本沒什麽像樣的稅收,戰鬥職業者和非戰鬥職業者間的差距已經很大,施法者和其它戰鬥職業者的差距更大,根本沒有互通有無的需求。”


    黃馨若有所悟:“他們就是依靠文化認同、宗教認同聚集起來的?”


    “差不多吧,他們在一起的,凝聚力很強,但是又有很多散居各地的族眾,似乎又不怎麽有凝聚力,反正很怪異。說實在的,我覺得咱們繼續發展下去,總有一天會和他們類似。”曾理的觀點似乎很驚人,但這早就不是什麽新鮮看法了。


    最早一批默默離開的人中,施法者就占據絕大多數,他們有的加入了相處不錯的外族施法者組織,有的幾個人聯合起來到一處遠離人煙的地方生活。


    這些人其實並沒有徹底同前半生的社會關係斷絕來往,特別是奧術的研究需要互相交流,曾理就有幾名曾經的同學離開,他們往往持有類似觀點。


    更極端一點的,則會認為不願意成為施法者的人就是在拖自己後腿,因為奧術基礎早就公開,甚至有專人傳授,這種情況下都不願意學習,還指望他們什麽?


    事實上早先政府部門征集修複術、神莓術,後來修建各種奧術設施,到最後需要定時定點奧術充能,這些行為也實實在在給先行的奧術施法者造成了困擾。


    要知道,世上的聰明人遠遠不止那麽幾個,戚遠或許很幸運,但更多的幸運還是他們更早遇到了地精大法師,獲得了艾梵瑞爾生靈的善意,否則也未必能比旁人先行幾步。


    各地的先行者在局勢緊張且複雜的時候,大多數選擇了幫助同胞,他們提供的都是完全不需要受助者付出代價的幫助,但是這種幫助顯然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最終,施助者與受助者、施法者與非施法者,矛盾不可避免地走向激化。


    黃馨沉默片刻,她是不希望曾經的那個社會一去不返的,雖然有很多她看不慣的,很厭惡的人和事,但是也有更多令她開懷和感動的,如果像曾理他們所想象的那樣,一切就都不可挽回了。


    “算了,盡量做好該做的吧,一會兒接到可嘉,咱們一起去祭拜蒯教授,明天就要參加培訓了,我必須認真準備。”黃馨最終選擇不去想太多。


    夫妻兩人慢慢踱到軍委辦公廳的院外,衛兵竟然認識黃馨,立刻敬禮致意。


    黃馨作為戰鬥英雄,是很多戰士的偶像。


    就在黃馨笑著回禮之後不久,李可嘉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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