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公子難道近日無事,怎麽召集這麽多‘人’?”君域一個個掠過那些人,冷聲道。


    “二皇子可是誤會本公子了,這不是我的人。”秦葉蘇搖搖扇子,那張綺麗的臉露了出來。


    而此時躲在一根柱子後麵的人呼吸急促了許多,素白衣衫晃動了下。


    “主子……”纓珠猶豫的看了景霧一眼,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可小姐一向有主意,她想了想還是沒說話。


    正躲在柱子後麵的人正是景霧,她在大殿裏跪了太久,腿腳都有些酸麻,可她又不能不跪,那隻好找借口出去了。


    “噓,別說話。”景霧先是對著纓珠噓了一聲,然後繼續盯著那邊的對峙。


    二皇子此刻正詫異著,秦葉蘇說這不是他的人,那這是誰的人,還有在宮門前,那些人怎麽那麽聽他的?


    秦家身份顯赫,禦國有四大門閥世家,而秦家位列其一,也是四家中實力最大的家族。


    四大門閥世家勢力很大,也相當於隱世世家,每家家主都是國公,就擔一個虛名,不過勢力很大,有時候連皇族都得讓步,皇族既依賴四世家又想鏟除四世家,這種矛盾不知延續了多久。


    “那秦長公子這是什麽意思?秦家要造反嗎?”君域一點都不相信秦葉蘇的話,聽聞嗤笑一聲。


    “不不不,本公子不會騙人。”秦葉蘇“刷”一下合上扇子,搖了搖。


    “那是誰的?”秦葉蘇一直在強調不是他的人,君域倒是要看他能說出個什麽花來。


    “是本皇子的人。”大皇子上前走了兩步,對著秦葉蘇點頭笑了一下。


    秦葉蘇惡寒,他可不是和他一起的,要不要這麽臉大。


    大皇子沒在意,他隻需要大家認為秦家和他是一隊就好。


    “你的人?大皇兄這是什麽意思?”君域氣憤,那剛才在宮門前攔路的人也是他吩咐的嗎?


    大皇子對上君域的眼睛,上前兩步和他麵對麵,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平日那種溫暖和煦的表情,而是變得極為陰冷,像是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


    君域沒有意外,他早就知道大皇子並非他平日裏表現的這樣,所以他平靜的直視著大皇子。


    “二皇弟,喜歡皇兄為你準備的禮物嗎?”


    “什麽?”君域眼露疑惑。


    “帶上來。”大皇子拍了拍手,兩個侍衛抓著一個女人上來,君域見此眼孔一縮,渾身散發出一股冷氣。


    “放開我。”衛輕妍掙紮著,身上的衣物因為掙紮都有些淩亂,臉色被氣的騰紅。


    “你……”君域氣的說不出話,他沒想到大皇子居然這麽無恥,居然綁架宅內婦人來威脅他。


    “放棄皇位,甘願擁我為帝,即位後自動請去邊城,如何?”大皇子不容決絕的看著君域,臉上盡是得意。


    “哼,大皇兄未必太自信了,就憑這麽點人就可以命令我,抓個婦人算什麽本事,還是你以為我君域就這麽點膽量。”君域正了正神色,絲毫沒把他的威脅看在眼裏。


    “哦~”大皇子挑了挑眉,輕視的看了他一眼,在他看來,君域根本就是虛偽,占著父皇的疼愛,還和他炫耀,他永遠忘不了小時候的一切不公平。


    大皇子想著,眼中陰鷙的神色一閃而過,那種屈辱,那種憤恨,即便過了多少時光,他都忘不了。


    君域小時候長相溫潤可愛,上有父皇對他的偏愛,下有玉貴妃的溺愛,他沒有身份高還受寵的母妃,他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大皇子,如果他是其他皇子也就算了,可他占著一個長字,按祖製,如果沒有嫡子,皇長子才應該受到重視,可他不但不受寵,還備受冷落,和君域的寵愛比起來,他就如一粒塵埃,絲毫不起眼。


    “君域,以前是父皇偏愛你,可如今父皇已經不在了,你還有什麽東西能和我比?”大皇子微微低著頭和君域的視線對上,離得極近,君域都能看到他臉上的譏笑。


    “就憑我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君域不甘示弱,直視著他,雖然他身高不如大皇子,但論氣勢他絕對不弱。


    “什麽意思?難道父皇給你留了什麽?”大皇子臉色一變,他最怕最恨的就是父皇對他的偏愛,肯定是父皇留了什麽底牌給君域,否則他不可能這麽有底氣。


    君域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心中冷笑,看來父皇對他說讓他提防他是對的。


    “二皇子,奴才來了。”不遠處,赦慶氣喘籲籲的跑上台階,身後跟著一群帶著兵器的士兵,全都穿著特製的宮內禁服。


    君域見此緊繃著的心放鬆了下來,露出笑容,對上大皇子震驚的眼神,冷笑一聲,他先前就覺得不對,特意派赦慶悄悄回去拿上他的令牌召集父皇留給他的近衛軍,那些人以前他還不在意,可如今可是保命的底牌。


    “大皇兄,父皇早料到你有謀反之心,才把這隻禁軍交給我,我本來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天下人總說父皇年老糊塗,可在對你的提防上麵他可一點都不糊塗,皇兄,束手就擒吧!”


    大皇子聽完仰頭哈哈大笑,原來如此,原來他的父皇一直都對他不信任,虧他扮作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讓他自己都作嘔。


    大皇子直起腰來,盯著君域看,沒有君域想象中的怒目而視,反而很是平靜。


    “你以為你贏了嗎,你的皇子妃還在我手中,你的嶽父也在這裏,你難道要落個汙名,那樣你的皇位可坐不安穩,小心掉下來。”大皇子雙手比成從天空中掉下來的手勢,嘴裏發出“啪”的一聲。


    君域冷哼一聲:“你不是也想篡位嗎?你難道就不怕,你的罪名比我大多了。”


    大皇子不在意的笑了,越過君域看向身後的那些禁軍,兩手一攤說道:“我不怕,我寧願坐在皇位上到死。”


    說著附到君域耳邊說道:“就算禦國滅了我也不在乎。”


    “你……”君域抬眼瞪著大皇子,大皇子輕蔑一笑,眼中爆發出瘋狂的風暴。


    兩人說話離眾人稍遠,眾人隻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各帶來一隻軍隊,心中正驚著,他們最怕這兩人萬一打起來波及到他們。


    在柱子後麵躲藏著的景霧自然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但她和別人學過對口型,大概知道點什麽,如今她正想著怎麽樣才能保全家人和自己。


    “纓珠。”景霧神色凝重的叫了一聲正心懷忐忑的纓珠,纓珠聽到主子叫自己,愣了一下神,隨即迅速反應過來,四周看了看,湊到景霧身邊。


    “主子,有什麽事?”


    景霧沒講什麽廢話,見纓珠就在耳側,臉一偏說道:“你立馬去回家將軍府告知父親,讓他召集好剩餘的士兵,看好將軍府,其餘就不用多管了。”


    “是。”纓珠一看主子臉色這麽凝重,也不敢多問,點點頭就要走。


    走了兩步,轉過頭,猶豫的看向景霧:“主子,這能讓出宮嗎?”


    景霧細想也是,然後取出自己受封皇後時的令牌,遞給了纓珠。


    纓珠小心的接過,看著那枚精細的令牌,唇抿了抿,緊緊握住,點了點頭,步伐輕快的離開了。


    “誰?”


    景霧耳朵一動,聽到說話的聲音,想到自己被人發現,景霧顧不得看,身子縮了縮,腳落地無聲的離開了此地。


    那人是一個擦地宮女,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什麽人,也許剛才聽到的說話聲是幻聽,宮女沒有在意,這邊是一個轉角,各種樹木眾多,她低頭看到地上一地的樹葉,氣的胸脯直跳,手指顫抖的指著那些樹葉,她剛剛才掃過的路啊,還擦過好幾遍,掌事姑姑說了這個地方要好好清掃,她明明走之前檢查過的,怎麽才過去一會兒就出現這麽多樹葉?


    無奈,宮女隻好重新打掃一遍,邊清理還邊抱怨。


    那邊,大皇子和君域還是勢均力敵,兩邊都不相讓,而這時不遠處突然升騰起一股濃煙,周圍有太監立馬高叫道:“走水了。”


    大皇子和君域都是一愣,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四周來來往往都是搬水的宮女太監,君域隨手抓住一個太監,問道:“哪裏走水了?”


    那太監本來正急急忙忙去救水,被別人抓住自然心中有怒,抬頭一看,原來是二皇子,太監立馬變了一個態度,恭恭敬敬的道:“回二皇子的話,是聖清宮。”


    君域聽到這話,心中一緊,父皇的棺槨就躺在離聖清宮不遠的大殿,抬頭看了看那濃煙,如白幕般的濃煙向天上飄去,看這陣勢,就知道火勢很大。


    “還不趕快救火。”君域鬆開拽住那太監的手,那太監一個趨趔,差點摔倒,不過他沒敢抱怨,立馬縮著頭走了。


    君域吩咐赦慶帶來的那些禁軍開始救火,說來可笑,帶這麽多人過來是為了打仗,誰知仗沒打成,反倒救起火來。


    大皇子難看的看向四周,他就算有心不想救火,也得看看周圍人的意見,他明顯看到君域吩咐他的那些人救火的時候,那些大臣在看向君域時眼裏都帶著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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