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操場。


    兩人正準備召喚各自的精靈。空拿出的是一根短笛,小茂則是一個傳呼機。


    大木博士研究所就在真新鎮,常磐市以南的方位,過去還是有一點路程的。小茂姐弟平時和爺爺住在一起,不過由於經常要到常磐市上學,所以他們在常磐市也有房產。


    本來不需要這麽麻煩的,但是因為博士覺得自己的母校在教育方麵很不錯,又擔心小茂太孤僻交不到朋友,所以才執意讓他跟空一起入學。自己一旦投入研究就無法照顧兩個孩子,他是清楚的,如果有熟悉的孩子照應一下的話也會比較放心。


    不過顯然小茂還是更喜歡和家人住在一起,他姐姐也是這麽想的。娜娜美比小茂大五歲,稍微懂事一點後就辭退了傭人,自己照顧年幼的弟弟。所以兩人從小就非常獨立,感情也很深。


    “嗚——”


    空吹響笛子,發出的聲音並不大,反而有些低沉,但是據老媽所說,這種笛聲能傳出去很遠,隻有精靈能聽見。


    一般來說,以比雕的速度應該一會兒就到了,可是今天等了快10分鍾還未見其蹤跡。


    “怎麽還沒到?”空有些奇怪地再次吹響笛子。


    “大概正在捕獵吧。”小茂的大嘴雀也沒來。


    兩人又等了片刻,正當他們打算坐車去的時候,天邊一前一後飛來兩道身影。


    比雕速度更快,先落到操場上,空立刻發現它受傷了。


    腹部的絨毛禿了一大塊,隱隱有血跡滲出,頭上威風的翎羽也斷了一根,耷拉在腦袋上。


    “你這是怎麽搞的啊?”空急忙從包裏找出治療噴霧(俗稱傷藥),噴在比雕傷口上,血一下子就止住了。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嘎嘎——”小茂的大嘴雀剛剛降落就朝比雕發出怪叫。


    比雕則是不屑地扭過頭。


    然後空看到大嘴雀的腳崴了一隻。身上的羽毛顯得更亂了,到處是抓痕。


    這是打架了?


    好像是在過來的路上遭遇了,互相看不順眼就打了一架。


    早上上學的時候就覺得它們兩個不對付,沒了訓練師約束果然會出事啊。空有些無奈,不過從結果上看,兩邊都沒落下好處,應該算是平手吧。


    小小的插曲過後,兩人安撫好自己的神奇寶貝,打算先去大木博士研究所,再去找神尾媽媽。


    好在剛才兩隻精靈都沒傷到翅膀,不然真的隻能打車了。出租車是有的,隻送到城市邊緣。常磐市與真新鎮之間有條1號道路,不長,不過經常有精靈出沒。


    少年趕路中……


    五分鍾後,兩人落在大木研究所前的空地上。


    研究所的外觀看起來像一座兩層樓的小洋房,離鎮子稍遠,附近都沒有別的人家。不過你以為這就是研究所的全貌嗎?太天真了騷年。


    研究所背後兩座大山加幾千畝山地、池塘、樹林全都是博士的私產哦。就算鄉下的土地比較便宜,裏麵那麽多精靈也不是一般人供得起的。現在你知道博士多有錢了吧。


    大木博士全名大木雪成,第一屆聯盟大師杯冠軍,神奇寶貝權威博士,聯盟資深學者、發明家。頭銜有很多,不過博士最喜歡的還是精靈生態學專家這個稱號。據神尾爸爸說,博士是因為不滿當年聯盟的一些做法才拒絕了本來優渥的酬薪,一個人跑來鄉下做研究。


    可是看樣子離開了聯盟,賺得更多了也說不定呢。空在心裏吐槽。


    空以前在動漫作品裏看見研究所裏往往隻出現博士一個人,就以為博士是獨自研究的,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各種設備需要操作,大量的資料需要整理,實驗室的精靈也需要專人飼養,一個人怎麽夠。


    另外說一句,神尾媽媽所隸屬的研究所,最終責任人也是大木博士哦。他手下有很多像這樣一流的研究團隊從旁協助。


    本來博士以前是會經常自己外出采集數據的,不過隨著年齡增大,大量的研究耽誤了訓練的時間,就慢慢把這種活委托給了幾個信得過的學生。神尾一平正是其中之一,以情報采集者的身份在研究所幫忙。


    小茂上前按門鈴,果不其然,沒人接。然後他自己掏出門卡,帶空進入研究所。


    這裏空來過好多次了,院子裏有幾株果樹,上麵有被精靈啃過的痕跡,樹果也不多,顯然它的主人沒什麽功夫打理。


    “博士!”“爺爺!”兩人在玄關處呼喊著。


    沒人應。


    “大概在地下室做實驗吧,要不就是去後山了。爺爺一直都這樣。”小茂話裏流露出幾分不滿,不過他也習慣了。說完給空拿出一雙拖鞋。


    空點點頭,換好鞋子,跟著小茂來到二樓。


    博士住在一樓,把二樓采光最好的兩個房間讓給了小茂和娜娜美,就算總是沉迷研究,博士心裏對兩個孩子還是相當在意的。


    小茂的房間很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個衣櫃還有一個書桌而已。


    趁著小茂找換洗衣物的功夫,空隨意打量著,牆壁上有幾張海報,畫的都是一些強大的精靈。床上有個玩偶,就是小茂小時候一直抱在手裏的那個,雖然有點舊了,但看得出他的主人很愛惜它,保養得很好呢。


    “這個不帶著嗎?”空拿起玩偶對小茂說。


    “哼!不要你管。”被羞憤的小茂一把奪過,塞進包裏。


    你還真要帶啊……


    收拾好衣物,兩人又來到地下室,果然發現博士在那裏,不知道在鼓搗著什麽。


    兩人誰都沒說話,悄悄繞到他背後。走近了才看清,大木博士一手拿著電焊槍,一手按住電路板,正在往上麵裝零件。邊上放著一堆電線、泡麵碗等雜物。


    空看著博士手裏的東西,心想這該不會就是精靈圖鑒的雛形吧,是這麽做出來的嗎?


    裝完一個零件,博士擦了擦額頭的汗,扭頭就看見空和小茂無聲無息地站在身後,頓時嚇了一跳。


    “哇!你們兩個又擅自侵入我的研究室了!”


    “因為之前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就想來看看爺爺在不在這裏。”小茂答道。


    “這樣啊。可你們現在不是應該在市裏上學麽,來我這兒幹嘛?”不愧是博士,瞬間抓住重點。


    聞言小茂看向空,示意他解釋一下。


    哇靠,你這樣搞得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明明自己當初也同意了的說。


    “今天放學早嘛~對了博士,你這是在造什麽?電腦麽?”空裝作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哈哈,這個可比電腦厲害多了,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果然一聊起自己的研究,博士就會忘乎所以。


    “雖然還沒完成,不過先給你們看看好了。”說著博士把電路板插進一個四四方方、看起來像是老款紅白機的裝置裏,然後接上一個攝像頭對準空肩膀上的娜娜。


    裝置的指示燈閃了閃。


    “你們看。”博士指了指邊上的顯示器


    兩人趕緊湊了過去,隻見上麵密密麻麻羅列出一大堆信息:


    名稱:伊布


    屬性:普通


    類型:進化神奇寶貝


    特性:適應力


    簡介:基因十分不穩定,會因為周圍環境差異進化為不同類型的神奇寶貝。


    技能:電光火石、啃咬、高速星星、猛撞、影子球……


    ……


    好詳細的信息啊,可是好像有哪裏不對勁。空立刻就發現伊布的技能欄有點問題。


    “不對啊博士,我家娜娜沒有學會影子球這個技能啊。”


    “不愧是空,這麽快就發現了。這就是下階段的目標了,怎麽確定精靈目前已掌握的技能。”博士習慣性地點了根煙,打算向空解釋。


    “不是說了讓爺爺別抽煙嗎?”結果還沒抽幾口就被小茂掐了,順手丟進垃圾桶。


    “啊~抱歉抱歉,習慣了。”看樣子並沒有要戒的意思,衣服口袋裏還有一整包吧。


    “剛才我說到哪兒了?哦,下階段目標!”博士接著說,“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攝像頭掃描了精靈,根據各種體貌特征搜索數據庫,再輸出結果。目前對精靈的名稱、屬性甚至特性都能正確地判斷,不過技能不同,精靈不使用的話怎麽確定它會什麽技能呢?所以我隻能先將精靈可能掌握的所有技能都顯示出來。我也考慮過從精靈的基因片段方麵解決這個問題,不過這個領域不是我的強項,可能要請教紅蓮島的夏伯教授……”


    “等等,博士,我能問個問題嗎?”空打斷了博士即將開始的長篇大論。


    “你說。”大木博士也想聽聽空有什麽想法。


    “這個裝置是為誰準備的呢?或者說,它的用途是什麽呢?”


    博士想了想,回答道:“這件東西的初衷就是為了幫助有夢想的年輕訓練師,也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精靈、熱愛精靈。”


    “那既然是為了幫助訓練師,那為什麽要剝奪他們自我探索的能力呢?”空措了下辭,接著說:“我剛剛和娜娜相遇的時候,很興奮也很好奇,不知道她有怎樣的本領,所以就整天和娜娜待在一起,連洗澡睡覺也不分開。慢慢地我就知道她會電光火石,會高速星星,知道她耳朵很敏銳,尾巴能用來保持平衡。還有好多好多東西都是在和娜娜一起生活的過程中學會的。如果這一切都直接顯示在那個機器裏,我就會失去很多美好的回憶,也不會和娜娜這麽親密。所以我想,為什麽要把這個裝置做得功能那麽強大呢?由訓練師自己搜集分析信息再輸入進去不好麽?”


    這段話完全發肺腑,說的正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經曆。


    然後他看見博士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目光看著自己,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


    “啊哈哈哈!”


    小茂已經很少看見爺爺這麽高興,印象中上回還是為姐姐第一次拿到華麗大賽優勝緞帶慶祝的時候。


    博士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他拍拍空的肩膀說:“沒想到啊,被個小孩子說教了。果然研究者就是應該多聽聽別人的想法,不然再努力也做不出令人滿意的東西。空你說的很對,我不是為了讓訓練師依賴它才去研發這個裝置的。它的名字叫精靈圖鑒,我最開始隻是打算把它做成一個能夠記錄下訓練師遇到的每一隻神奇寶貝的生態的東西而已。後來不斷地有新技術出現,就想把它做得更強大,結果好像有點違背初衷了。你說的沒錯,有些東西確實應該由訓練師自己去發現才對,未來是屬於你們的。”


    “可是如果作為圖鑒的話,這東西也太大了吧,感覺好不方便。”小茂有些不解道。


    “所以才需要我做研究啊。”大木博士撫摸著愛孫的頭發,“要知道幾年前它還隻是個設想,受限於當時的技術不能實現。而現在已經有雛形了,我相信隨著科學的發展,一定可以把它做成能隨身攜帶的,真正的精靈圖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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