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法瑞斯林地,陰冷潮濕的天氣,從北海吹來的冷空氣與燃燒平原的熱流交匯,形成綿延不斷的降雨。夜裏,阿瑞斯和德拉姆、赫洛德三個人披著厚厚的雨衣,悄然離開了修道院。前往山下,距離洛丹倫廢墟不遠處的那座小城鎮——布瑞爾。


    阿瑞斯知道,那座城鎮按之前的時間線,應該成為被遺忘者的據點,甚至不遠處還建起了高塔飛行站點,作為和部落聯係的紐帶,也是部落在東部王國的落腳點。但是現在,那裏還什麽都沒有,別說高塔、飛行站點。連布瑞爾都還未成規模,隻是幾十座房屋和一個不大的貿易市場。


    “赫洛德,這兩天你好像有些奇怪?”


    兩天後,阿瑞斯和德拉姆、赫洛德,已經抵達了布瑞爾小鎮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裏,小鎮的招牌迎風搖曳,顯得格外淒涼和冷清。眼看著就要進入城鎮,阿瑞斯卻好奇起赫洛德這兩天的表現,他不像以往的風格,有點太安靜了……


    “噢?是嗎?怎麽說?”


    隻見赫洛德用僵硬的語言回應到。


    “平日裏,你話很多,但是這兩天,話卻很少,總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就趕路。嘿,這不像你的風格,夥伴。來來來,聊點什麽吧,你在修道院裏的女人,有幾個?”


    阿瑞斯一臉壞笑的走過去,盯著這張樸實的大臉。想看清楚赫洛德這兩天到底在搞什麽。


    “好了,兄弟,別再為難他了,我們還有要緊的事要做。先進去吧,快進快回,離開太久,修道院裏的人會起疑心。”


    阿瑞斯話說到一半,德拉姆便製止了阿瑞斯的無聊舉動。自己背著大劍走進了布瑞爾。


    阿瑞斯注意到這些房屋似乎被翻新過,之前散落在房前的發黴穀物和雜物被收拾不見了。一些房屋的陽台上,甚至還擺起了鮮花和綠葉。小鎮的道路變得整潔許多,甚至沒有出現一具喪屍的屍骸,種種跡象,使得所有人更加疑心重重。德拉姆幾乎已經將手握在了自己的劍柄上。準備應對隨時有可能到來的埋伏。


    朦朧的雨簾中,屍臭味越來越濃,隻見,麵前走過來一隻身材佝僂的喪屍。他披著一件寬鬆的法袍,看起來生前是一名法師。


    德拉姆立即拔出長劍,指著那頭喪屍。


    “兄弟,先別激動。這家夥如果想殺死我們,在我們進來的時候他便可以動手,而不必等到現在。看吧,他是一名法師。亡靈法師。”


    阿瑞斯說著,示意德拉姆先將大劍放下。


    而就在這時,朦朧的雨霧裏,出現了一大波喪屍和骷髏……幾乎立即就將阿瑞斯一行人圍了起來。剛才的屍臭味……阿瑞斯瞬間明白了,他們早有埋伏……


    “活著的人,你們想要做什麽?我可以感受到你身上強大的邪惡力量。”


    麵前的亡靈法師說話了,阿瑞斯驚訝於這樣一個亡靈,竟然可以說通用語!而且一口標準的洛丹倫口音。


    德拉姆手裏的劍握得更緊了。


    “聽著,亡靈,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可以用你那腐爛的口舌說話,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來這裏,不是要來殺你們的,否則,我完全可以帶一支軍隊來,而沒必要隻有三個人來冒險。”


    “那你想要來這裏做什麽?我們隨時可以殺了你們,讓你成為我們的一員。”


    亡靈法師用低沉的聲音繼續說到。一雙眼睛不是綻放著藍色光芒的鬼眼,而是像生前那樣,一雙和正常人類幾乎無異的眼球。


    “瘟疫,我來這裏,是想調查和了解這場大瘟疫。”


    站在原地,阿瑞斯鏗鏘有力的回答到。周圍的喪屍和骷髏漸漸圍了過來,但是阿瑞斯依舊沒有拔劍,眼睛盯著麵前的亡靈法師。顯然,這麽多的喪屍,真的打起來,也沒有獲勝的把握,而眼前這個亡靈法師,看起來就是這群喪屍的領導者。


    “那你來錯地方了,這裏沒有你想要的答案。”


    “不,這裏就有著我想要的答案。這場大瘟疫遍布洛丹倫王城和周圍的城鎮,唯獨布瑞爾,這裏沒有瘟疫蔓延的情況,所以,我的答案就在這裏。聽著,亡者,我知道你們不是天災軍團的一員,你們不是毫無意識的喪屍,你們身上擁有自己的意識,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一切,你們是一個新的種族。並且,在某些方麵,你們與我們一樣,都在對抗著天災軍團這股黑暗邪惡的力量。”


    麵對越來越緊逼的喪屍和骷髏群,阿瑞斯孤注一擲,大膽將自己的猜測公之於眾。下一秒,阿瑞斯可以看到對麵亡靈法師那驚訝的表情,即便他的臉龐已經腐爛了一部分,但是一些表情還是可以看清楚。


    “為什麽?血色十字軍的人一向仇視亡靈,我們是你的敵人,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你會這樣?”


    亡靈法師頓了一下,很快,便用那標準的通用語追問到。


    周圍的喪屍和骷髏們也停下來腳步,阿瑞斯注意到他們中的許多成員並不是士兵,有些隻是農夫,拿著簡易的木棍和農具。一雙眼睛也不像天災亡靈那般凶狠而麻木。事情越來越朝阿瑞斯所推測的方向發展。


    “我說過了,為了調查這場瘟疫。你們,或許可以幫到我。”


    阿瑞斯走近了一步,這時,德拉姆和赫洛德都關切了起來,示意自己的領主要小心,亡靈法師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的黑暗法術可以腐蝕一個人的心智。


    “不用再猶豫了,大法師,你看得到我身後這把巨劍,它是屠殺亡靈的利器,如果我真的要屠殺你們,剛才就會動手,而且會帶著一支軍隊,來動手。而我沒有,同樣的,你們也沒有,這證明我們之間還是存在某些共同的利益點,就像我說的,你們不是一般的亡靈,天災軍團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阿瑞斯一點點的走近,距離亡靈法師隻有一步之遙。這個距離,阿瑞斯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名亡靈法師的一切,除了身體部分腐爛,皮膚青黑之外,他和正常人類看起來並無區別。關鍵的是,他擁有自己的理智。當然,接近法師的目的還有一個,如果他們不答應合作,真的動起手來,這個距離,阿瑞斯可以一劍劈斷他的腦袋,沒有了首領,這群亡靈必將化作鳥獸逃竄。


    “你跟我來,大領主。”


    稍作猶豫後,隻見亡靈法師一聲低語,轉過身去,身後喪屍和骷髏,頓時為阿瑞斯一行人讓開了一條筆直的道路,一直通往布瑞爾市鎮廳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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