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流雲不斷從頭頂躍過,往昔的歲月猶如白駒過隙般飛快的閃過,在岩石與天空的夾縫中,時不時可以見到一兩座宏偉的城市,或者是無邊的森林和廣闊的海洋,時間碎片,是的,阿瑞斯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斷。這種超自然的現象無法解釋,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仿佛時間就在你的身邊,又仿佛它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一般遙遠。


    終於,隨著步伐的深入,眼前出現了一副無比壯闊的景象。人潮……亡靈與惡魔……


    高聳入雲的山脈,從山腳下一路堆到山頂的屍體,這是?


    阿瑞斯第一個反應,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時空碎片,這是海加爾山之戰的記憶碎片!


    吉安娜望得出神,這戰場,這場麵,儼然比所有的戰爭都來得宏偉而慘烈。獸人和一群青灰色皮膚的人站在一起,浴血奮戰,抵擋惡魔的步伐。從山下往下俯瞰,整座山脈通道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獸人部隊,猶如一條綠色的走廊,擋在惡魔的前進道路上。


    天空中,一種強壯的飛行生物正在翱翔,這些空中猛獸背上,坐著那群灰色皮膚的家夥。箭矢從她們的彎弓上發出,猶如雨絲一般,落進了惡魔大軍中。


    “她們是什麽?”


    吉安娜驚訝的問到。


    “暗夜精靈。還記得嗎?我們在吉爾尼斯的塔倫多爾森林見過他們。”


    阿瑞斯回答到。


    吉安娜聽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前的場景突然讓阿瑞斯有些感慨,吉安娜這個庫爾提拉斯的王女,達拉然的大法師,原本應該在阿爾薩斯毀滅達拉然之前,帶著願意跟隨他的人,遠渡大洋,來到卡裏姆多,參加海加爾山之戰。而現在,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打亂了原來的時間線,使得吉安娜竟然沒有參加這場戰役……靠部落和暗夜精靈獨自抵擋惡魔大軍……


    望著一臉疑惑的吉安娜,阿瑞斯真不知道這對於整個艾澤拉斯未來的走向,到底是好是壞?


    伴隨著阿瑞斯的感慨,畫麵開始移動,可以聽到部落撤退的號角聲。


    惡魔實在太多了,燃燒軍團,攜帶著天災軍團,是的,沒錯,用的是攜帶這個詞。那些天災軍團的士兵在燃燒軍團的惡魔麵前,顯得如此渺小,連亡靈中體型最大的憎惡,在燃燒軍團的惡魔衛士麵前,也顯得跟小孩一般。


    那些惡魔戰士身上燃著紅色的火焰,仿佛一接近,就會被他們炙熱的火焰所灼傷。


    從山上俯瞰,宛若火焰之河包圍了整座綠蔥蔥的海加爾聖山。


    突然,火紅的燃燒軍團中間,出現了一頭體型明顯比其他惡魔大許多的怪物。即便隔著距離很遠,吉安娜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它。


    “阿克蒙德!”


    吉安娜大喊到。自從達拉然毀滅之後,她還沒見到這個惡魔領主。大法師睜大眼睛看著本應屬於她所經曆的一切。


    大地在顫抖,阿克蒙德所到之處,草木皆化作灰燼,擋在惡魔領主麵前的部落戰士們全部被一錘擊飛,獸人那強壯的身軀在巨大的惡魔麵前就像玩偶一般,不值一提。他們的身體被掃到空中,再重重落下,宛如玩具一般,不斷被推到,血肉在惡魔腳下成泥。


    幾乎一踩就是一大片,但是即便傷亡如此慘重,獸人們依舊前仆後繼,頑強作戰。


    阿瑞斯注意到吉安娜的眼角閃過一絲淚花,顯然,她被獸人們視死如歸的精神所打動了。一向殘暴嗜血的獸人,在對抗燃燒軍團的時候,竟然表現出如此大無畏的精神和氣魄。他們明知道自己無法對抗力量強大的惡魔,卻還是勇敢的衝上前去,以自己的身體作為盾牌,阻擋惡魔哪怕是一小步的前進。


    阿瑞斯也感慨著自己沒有參加那場驚動天地的大決戰。


    漸漸的,阿克蒙德接近了他的終極目標——世界之樹諾達希爾。


    結局和阿瑞斯所知道的曆史一樣,最終,瑪法裏奧.怒風吹響了塞納留斯號角,無數的暗夜精靈遠古靈魂從森林中升起,向阿克蒙德飛去,靈魂衝入惡魔體內,引發了巨大的爆炸。場麵之震撼,就像一枚核彈從廣闊的山頂引爆一般。爆炸形成的衝擊波甚至震倒了周圍的一切事物。


    “這一切是真的嗎?”


    當畫麵結束的時候,吉安娜心情低落的問著。


    “嗯……”


    阿瑞斯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是為了不給她增添負麵情緒,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


    他們繼續往前走,一回頭,卻發現剛才出現幻境的地方,此刻那裏什麽也沒有,隻有淡紫色的流雲和黑色的石壁。


    “阿瑞斯,你說,這裏出現的時光碎片是隨機出現的,還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吉安娜突然發問到。她的目光就像夜空中的幽蘭星,憂鬱而悲傷。


    經曆了許多事,而這些事卻在不斷的重複上演,那些她好不容易忘卻的事情,卻再次浮現在眼前。


    “不知道,但是不管怎樣,我們必須找到這裏的主人,它能給出這一切的答案。”


    阿瑞斯說著,搭著吉安娜的肩,繼續往洞穴走去。漆黑的洞穴還是那樣,冰冷,黑暗,時間在這裏仿佛靜止了一般。在沒有再次出現幻境之前,周圍的環境安靜得令人心慌,似乎你隻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好在灰燼使者的光明實在霸道,阿瑞斯將劍拿在手上,劍刃上的水晶自發的散發著璀璨的白色光芒,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在前往洞穴深處的路上,一些幻象再次出現。


    阿瑞斯看到,在一片白色的城堡盡頭,一個身穿白袍的女人正站在城堡的瞭望台上,望著遠處無盡的大海,黯淡傷神。再走近一點,阿瑞斯看清了她的容貌——吉安娜……


    那張臉孔雖然已經有些蒼老,但是阿瑞斯卻一眼辨認出來了,那就是吉安娜本人……這個幻境也讓吉安娜覺得匪夷所思起來。


    看樣子,這像是幾年後的自己,然而,為什麽自己會身處一片白色的城堡中,又為什麽會獨自一人望著大海,顯得憂鬱而悲傷?看著幻境中的自己,吉安娜可謂一臉迷茫。她轉過頭望著阿瑞斯,如此深情,一如當年在洛丹倫遇到他一樣。


    “不要瞎想了。”


    阿瑞斯安慰到。隨即,畫麵消失,連同海風與海浪的聲音,一同消失在這無邊的洞穴中。他們腳下,再次是平整而冰冷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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