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朋友。你在想,什麽時候可以啟動那艘飛船,將軍隊載至奎爾丹尼斯島。”


    虛空風暴的荒漠中,帶著滿編惡魔獵手和邪獸人,伊利丹找到了阿瑞斯。用那詭異而自信的口吻跟阿瑞斯講起了眼下的局勢。


    盡管不喜歡別人猜透自己的心思,但是阿瑞斯還是冷靜下來,聽惡魔獵手講完。


    “你知道?”


    和伊利丹並肩站在荒漠高地上,任憑幹燥的沙漠風吹起自己紛飛的頭發,阿瑞斯轉頭問到。


    “是的,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帶著狡黠的笑容,伊利丹冷冷的說到。


    “你還知道什麽?”


    阿瑞斯略帶不爽的問到。在惡魔獵手麵前,自己似乎被他看穿了一般,至於是如何看穿的,阿瑞斯並不知道。


    “我還知道你有啟動飛船的辦法,就是在等待。”


    伊利丹揚起嘴角,低聲說到。


    “我有辦法?什麽辦法?”


    伊利丹的話讓阿瑞斯感到了一陣不安。他盯著伊利丹質問到。


    “你知道啟動風暴要塞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納魯。納魯就是飛船啟動的能源,隻要有兩個以上的納魯釋放能量,就能啟動風暴要塞,並且將飛船送抵奎爾丹尼斯島。這是唯一的辦法。但是這需要犧牲,啟動飛船的納魯很可能在這過程中將自己體內的聖能消耗殆盡。顯然,沒有哪個納魯人有這樣的犧牲精神。”


    伊利丹走過來,劃動著他尖銳的黑指甲,冷峻的說到。


    “既然沒有,你我說的這些都毫無意義。”


    阿瑞斯平靜的回到。


    “不,有意義。你不敢做,或者居於道德約束不能做的事,我卻能做。作為一個聖騎士,你需要考慮的很多,你的形象,你的公眾影響力,你的信仰和教義等等……而我,則沒有這些約束。你知道的,阿瑞斯,我是一名惡魔獵手,我的餘生生存下去的目標和動力,就是獵殺惡魔,為了這個目的,我可以做一切事情。比如……”


    伊利丹揚起了邪惡的笑容。


    “比如強行奴役別人,要他們為你服務是嗎?”


    阿瑞斯轉過頭去,冷酷的說到。事實上,話說到這,阿瑞斯已經知道伊利丹的想法了。


    “哼,這很正常。為了阻止燃燒軍團,我們有時候必須做出必要的犧牲。”


    伊利丹又湊近了一步。他幾乎貼著阿瑞斯的身旁,這個距離,阿瑞斯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惡魔氣息。畢竟,吸收了古爾丹之顱的伊利丹已經吸收了大量邪能。要完全掩蓋它,是不可能的。而這種氣息和聖光截然相反,互相抵觸。


    “坦白來說,你出於道義的原因,不願意跟納魯一族提這件事,然而,我卻可以。實在不行,我還可以俘虜他們中的一兩個成員,強行替風暴要塞啟動,這個種族很神奇,很強大,他們就是天然的能量源。”


    伊利丹終於打開天窗說亮話到。


    這種直白,這種大言不慚,令阿瑞斯頓時有些吃驚。盡管阿瑞斯早就知道伊利丹的這個念頭,但是直接說出來,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還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伊利丹話音剛落,阿瑞斯便嚴詞拒絕了。


    “不用偽裝自己了,你表麵上說不行,我知道你的心裏已經認可了我的想法。”


    伊利丹繼續冷冷的說到。他就像惡魔一般,蠱惑說服著阿瑞斯。


    “不,我不認可!如果我們真的那樣做,就和奴役亡靈的巫妖王無異!這違背了聖光之道,違背了我們的自由精神!”


    阿瑞斯繼續狠狠的拒絕到。


    “聖光之道?自由精神?哼,那值幾分錢?醒醒吧,朋友,艾澤拉斯就要毀滅了,你卻還在這裏堅持所謂的教義和自由精神?如果我們的家園不複存在了,你還有什麽信仰和自由可言?惡魔會奴役我們的靈魂,世界將歸於黑暗,歸於混沌。到時候,你和它們去講自由和信仰吧!”


    伊利丹低吼了起來。


    他們的爭吵就像在做一道無解的選擇題,無論選哪一個答案,都不對,也都對……


    “我絕不允許你這樣做!”


    阿瑞斯也低吼著回應著。


    他們向兩頭互相角力的野獸,眼神狠狠的對視著。但是最終,伊利丹也拿阿瑞斯沒有辦法。風暴要塞被聯盟和破碎殘陽掌控著,如果惡魔獵手強行俘虜納魯,啟動飛船,勢必要與聯盟,與破碎殘陽軍團一戰,這樣,注定是得不償失的。


    ……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兩天後,阿爾達召集了全體納魯人,在聖光大穹頂會議上,兩名善良的納魯人自願成為風暴要塞的啟動能源。他們前往聯軍所在的虛空風暴,準備在那裏,奉獻自己全部的光和熱,來啟動飛船。


    犧牲,犧牲精神是多麽重要,多麽珍貴。這一刻,在兩名聖潔的納魯人麵前,瓦裏安和阿瑞斯感到一陣羞愧。哪怕是暴風城的國王,騎士團的團長,也無法做到這樣絕對的奉獻與犧牲。在風暴要塞前,當兩個閃閃發光的納魯被送進機艙的時候,血騎士團團長莉亞德琳,獻上了自己全部的膝蓋。這才是他們一直以來追求的聖光,我們或許沒有燃燒軍團的強大,但是我們的精神將化作利劍,刺穿敵人的防線。這便是納魯的教誨。


    ……


    “阿瑞斯,為什麽放伊利丹進來?風暴要塞沒有他的位置!破碎殘陽不和這樣的惡魔為伍!”


    即將起航的日子,破碎殘陽大將軍提拉薩蘭找到了阿瑞斯,他大聲怒吼著,宛如被欺騙後憤怒的獅子。一條沉重的尾巴拍打著地麵,傾瀉著他內心的怒火。


    而阿瑞斯卻鎮定自若,不以為然。


    “為什麽?就因為他曾經圍攻過沙塔斯?”


    麵對怒火中燒的德萊尼將軍,阿瑞斯平靜的反問著。


    “他屠殺了成百上千的無辜平民!許許多多的德萊尼人命喪他手!”


    提拉薩蘭怒吼到。他的眼神裏隻有憤恨。對於伊利丹犯下的罪行,耿耿於懷。


    “但是他也殺死了許多惡魔。過去的恩怨在燃燒軍團大軍壓境麵前,並不是那麽重要。提拉薩蘭將軍,或許在我們的星球上發生的事你並不了解。二十五年前,被惡魔之血感染的獸人大舉入侵艾澤拉斯,無數無辜的人類平民死於部落的刀斧之下,甚至整個艾澤拉斯人類文明都差點滅絕。最終,洛丹倫聯盟以微弱的優勢,幸運的擊敗了舊部落。我們贏得了那場戰爭。論仇恨,我們對部落,對獸人的仇恨不比你們少。然而,二十五年後,當燃燒軍團大舉壓境的時候,人類和獸人,聯盟和部落選擇了結盟。為了艾澤拉斯,我們並肩作戰,這便是合作和團結。為家園而戰。而現在,伊利丹和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沒有人願意成為一個背叛者,想要擊敗燃燒軍團,我們需要盡可能多的力量。奎爾丹尼斯島的情況將會超乎我們所有人的想象。”


    麵對著提拉薩蘭,阿瑞斯盡可能用平和理智的口吻分析勸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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