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思索的時候,天災大軍已經對血色城堡發起了進攻。


    它們不會等著裏麵的人想出戰術再進攻,事實上,隻要絞肉機布置完成,它們便可以發動進攻了。亡靈不像活人,還可以排兵布陣什麽的,隻要打開缺口,喪屍和食屍鬼們便可以像無腦的蟲群一般湧入。它們根本不需要什麽陣型,逮到活物就殺,就啃……


    如雨點般的殘肢斷臂和人類士兵的內髒從天而降,血水從這些破爛的肢體中擠出,不到半刻鍾的時間,整座暮冬要塞上的血色十字軍成員們,便全部染上了惡心發臭的血液。


    同時,城堡上的士兵也對城外的亡靈大軍發起反擊。


    他們沒有重型火炮,當年突襲巫妖王的戰役失敗後,他們所有的重型裝備便被天災軍團俘獲了。死裏逃生的血色十字軍戰士沒有重武器,諾森德也沒有原材料可以製作。所以,長期以來,他們隻能靠投石器這種簡易的工具守城。


    但是,當數十枚點燃火焰的巨石劃過天空時,阿瑞斯還是見到了壯觀的景象。


    宛如從天而降的流星火雨,一墜入人群中,便將天災軍團的先頭部隊炸得血肉橫飛,火星四濺中,成片的亡靈被點燃。這效果絲毫不亞於灰燼使者在其中屠殺……


    但是,它的填裝和發射速度畢竟是十分緩慢的。命中率也是極低的,如果不是因為守城戰,敵人站成一堆,阿瑞斯可以肯定,十枚砲石也未必可以成功命中一枚。


    伴隨著天災軍團的屍彈投擲,城堡內的地麵上也開始翻騰。


    毒氣和血霧籠罩著整座要塞,仿佛要將它吞噬一般。許多人還沒開始戰鬥,便已經開始嘔吐,那些發臭的屍體不僅僅是高速飛行的砲彈,它們還是致命的瘟疫。當腐爛的肢體在城牆和建築上炸開了花,裏麵的蛆蟲和毒氣也四濺飛射。感染是迅速的,比牧師和聖騎士的治療還要快,這是天災軍團發起總攻前常用的手段,這次也不例外。


    同時,正如阿瑞斯所猜測的,城堡內的地麵開始開裂,成群的地穴惡魔、尼布魯蜘蛛破土而出。殺向城堡中那些後勤人員。但是血色十字軍沒有閑雜人員,沒有非戰鬥人員,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是戰士,連廚師和鐵匠也拿起了武器。阿瑞斯和莉亞德琳快速衝下城樓,很快,那把閃光的聖劍便開始在亡靈蜘蛛群中揮舞。


    飽含聖光能量的大劍一劍劍削開尼布魯蟲人的甲殼,亡靈蜘蛛綠色的血液飛濺。那原本需要五個人才能對付的巨大亡靈蜘蛛,在灰燼使者麵前,變得脆弱,不堪一擊。阿瑞斯一劍砍掉一頭血蜘蛛的腦袋,身體隨之旋轉,一個揮砍,又卸下一頭黑蜘蛛的蛛腿。弧光一閃,聖光出竅,另一頭亡靈蜘蛛頓時碎渣四濺,綠色的血花爆裂而出,灑滿一地。


    很快,聖騎士身邊,便堆滿了巨大血蜘蛛的屍體。這回是真正的屍體,被灰燼使者所殺後的亡靈生物軀體破碎不堪,大部分被焚毀,隻剩下殘缺的骨骸。


    華麗的表演驚豔了要塞內的十字軍將士。他們中大多數人都隻是聽說過灰燼使者的威名,但從未親眼見過,今天,在他們眼皮底下,阿瑞斯為他們上演了一場真正的殺戮。戰爭的藝術,當聖光之力與武器的完美結合,亡靈在它們麵前宛如渣滓一般。


    一些戰士當即明白了為什麽天災軍團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阿瑞斯。灰燼使者,這把武器,就是對天災大軍最大的威脅。而一些血色老兵,在看到阿瑞斯揮舞灰燼使者狂舞的時候,不禁熱淚盈眶。十年了,這把武器在他們心中已經不再是一把對抗亡靈的神器那麽簡單,它已經變成一種信仰,一種希望。瘟疫和亡靈在洛丹倫大陸上肆虐了十年,如今,終於被這把劍的持有者淨化了。家鄉,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為了洛丹倫!”


    終於,血色老兵們發出了怒吼。


    他們錯過了太多,也做錯了太多。這次,不能再錯。上百名血色十字軍的老戰士對尼布魯蟲人發起了衝鋒。城堡上方,箭矢亂飛。


    怒吼聲,喊殺聲再次響成一片。


    ……


    終於,夜幕降臨的時候,喊殺聲褪去了,亡靈之潮退去了。暮冬要塞的城牆下,堆滿了食屍鬼和僵屍的屍體,沒有人知道這些殘破的屍體會不會再被利用。於是,血色指揮官下令一把火燒了它們。


    而城內,人們則忙著收拾處理這些巨大甲蟲的屍體。地麵被鑽出了無數個大洞,堅固的石板也被擠破了。人們感到無處藏身。但是,終究有灰燼使者在……他就像希望之火,溫暖著血色十字軍的戰士們。


    “亡靈之潮退去不代表就安全了,相反,黑夜對於我們來說,更加危險。以往,天災軍團都會在晚上發起總攻,大家抓緊時間休息,或許很快我們就又要拿起武器了。”


    一戰過後,阿瑞斯在血色十字軍的威信也算真正的樹立了。聖騎士坐在白天的大廳中疲憊的說著。大廳內火光暗淡,到處是安置的傷員,圍在阿瑞斯身邊的戰士們也大多鮮血淋漓。


    “你確定它們白天的進攻隻是試探性的?夜裏會有真正的總攻?”


    布麗奇特將阿瑞斯拉到一旁,小聲的問到。為了不讓別人聽到她講話,她故意貼近了阿瑞斯說話。這個距離,阿瑞斯幾乎可以碰到她的臉……


    “沒有什麽是確定的,我不是先知,隻是憑經驗判斷。”


    看著布麗奇特那張標準的臉蛋,阿瑞斯沉穩的回答到。


    “如果敵人再發動一次總攻,或者說不用總攻,再發動一次像白天那樣的進攻就好,我們的防禦體係便崩潰了。你知道的,白天的戰鬥裏,城牆損壞嚴重。一些地方甚至靠碎石和木材堆著。隻要它們再攻來一波,我們絕沒有能力守住。”


    布麗奇特憂心忡忡的說到,絲毫沒有介意自己和阿瑞斯這過近的距離。倒是莉亞德琳,在不遠處一直盯著他們……仿佛在說——阿瑞斯你這個人渣,不懂得和女性要保持距離嗎?你怎麽對得起在營地裏等你回去的希爾瓦娜斯?但是莉亞德琳始終沒有說話,她和她的血騎士坐在一起,同樣抓緊時間休息,一些女騎士甚至一回到房間,便倒頭就睡。高強度的戰鬥,她們一邊是聖光戰士,一邊又是神聖的治療者,早已體力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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