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以後,高歡並沒有回寢室,而是在食堂門口與眾人分別之後,單獨又點了一份番茄牛腩蓋飯,獨自前往杜茗笙的宿舍。


    杜茗笙那天在“大荒密卷”中完虐了丁家昌,但也引得自己舊傷複發,接連幾天都處在一種萎靡不振的狀態裏。


    這一點倒是讓高歡內疚了良久。


    完成指紋驗證之後,高歡推開教師宿舍的大門,一股奇異的麝香味當即從屋裏湧出來,熏得高歡精神一振。


    “臥槽,見過吸煙的人,也見過吸貓的人!你這麽吸香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高歡眉頭一皺,掩鼻而入。


    屋裏拉著厚重的窗簾,也沒有開燈,隻有牆角的香爐之中還有未燃盡的殘香閃爍如螢。


    黑暗的房間之內聽不到任何聲音回應高歡剛才所說的話,就連空氣流動的聲音都顯得小心翼翼,微乎其微。


    若在平日,即便杜茗笙本人懶得動彈,他也會使用狂骨過來接著高歡帶來的食物。


    但是今日,這種安靜,未免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一種不安的情緒在高歡的心中醞釀,他急急伸手觸在大門一旁的開關上,點亮了客廳裏的大燈。


    光明籠罩大廳的瞬間,高歡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整個房間的地麵上,客廳的每一個角落裏,密密麻麻地扔滿了紙團。


    “這個精力,怎麽看都不像是快死的人啊。”高歡的眉角跳了一下,將手**茄牛腩蓋飯放到門口不遠的櫃子上,打算盡自己學生的本分來幫著老師好好清理清理房間。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紙團,準備找一找掃帚在哪裏的時候,放在茶幾上的一個筆記本卻引起了高歡的注意。


    那個筆記本攤開著,前麵已經被撕掉了很多頁。


    而沒有被撕掉的部分上,卻用紅色的筆密密麻麻寫滿了公式。


    高歡隨手將這個寫滿公式的筆記本拿了起來,皺著眉頭看了半天,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解讀其中任何一種公式。


    並不是這些公式的內容有多麽的高深,而是其中的很多符號都是被打亂的。


    文科的科技類數字公式中夾雜著理科的魔法元素符號,而理科公式的元素符號中又有很多地方被直接劃掉,置換成了文科的內容。


    如果不是書寫之人的筆跡確實是為杜茗笙所有的話,高歡幾乎就要懷疑這整本筆跡上都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塗鴉。


    這時,一條細細的銀沙化作出手探了過來,將高歡手裏的筆記本卷走。


    “嘖嘖,你今天來得可真晚,是想餓死為師嗎?”杜茗笙站在門口,手裏拿著兩杯粉紅色的奶茶,一邊喝,一邊對著高歡抱怨道。


    “粉紅奶凍,隔壁小賣部買的,嚐嚐看。”抱怨完畢,一杯奶茶不由分說地就遞到了高歡的手上。


    銀色的砂礫在地麵一掃而過,瞬間就將所有的紙團清掃一空。


    高歡看著手裏這杯粉紅色的奶茶,目光又追逐著被狂骨卷走的那個筆記本而去。


    “你這是在搞什麽新發明嗎?為毛上麵的公式我一個都看不懂?”他疑問道。


    杜茗笙將筆記本合上,故作神秘道:“這個東西我現在還在實驗階段,所以暫時不能告訴你。”


    高歡闔首,道:“哦,是這樣啊,那我就不問了。”


    “喂!你這孩子咋不按套路出牌呢!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然後抱著為師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著為師說‘師父!告訴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才對嗎!”


    杜茗笙怒道:“隻有這樣!為師才會心生憐愛,然後喪失節操,忍不住把這個巨大的秘密告訴你!”


    高歡神色淡然,默默喝了一口奶茶,道:“原來是這樣啊。那這個巨大的秘密到底是什麽啊?徒弟我真的很想知道啊。”


    一塊生薑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你這劣徒,我不是說過了嗎,番茄牛腩裏麵不要放生薑,你咋就是不聽呢。”杜茗笙得意洋洋,顧左右而言它。


    高歡拍案而起,道:“你再這樣騙字數,我就走了。”


    銀色的砂礫立刻化作手臂,將高歡按回到沙發上。


    “現在的年輕人咋都這麽經不起調侃呢,沒意思。”杜茗笙無奈聳肩,端著番茄牛腩蓋飯就坐到了高歡的正對麵。


    筆記本被重新攤開,擺放在兩人的麵前。


    “雖然我已經不能使用魔法很久了,但是上次和丁家昌打那一架,還是給了我很多啟發。”杜茗笙說著,一抬手,狂骨打開了全息投影,將那天戰鬥的場景加快播放了一遍。


    “不得不說,丁家昌這個人雖然變態了些,但也確實是一代魔法大師。就算比起當年的我,也就差了那麽一丟丟而已。”


    杜茗笙打了個響指,畫麵定格在丁家昌使用極大魔法的瞬間。


    他接著說道:“你想得到這個極大魔法,我倒是可以理解。如果我還能使用魔法的話,我也會想辦法把這個給搞到手。”


    “說重點。”高歡看著麵前得意洋洋的杜茗笙,依然不太明白這位史上最強全職教師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麽。


    “你看看你,又心急了不是。”杜茗笙露出高深莫測的一笑。


    他又問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魔力之核凝練的程度如何?”


    高歡掐指一算,回答道:“最快四個月,我就可以完成魔力之核的初步固化,到時就可以進行下一步魔力通路的拓展了。”


    杜茗笙聽到高歡的回答竟然一愣,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弟子的修行進度如此之快。


    按照這個速度來算的話,他高一下學期就可以完成魔力通路的拓展,高二上學期就可以進行魔力釋放。


    這個進度,比之杜茗笙的當年的成績也是毫不遜色的。


    但是,這還不夠啊。


    杜茗笙搖搖頭,摒棄雜念,道:“按照你現在這個進度,等你能修行極大魔法的時候,我差不多也該涼了。”


    “所以,我苦心研究,反複觀察丁家昌的魔力流動,終於做出了一個足以稱之為是跨時代的巨大成果。”


    “哦?是什麽?”高歡終於被勾起了興趣,連忙問道。


    杜茗笙沉默片刻,賣了個關子,然後才低聲回答道:“我的這個成果,我將他起名為‘極小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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