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前六分鍾,龍象隊利用對方中鋒單經六犯離場,替補中鋒王門身高不足,不斷製造史南跳投打板得分,慢慢追回分差。91:89,龍象隊僅落後二分。


    獨角獸隊要了一個長暫停,這時球館燈全關了,現場一下子暗了下來。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到球館大屏幕上。屏幕播放的是一段mv,以《don''tcry》做背景音樂,mv開頭講述一個小孩跟著被所有人都拋棄的媽媽相依為命的故事。媽媽白天做清潔工,晚上擺地攤,幸苦賺錢,維持兩個人的生計,勉強供小孩上學。小孩很自卑,沉默寡言,在學校沒有一個朋友。一個雨夜,他們住的破爛小屋四處漏水,母子兩人依偎在唯一幹燥的角落。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聲痛苦的犬吠。小孩打開門,發現是一隻流浪狗,瘦骨嶙峋,皮毛有一塊沒一塊的,左前肢被車輪壓斷,躺在自家屋簷下,身體一顫一抖,雙眼噙滿淚水。小孩收養了這條殘疾的流浪狗,從此小孩的生活多了一個玩伴,小孩子從自己的不多夥食中分出一部分給小狗,有時候還會去垃圾堆找一些丟棄的食物喂養小狗。小孩媽媽由於過度勞累,生了場大病,倒下了,他們沒有了生活來源。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揭不開鍋的家裏,小孩把媽媽艱難移到唯一幹燥的角落,看著一整天沒吃飯的媽媽,臉色蒼白,神誌不清,氣若遊絲。小孩滿含熱淚的親手掐死了自己懷裏唯一的玩伴,給媽媽煮了一鍋狗肉湯。小孩一口都沒喝。媽媽終於熬過來了。以後每個雨夜小孩都坐在屋簷門口,好像那一顫一抖的小狗始終還在邊上。


    “什麽意思?”上官虹有種不好的預感。


    “應該跟田豫有關,如果沒猜錯,那小孩身上有田豫的影子。”戲誌才說到。


    “二十萬的情報可能有出入,他真正的情感缺陷是那條小狗,有人故意撕開了他的傷口,提醒他不要重演悲劇,這麽多年,籃球可能成為他‘另一條小狗’!接下來他要‘瘋’了!”管寧很擔心的說到。


    正如管寧所擔心的那樣,田豫徹底暴走,協防王門大力封蓋史南的投籃;背身強打鞠義得分,重甲坦克一樣推著陳到到籃下雙手暴扣得分;一旦形成錯位,就碾壓小個球員,把你撞飛後,再利用身高肆無忌憚的扣籃;在陳到、史南和鞠義包夾下,強勢拿到籃板,二次補籃得分。他總是用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攻擊籃下得分。二分鍾時間,獨角獸隊打了個6:2,再次領先6分,比賽隻有最後的四分鍾了。


    龍象隊請求暫停。


    “怎麽辦,這家夥現在滿眼殺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鞠義下場後還有點後怕,“我總感覺這家夥在我邊上,隨時都會撲過來把我耳朵都給咬掉。”


    “你們路上碰見瘋狗嗎?如果你很緊張,馬上轉身逃跑,那麽恭喜你,你一定被它咬的傷痕累累。但是你狠狠瞪著它,張開手,蹲下來,跟他對峙。一般心虛的小狗看到你狠狠盯著它就慫了,還有點理智的狗看到你稍微下蹲擺出攻擊架勢,他衡量一下雙方實力自然也會退去,如果它還不退開也不攻擊,那麽它顯然不想放棄這塊領地,如果這塊領土你也無所謂,那麽麵向著它慢慢退開就行,如果這塊地對你來講也是不可或缺,那麽你就別手軟,怎麽狠怎麽來。”上官虹講起自己麵對瘋狗的經驗,“鞠義,田豫隻是全國前十的大前鋒,他朝你露出獠牙,你就乖乖的把領土拱手相讓,他媽的,那你告訴我你要拿到全國四大前鋒都是屁話了,你還是不是男人,你這個孬種。”


    “他媽的,你說誰孬種!”鞠義扯著上官虹的衣襟大聲吼著。


    “在這裏欺負教練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上場對著田豫吼一吼,有本事你就像一隻狼一樣把瘋狗徹底打跑。”上官虹對著鞠義連連冷笑,那神情佛佛看一個懦弱的娘們。


    “啊!氣死我了,你等著!”鞠義把上官虹直接重重摔在地上。


    “狗娘養的,來吧!”鞠義仰著頭喊著,脖子青筋凸顯。


    接下來四分鍾,鞠義一次次悍不畏死的擋在田豫重甲坦克的衝鋒上,有時候實在無法阻擋田豫的野蠻攻擊,直接如一個破爛布一樣掛在他身上,兩個人抱摔成一捆。如一個後衛一樣進行全場緊逼,不遺餘力的爭搶著每一寸空間。雖然喘氣聲越來越大,但是眼神卻越來越堅定。盡心竭力的奔跑,延誤田豫的接球,全力以赴的阻擋,消弱他的衝鋒,盡心盡力的卡位,阻止對方搶到籃板。兩人徹底的較上了勁,呼吸猶如兩個破風扇一樣,一個執著進攻,一個固執的防守。田豫體能消耗越來越多,得分越來越難,但是還能間斷得分。可是龍象隊的其他球員進攻從未間斷,上官虹還是那副摔倒在地的模樣,不準任何人扶她,就那樣安靜看著比賽。


    最後裁判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106:110,龍象隊贏得最終比賽。


    “謝謝你,這是我最投入的比賽,你幫我找到心中的答案,你能成為我第二個朋友嗎?”田豫脫下的球衣,蹣跚走到鞠義的前麵。


    “我嗎?當然可以!”鞠義脫下球衣,跟對方進行交換,撓了撓後腦勺,“對不起啊!起先一生氣不小心問候你老媽了,不好意思,我們教練嚴禁這場比賽口頭攻擊你的母親,他賽前說‘你是個孝子,侮辱伯母,你會發狂,會被罰下’。他希望我們堂堂正正擊敗你們。”


    “你教練是個好人,其實我們老家的習俗,我從小叫我媽媽都叫大姊。聽到‘你媽的’發瘋的,那隻是騙騙我的隊員。”田豫接著說道,“失去小狗的痛苦,跟得到母親的生命,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而我卻傻傻的痛苦了二十年。謝謝你,也謝謝你的教練激發了最固執的你,讓我想明白一切。你現在很像之前的我,你覺得他傷了你,可是他卻讓你具備了最強前鋒的韌勁,這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而你現在卻沒有馬上去找他認錯。去吧,我現在也要去找我大姊真心認錯。”


    “教練我錯了!”鞠義直接跪在地板上,嚎啕大哭。


    “我也有錯。”上官虹也被感染的兩眼通紅,“喂,你們幾個看戲啊,還不扶我們一把。有沒有同情心啊?”


    “明明是你不讓我們扶的!”閻行小聲的嘀咕。


    “什麽,你請客,好啊!閻行說請客,大家商量一下晚上哪裏慶祝?”上官虹大聲說道。


    “喂,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有這樣欺負老實人的嗎?”閻行極力反抗著。


    “我請客吧,我今天多了一個朋友,又多了一個老師。”鞠義說道。


    “好吧,你請客,球隊報銷,去哪呢?”上官虹問道。


    “水晶海螺九星酒店一號廳!”戲誌才還是對一號廳念念不忘。


    “好”,一群叫好聲徹底掩蓋了獨木難支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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