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是什麽?


    當你好不容易把對方的好感度刷上去了,她卻說要滅了你。多麽悲傷的故事。


    阿爾托莉雅的意思在別人看來就和上麵說的差不多。


    要改變不列顛滅亡的命運,叛逆騎士莫德雷德就是一道不得不誇過去的坎兒。阿爾托莉雅的願望很有可能是從根本上消除莫德雷德的存在。這是莫德雷德根本不能接受的。


    想象一下,你爸爸對你說他要回到過去把還是一隻小蝌蚪的你射*在牆上。那時你的心情該有多麽懵逼。


    “鐺啷!”莫德雷德手裏的酒杯失手掉到了地上。【父王,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阿爾托莉雅的話驚了一下,隨即齊齊用八卦的眼神火熱的看著阿爾托莉雅和變方了的莫德雷德。大家都很好奇從阿爾托莉雅的嘴裏還會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這樣完全沒發一起好好的玩耍了。


    阿爾托莉雅毅然說完後,眾人沉寂了許久。但她還是沒有從眾人怪異的神色中搞清楚自己說錯了什麽。


    就算她的話充滿了氣勢,但對方也不是輕易會低頭的人。就算這話很出人意料,但也是非常容易明白的話語啊。清楚明了,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這是她的王者之道。無論是讚美或是反駁,都應該有人立刻提出啊。她自己是這麽認為的,可是沒有人對她的王道做出評價。


    “我說,騎士王,不會是我聽錯了吧。”大帝終於打破了沉默,邊說還邊指了指莫德雷德,他的臉上充滿了疑惑,搞不懂阿爾托莉雅怎麽會說出這麽一番話。


    “你是說要‘改變命運’?也就是要顛覆曆史?甚至要消除''她''?”隻要不是個傻子就該理解大帝的意思了。


    “我並不是要消滅莫德雷德卿!”阿爾托莉雅連忙辯解道:“並不是以鏟除莫德雷德為手段達成目的的,聖杯一定有辦法做到的。”阿爾托莉雅對所謂的萬能許願機還抱有著幻想。


    “啊,saber?我想確認一下……那個英國毀滅應該是你那個時代的事吧,是你統治的時候?”大帝疑惑的問道。


    “是的!所以我無法原諒自己。並不關莫德雷德的事,是我做的不夠好才引發了這樣的結果。”阿爾托莉雅聞言,語氣更加堅定。“所以我很不甘心,想要改變那個結局!因為我才導致了那樣的結局。要是我能早點體會到莫德雷德的心情.....”


    不意間,有人哄然笑了出來。那是種低俗的不顧任何理解的笑聲,而這笑聲,是從一身土豪氣息的金閃閃口中發出的。


    麵對這莫大的屈辱,阿爾托莉雅臉上充滿了怒氣。她最最珍視的東西竟然被金閃閃嘲笑。


    “金閃閃,有什麽好笑的。”作為騎士,莫德雷德理所當然的在阿爾托莉雅被嗤笑的時候站了出來。


    毫不介意莫德雷德的憤怒,金閃閃邊笑邊斷斷續續地回答道:


    “自稱是王....被萬民稱頌....這樣的人,居然還會‘不甘心’?哈!這怎能讓人不發笑?傑作啊!saber,你才是最棒的小醜!還有護主心切的小狗,被王所厭棄的騎士嗎?可笑啊!”


    笑個不停的金閃閃身邊,大帝也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地注視著阿爾托莉雅。“等等,你先等等騎士王。你難道想要否定自己創造的曆史?”


    “正是。很吃驚嗎?很可笑嗎?作為王,我為之獻身的國家卻毀滅了。我哀悼,又有什麽不對?”


    回答她的是金閃閃的又一陣爆笑。


    “喂喂,你聽見了嗎rider!這個自稱騎士王的小姑娘……居然說什麽‘為國獻身’!”


    “即使如此,她也是我的王,我能為之獻身的王,我所追隨的王!”莫德雷德適時的插道。


    阿爾托莉雅也受不了侮辱了。“我不懂有什麽好笑的。身為王自然應該挺身而出.為本國的繁榮而努力!”


    “你錯了。”大帝堅決而嚴肅地否定了她的話。“不是王獻身,而是國家和人民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王。這一點你別弄錯了。不信你可以問問你身邊的騎士。”


    “你說什麽?!”阿爾托莉雅再也抑製不住怒火,她高聲喊道。“那不就是暴君嗎!rider,archer,你們這麽當王才是天大的錯誤!”


    “確實,不論怎樣她也是我心中最優秀的王。”莫德雷德堅定道:“不可否認,你們各自都有自己堅持的王道。大帝的征服之道,金閃閃的法則之道。但我想你們任何一位生活在當時的不列顛都不可能比父王做的更好。王道不容置疑!飽受戰亂的不列顛絕對不會需要一位暴君!”


    “雖然你這樣說了。確實,王道不容置疑,這一點我讚同。沒想到你竟能說出如此精辟的話。”大帝讚歎的說道:“但我還想說一點。我們不光是暴君,還是英雄!”大帝平靜地回答道,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所以saber,如果有王對自己治理國家的結果感到不滿意,那隻能說明他是個昏君,比暴君更差勁。”


    與不停嘲笑阿爾托莉雅的金閃閃不同,大帝從根本上否定了她。阿爾托莉雅鎖起雙眉,用鋒利的語氣反駁道:“伊斯坎達爾,你……你所一手創建的帝國最終被分裂成了四個部分,對此真的沒有一點不甘心嗎?難道你不想重來一次.拯救國家嗎?”


    “不想。”大帝立刻回答道,他挺著胸,直視著騎士王嚴厲的目光。“如果我的決斷以及我的臣子們導致了這樣的結果,那麽毀滅是必然的。我會哀悼,也會流淚,但我絕不後悔。”


    “怎麽會……”阿爾托莉雅剛想說什麽,就被大帝打斷了。


    “更不要說企圖顛覆曆史!這種愚蠢的行為,是對我所構築時代的所有人類的侮辱!”


    對於大帝的話語,阿爾托莉雅否定道:“你這樣說隻是基於武者的榮耀。人民不會這麽想,他們需要的是拯救。”


    “你是說他們想要王的拯救?”大帝聳了聳肩失聲笑道。“不明白啊!這種東西有什麽意義嗎?你看那天海港上出現參與戰鬥的黑色騎士了吧。貌似是你曾經的部下呢,你覺得他需要你的拯救嗎?對你有衝天的怨氣倒是差不多。”


    “這才是王的本分!”這回輪到阿爾托莉雅傲然開口,雖然剛才大帝提到了蘭斯洛特讓她有些傷感:“正確的統治、正確的秩序,這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蘭斯洛特會變成這樣歸根結底也有我的一份原因。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一切悲劇都可以避免的!”


    “那你就是‘正確’的奴隸嗎?”大帝憤怒的說道。


    “你要這麽說也行。為理想獻身才配做王。”沒有一絲疑惑,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人們通過王能夠了解法律和秩序。王所體現的不應該是那種會隨著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東西,而是一種更為尊貴的東西。”


    看著依然堅毅的阿爾托莉雅,一邊的大帝仿佛在可憐她似的搖了搖頭。“這不是人會選擇的生存道路。”


    “是的。既生為王,那就不能奢望過普通人的日子。”為了成為完美的君主,為了成為理想的體現者,她願意舍棄身體扔掉私情。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的人生,在她將那把劍拔出岩石的那一刻就徹底改變了。從那以後,她就成了不敗的傳說、讚歌和夢幻的代名詞。有過痛苦,有過煩惱,但那裏麵包含著勝利的榮耀。絕不改變的信念,至今支撐著她握劍的手臂。


    “征服王,像你這種隻顧自己的人是不會理解我的信念的。你隻是個被欲望衝昏頭腦的霸王!”


    阿爾托莉雅厲聲喝道。被嗬斥的大帝立刻睜大了眼睛。“沒有欲望的王還不如花瓶呢!正確的奴隸,你身邊的騎士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你的錯誤嗎?”大帝的怒聲大喝加上他巨大的軀體,使得他讓人覺得更為可怕,。


    “saber,你剛才說‘為理想獻身’。確實,以前的你是個清廉的聖人,聖潔到無人能及。但有誰願意期待為理想殉教?又有誰會日思夜想盼著所謂聖人,隻能夠撫慰人民,卻不能引導人民。隻有展示欲望、謳歌至極的榮華,才能將國與民引向正路。不正是因為你不存在人的感情,圓桌才會分崩離析莫德雷德才會掀起叛亂的嗎?”


    將杯中酒喝幹後,征服王接著糾正道。


    “身為王,就必須比任何人擁有強烈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應該是一個包含著清與濁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實的人類。隻有這樣,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裏才會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這樣的憧憬!”


    “這樣的治理……那麽正義何在?”阿爾托莉雅問道,心中已經動搖了。


    “沒有。王者之道沒有所謂正義,所以也沒有悔恨。”


    “……”阿爾托莉雅一時無言。


    大帝笑了笑,爽朗地開口道。“身擔騎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義和理想可能一時救了國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會被傳頌至今吧。不過,那些被拯救了的家夥迎來的是怎樣的結果,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說什麽?!”


    血染落日之丘。那景色,再次在阿爾托莉雅腦中複蘇。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卻從來沒有‘指引’過他們。他們不知道‘王的欲望’是什麽。你丟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卻一個人以神聖的姿態,為你自己那種小家子氣的理想陶醉。所以你不是個合格的王。你隻是想成為為人民著想的‘王’,為了成為那種偶像而作繭自縛的小姑娘而已。”


    “我……”


    想要反駁的話語有很多,但每次開口,眼前都會浮現曾經在劍欄目睹的那副光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裏躺著她的臣子、她的朋友、她的親人以及被她親手用聖槍捅死的莫德雷德。


    從岩石中拔出劍的那一刻前她就得知了預言。她知道這意味著破滅,她原本已經有了覺悟。但,為什麽當親眼看到這慘景時,她會感到那樣意外,她覺得除了祈禱之外無能為力。


    梅林曾預言過,想要顛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想,如果奇跡真能出現的話……


    一個危險的念頭占據了阿爾托莉雅的腦海。如果自己不作為救世主守護英國。而是作為霸王蹂躪英國的話......


    亂世隻會因為戰禍變得更加混亂。首先,這不是她奉行的王者之路。而且無論站在什麽角度,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她都不會選擇這個選項的。莫德雷德說的對“飽受戰亂的不列顛絕對不需要一位暴君!”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做了,其結果與劍欄之役相比,哪個更加悲劇化呢。


    不經意間,阿爾托莉雅覺得寒氣逼人,一陣不舒服的感覺她從思緒中帶回了現實。


    那是金閃閃的視線。從剛才開始就將阿爾托莉雅交由大帝應對。他自己則坐在一邊悠然地喝著酒。他那雙深紅色的眸子。不知何時細細地打量起她和莫德雷德來。


    他不說話,光從他的目光裏也看不出他有什麽意圖,但那目光中卻帶著**的味道,仿佛蛇爬上身體一般,使人感到屈辱和不快。


    “……archer,你為什麽看我們?”


    “啊,我隻是在欣賞你們這苦惱的表情。”金閃閃的微笑意外的溫柔,但又讓人感到無比恐懼。“仿佛是在臥榻上散花的處女般的表情,我喜歡。不如放下手中的劍,做我的王妃怎樣?所謂的騎士王還有叛逆的騎士。”


    “你……”這是不可原諒的愚弄。她毫不猶豫地將杯子摔碎在地,臉上充滿了不可遏止的憤怒。但在下一秒使眾人變了臉色的,卻不是她的憤怒。


    片刻後,愛麗絲菲爾和韋伯也察覺到了周圍空氣的異樣。雖然看不見,但肌膚能感覺到非常濃重的殺意。被月光照亮的中庭中浮現出了白色的怪異物體。一個接著又是一個,蒼白的容貌如同花兒綻放般出現在中庭。那蒼白是冰冷幹枯的骨骼的顏色。


    骷髏麵具加上黑色的袍子。無人的中庭漸漸被這怪異的團體包圍。assassin!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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