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幫罐養的王八,越養越縮縮!”大家正在抓緊清晨的片刻寧靜背一些需要死記硬背的東西,不想卻被一聲雷吼攪亂了一天的好心情,不用說也知道是泰哥駕到。


    “誰早自習在教室吃東西來的?”泰哥仿佛軍統的敵特在審訊犯人般發出胸有成竹的得意聲音,下麵一片沉默。


    “自己趕快承認,要是讓我說出來的話沒有你們好果子吃。”泰哥扶了扶眼鏡,目露凶光來回掃射。


    “沒人承認是吧?”泰哥語調漸轉,準備變成高音爆發。


    “石多多,請你起身解釋一下,早晨吃什麽來的?”泰哥聲音由又高轉低,音調變幻莫測甚是嚇人。


    小石頭低個頭站起來,磕磕巴巴的說道:“還還還沒上早早早自習呢,我吃吃吃點幹脆脆脆麵!”


    “大清早來了不好好上自習,在班級裏嚼什麽幹脆麵,也沒什麽營養。現在咱們食堂都夥食都改善了,餃子麵條什麽都有,好好去食堂吃飯!”


    “我我我錯了!”小石頭結結巴巴的表達著他的悔過之心。


    也許是念在他初犯的情麵上,也許是泰哥今天早晨吃餃子了,總之心情格外的好,竟然懶洋洋地對小石頭說道:“下不為例,坐下吧,告訴你們這群小兔崽子,以後在教室都給我老實點,我家有望遠鏡,你們在教室的一舉一動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心裏頗為不屑,此舉明顯有敲山震虎,打草驚蛇之嫌,意在告知我們不要再教室搞小動作,全盤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大家心裏都在嘀咕,能敢在教室搞小動作的都是沈沐澤、田大驢和熊勝男等人,其他人誰敢啊,被抓到還不得被整死啊。


    “幸好她家沒有狙擊步!”金胖子低頭接了一句,聲音不大但是引起了後幾排一陣騷動。


    泰哥眼睛往這邊瞟了一眼說道:“金中仁你給我站起來,你剛才說什麽來的?”


    金胖子心理一陣嘀咕:我特麽這不是嘴欠嗎,沒事多說這句話幹什麽。


    但躲是躲不過去了,剛才說的聲音不大,料想泰哥即使聽見也不可能聽得清楚,金中仁就隨口編了一句:“今早食堂沒有餃子醋!”


    金胖子此話一出,後幾排就炸了鍋,這就是我們二十一世紀最稀缺的資源,人才啊!


    泰哥楞了一下神,竟然沒有批評金胖子接話的行為。


    “沒有就和食堂老板反映一下,餃子都吃了,就別糾結有沒有醋了,你坐下吧!”


    金胖子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敢當麵調侃泰哥卻全身而退的人,前肯定是無古人,後應該也是沒有來者了。


    金胖子坐在椅子上腦袋暈乎乎的,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可是後幾排同學卻都悄悄的衝他豎起了大拇指,親切的稱呼起了他“大師”。


    在我們班能得到大師稱號的無一不是在某些方麵的造詣遠遠超出眾人之輩,金胖子這種敢為天下先的精神真是值得我們感激涕零,親切地稱他一句大師絕對理所應得。


    從此肖大智對於金胖子的稱呼就是金大師,沒有第二個稱呼。


    肖大師調侃金胖子說:“金大師你的血液裏流淌的絕對是北朝鮮王室的基因,高傲顯貴而略帶雍容,我等草民實在是難以望其項背。”


    金胖子回複肖大智說:“那也比不上你肖大師這位富有傳奇色彩的大人物,有詩為證,兩瓣大腚屁股白,一副油墨卷子黑,用力過猛手上黃,氣得泰哥臉盤綠。”


    “哈哈哈……”


    笑得我們都站不起來了,這都是人才啊,在後排座每天都能聽到不同的笑話,人生如此也是十分美好地!


    泰哥對班級座位劃分采用了兩個原則,一女前男後,二縣前鄉後,具體是這麽執行的:


    一、害怕男女混坐在一起會出現一些男歡女愛的苟且之事,於是將男生和女生毅然掰開,前邊是女多男少的後邊是男多女少的,這是一個大原則。


    金中仁坐的那個地方恰好是男性和女性的交界處,因為是男女混雜之處,所以就成了我班最為活躍的地帶。經常有人激情洋溢的在那講黃色笑話,諸如田大驢。


    二、金中仁往前是縣城學生及部分鄉鎮女生,金中仁往後到我這裏是鄉鎮同學,我之後是被泰哥放逐的同學和學校指定插班生。如此梯隊及等級劃分清晰明了,既沒有引起大家得反感有沒有掀起大的波瀾,顯然泰哥的手法已經做得了真正地潤物細無聲。


    說說我被調到後麵的事情。


    有一次早自習回頭和曉雨說了幾句話正好被泰哥看到,把我抓到辦公室一頓猛批,巴拉巴拉的說了一節課,說的我頭昏腦漲,泰哥見狀借坡下驢,說道:“罰你到後麵坐著吧,你和嶽鵬同學換個座位,三個月後表現好再調回來。”


    我暗中竊喜,終於讓我離開魔窟了,聽不到你叨叨就好,調到後麵就後麵,但是三個月後泰哥再也沒有提把我調回來的事情,仿佛我被流放的極北邊陲之地再也不許進京。


    為這事範曉雨沒少笑話我,人家被調到後麵的都是看少兒不宜小說、用文曲星玩遊戲、上課打鬧影響他人、嚴重違反紀律什麽的,反正我這回頭說話被到後麵的還是我們班開天辟地頭一人,當然有了初一就會有十五,我雖然是第一個但並不是最後一個,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過後麵也好,有柳胖子、肖大智、金胖子、田大驢等一幹人等攪在一起扯淡,也算是給白粥配上了鹹菜,有了點滋味兒。


    至於為什麽家庭實力雄厚的柳胖子沒有調到前麵去我分析有兩方麵原因,一是這家夥懶散慣了,確實不喜歡坐前麵;二就他這張破嘴天天找人嘮嗑,即使調到前麵去過不兩天也得被調回來。


    我剛進一班的時候是坐在班級中間的,分到和陳莫宇一桌。


    “你好,我叫陳莫宇,以後我就叫你小龍了。”陳莫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歡迎我這個新來的同桌。他長得又高又瘦,t恤衫穿他身上就像旗杆子上掛了彩旗一樣,如果有風的話隨時會飄起來。


    “你好,以後就是同桌了,還請多關照。”我禮貌性的伸手想要和他握個手。


    “靠,都是同學了,還整這麽客氣幹什麽。”陳莫宇沒有伸手相應,但是確在我的肩膀上錘了一拳,算是和我“打”過招呼了。落座之後,陳莫宇就和我攀談了起來。


    “誒,曉龍,我正在寫一篇文章,準備近期投稿,你幫我校訂一下啊!”陳莫宇露出他兩個潔白的大門牙和我說道,放佛我們是很久的同學一般,讓我很快就融入了一班的集體當中。


    “沒有問題啊,不過我的語文可以不怎麽樣,校正談不上,有語句不通的地方倒是可以幫你把把關。”一班確實是臥虎藏龍啊,剛進來就遇到一個要寫文章還要投稿的,真是高山仰止啊。


    “那就辛苦你了。”說著陳莫宇把他的文章遞給我了,題目是《永不停止的風》,是一篇抒情散文,用稿紙寫了三頁多,字體遒勁有力,一看就深得柳體字的精華。我指出幾處語句不通及標點運用有問題的地方,然後陳莫宇又工工整整的重新抄寫好幾份,整理完畢,封入幾個信封郵寄給了好幾個版社。大約過了兩個月,有一個出版社給回信了,同意給他出版,至此我對這位老同桌的佩服真是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陳莫宇對於語文有一種近乎偏執的愛好,自習課的時候經常拿出唐詩三百首來,隨便翻一頁要和我背誦,勝負一般都是五五開,他要是咬筆帽的時候我就可以判定他基本上能夠一字不差的背出來,要是扣嘴唇的時候那基本上就是我會勝利。即使是回到宿舍,他和小石頭還在討論金庸和古龍哪個武俠寫得好,不過他的觀點比較獨特,喜歡古龍,這就引起我們金庸武俠迷的不滿,以至於經常坐在一起論戰,我們金庸派的代表小石頭在討論起金庸武俠的時候話語猶如滔滔黃河之水,連綿不絕。氣得陳莫宇隻好把小石頭在語文課的表現拿出來奚落他一番。


    一次晚自習下課我去樓下找肖大師他們嘮嗑,看見陳莫宇在洗手間裏晃腦袋,我就好奇地問道:“陳莫宇你在幹什麽呢,晃腦袋幹什麽?”


    “刷牙啊!”陳莫宇停止了晃腦袋,吐掉嘴裏的水和我說道。


    “他不會用腮部的肌肉收縮來漱口,所以就隻能晃腦袋。”小石頭直接回答了我的疑惑,說完小石頭和我都大笑起來。


    “我腮部肌肉不會收縮也比你**肌肉控製不好強吧,一蹲廁所就是個吧小時,上次肖大師拉肚子,你占著茅坑不拉屎,把人家急的去二樓上的廁所。”陳莫宇不甘示弱的和小石頭掐起了嘴架。


    “肖大師他一天不蹲三次坑就覺得人生都沒有意義了,至於拉沒拉的出來真還不好說。”小石頭賤賤的說道。


    “那也比你一天蹲一次坑,一次蹲一天強的多。”


    “都是金庸惹的禍,這個不能怪我。”


    “你小心得痔瘡。”


    “敢問小石頭同學,你是不是武俠看多了,用蹲馬步的方式來蹲廁所?”我也想逗逗小石頭。


    “你真還別說,有時候蹲麻了,確實還得活動活動!”


    “誰在這裏說我壞話呢?”肖大師拎著幾張皺皺巴巴的卷子走了進來。


    “準備上廁所啊,油墨有毒!”陳莫宇打趣著肖大師。


    “肖大師的那是鋼腚,上廁所用紙殼都行。”小石頭邊說邊大笑起來。


    “我謝你今天沒蹲廁所,為廣大人民群眾省了一個坑位。”肖大師抱拳衝著小石頭說道。


    哈哈哈……


    夢裏多年後,陳莫宇成為了一名語文教師,沒有辜負他對語文偏執的愛。


    第一節英語課,學校考慮到我們班是一班,給我們配了學校英語水平最高的英語老師親自上陣,據說是學校唯一有特級英語教師證書的老師。


    “我的英語教學一定要打破常規,突破傳統教育,下麵我們開始做遊戲,猜詞,今天輪到誰了?田博廣同學你上來。”英語老師在上課鈴聲響了之後五分鍾才氣喘籲籲的趕到教室,邊打開投影儀邊點名田大驢來到電腦前開始做遊戲。


    “到!”說話間田大驢屁顛屁顛的跑到講台,玩遊戲開車撞單詞這活田大驢最喜歡幹了,在電腦前一頓開車,一共20個單詞撞對了了9個,花了10分鍾。


    看到這裏我不禁想起了大驢的一句話:我的語感特別好,單詞並不是我的強項!


    大驢今天的表現完美的驗證了他的話,看來大驢也有誠實的時候。


    “大家都看到了,我們要寓教於樂,能夠充分調動大家的學習積極性,又能檢查單詞的記憶程度,一舉兩得,這就是我們教育創新的地方,我最近在寫一篇關於英語教學的文章,這是個很好的實例。題外話說多了,下麵我們開始今天的課程。”說著翻開了英語書本,此時距離下課還有25分鍾。


    我在夢裏看到了自己的悲哀,高考英語隻打了99分,還有比我低的肖大師打了96分,邵思傑同學打了93分,我想這一切都是做夢,隻要我努力學一定能考好的,這樣的自我安慰法瞬間衝淡了莫名的憂傷。


    這裏介紹一下邵思傑,見過他的人都知道,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酷似愛因斯坦的腦袋和頭型,一看就是個理科特別強的同學,事實也的確如此,每次考試數理化成績都是前幾名。


    邵思傑涉獵的知識麵很廣,說話的時候總是振振有詞,高深莫測,與肖大師的通俗易懂有著天壤之別!


    陳莫宇曾戲稱邵思傑的腦袋是非洲大草原——其上多獅(虱)子。


    夢裏多年後,邵思傑同學成為了一名高級軟件工程師,這也算是對得起他的頭型了。


    看來我們未來的畫麵也是今天種種跡象的拓撲延展再交織,我們今天的種種行為都將成為未來畫麵的經織緯線,無意間勾畫出了未來的脈絡,剩下的畫麵則由未來的我們逐步去填充。我們都在有意無意間編織著自己的來生今世,凡人沒有佛的慧眼,以為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其實我們的腳下正踩著我們昨天的延伸而來的引線,需要我們用智慧和毅力不斷的修正它所指的方向。


    下午放學冬冬拿了本英語磁帶走了過來,她的微笑帶著陽光般的溫暖,讓我不自覺的想去接近她。


    柳胖子裂開了他的向日葵臉說道:“誒呦,美女好,過來問問題啊,來來看看哥能不能幫你點什麽?”


    冬冬揪著柳胖子的耳朵擰了一圈說道:“你趕緊給我讓地方,放學不回家吃飯在這扯什麽!”


    “殺人啦,龍哥救命啊!”柳胖子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把你隨身聽拿出來,饒你不死!”冬冬咯咯笑著說道。


    “這個你問龍哥吧,我也不知道放哪兒了。”


    我衝著柳胖子後背就是一掌然後說道:“那沒你啥事兒,你可以放心的去了!”


    “誒,你們不能合夥兒欺負我啊,當心我給你告老師!”柳胖子淫賤地衝我笑了笑,然後扭著他的大屁股就走了。


    柳胖子走後,冬冬坐了過來,拿著的磁帶在我鼻子前晃了晃說道:“我錄了幾首經典老歌,要不要一起聽?”


    “嚇我一跳,我還真以為是讓我聽英語聽力呢。”


    “這本磁帶的英語我已經聽得膩歪了,扔了怪可惜的,不如錄成歌曲了。”


    “好努力的小孩兒,看吧我就說你英語沒問題嗎!”說話間我已經把耳機插好,柳胖子這個公子哥買個隨身聽花了一千多塊錢,不過高檔貨就是好,有兩個耳機孔,一人一副耳機不用扯著線分享。


    我們兩都各自趴在桌子上望著彼此,我衝著冬冬眨眼睛,冬冬抓了本書仍在我的腦袋上說道:“別賤兮兮的,聽歌!”


    我按下了播放鍵,聽著耳機裏傳來的前奏,那是《雪山飛狐》的片尾曲《追夢人》,也許是這個歌曲觸動了我那懷舊心情,也許是歌詞感染了我的思緒,此刻的我呆呆地望著冬冬那垂下的長發陷入了沉思,此刻她渾身都散發著一種令我著迷的氣息,真想就此睡去,做一個永遠也不要醒的夢。


    接下來放的好像是《射雕英雄傳》的《世間始終你好》,後來放的是什麽我沒有了記憶,完全陷入了《追夢人》的曲調中無法自拔。


    柳胖子的隨身聽是個高級貨不用手動換麵,但是有個短暫的間歇,我從沉思中醒了過來,發現冬冬一直眨著她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我。


    我摘下了耳機對她說:“我還想聽那個追夢人,我們倒帶重聽好嗎?”


    冬冬整理了一下她的頭發對我說:“這也是我剛剛想對你說的。”


    就這樣我們倆傻傻的不斷倒帶重聽,倒帶重聽,一直到柳胖子吃完飯回來。


    柳胖子從後麵摘下了我的一隻耳機賽到他的耳朵裏:“聽什麽呢,當飯吃了,不餓嗎?”


    我伸個懶腰站起來說道:“你可真夠煩人的!”


    柳胖子聽了一會兒就把耳機扔給了我說道:“這麽老的歌你們還聽得這麽起勁,沒意思!我就知道你倆膩歪個沒完,沒想到真沒吃飯,看看我帶了什麽?”


    柳胖子把塑料袋扔到了桌上,我打開一看,是我們住宿生最愛吃炸雞塊、小龍包還有燒麥,我衝著柳胖子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夠意思!”


    “行了,趕緊吃吧馬上上課了,我去趟廁所,告訴美女等我回來給我讓地方。”


    我收起了隨身聽和耳機,開始收拾柳胖子帶來的美味,冬冬吃的滿手都是油,直接在我的臉上抹了好幾下,擦幹淨就咯咯笑著跑了回了座位。


    我這個狼狽的狀態正好被柳胖子看到,笑的柳胖子直拍手:“你也有今天啊,真是大快人心啊!”


    柳胖子這麽一嚷嚷,田大驢也看見了:“龍兄,臉上有點口紅印不丟人,用不著那麽使勁兒擦。”


    “大驢你脖子上紅紅的怎麽回事?”我把擦臉的紙直接向田大驢砸了過去。


    大驢躲過我的紙團,摸了下脖子說道:“你說這個啊,昨晚讓蚊子咬的,你這齷蹉的人想到哪裏去了!”


    田大驢說話時麵部表情沒有任何波動,根本猜不出他話裏的真假,我覺得這個功夫不是練得,而是與生俱來的,別人要想學也是學不來的。


    婷婷聽我這麽一說,回頭瞄了一眼田大驢,田大驢趕緊縮回脖子坐到了椅子上。


    沒等田大驢坐穩,常健就來了一句:“蚊子咬的應該是包,你那脖子不但沒有包還是成片紅的怎麽回事?”


    “誒我說常健,你可真是常常發賤,我包下去了還不行嗎?”


    肖大師在一旁看不過去了,站出來替大驢仗義執言道:“大驢你不用和小賤賤掩飾什麽,你所需解釋就是為什麽一個蚊子能長人一樣大的嘴!”


    我一邊笑一邊說道:“這你可就為難大驢了,這得找生物老師才能給出最終答案。”


    常健依然賤賤地跟了一句:“咬你的肯定是個母蚊子,知道為什麽嗎?驢皮阿膠大補啊!”


    田大驢被我們幾個奚落的好慘,最後隻得來了一句:“我說哥幾個,還有完沒有了?一會兒泰哥進來全部完蛋!”


    ……


    如果有一天你拾到了我的夢想,請善待於他,因為我會用這一生不停地努力去尋找,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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