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上晚自習之前大家都三五成群的擠在一起嘮嗑,我和牛子君本來就是臨桌,也隨便嘮了起來。


    “看你不怎麽學習,成績還挺好!”我無聊的問著牛子君。


    “關鍵是還挺招老師喜歡,你沒看上課老師都叫他回答問題嗎?”柳胖子在後麵突然插了一嘴過來。


    “我擦,柳胖子,你偷聽人說話的習慣可不好啊!”牛子君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直接把話題轉移了。


    “你們接著嘮接著嘮啊,就當我是空氣。”我不插話了,我就乖乖的聽著。


    “你給我滾啊,沒有麵包不接受旁聽。”我嘲笑著柳胖子。


    “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列寧曾說過,麵包是會有的!”柳胖子白話道。


    “過兩天就要期末考試了,你們準備的怎麽樣,我有小道消息,據說這次模擬考試的地理要考初中知識,你倆好好看看啊。不過龍哥我就不用擔心了,他地理剛剛的好,倒是你柳胖子小心點。”牛子君神秘兮兮的和我倆說道。


    “你這句話說的我驕傲了。”我毫不謙虛的哈哈笑起來。


    “給你個竿你就往上爬啊!還要臉不了?”柳胖子在後麵推了我一把。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個卑鄙小人!”我轉過身對著柳胖子的肩膀就是一巴掌,打完事我會後悔了,我這不是把自己也給說了嗎。


    雖然牛子君給我倆透露了內部消息,但是我倆誰都沒有在意,我不在意是因為地理是我的強項,初中地理會考差0.5分滿分,要是考初中知識對於我來說簡直是如魚得水,根本用不到特意複習。柳胖子沒有在意是因為他壓根就沒有認為牛子君說的小道消息是真的。


    當地理卷子發下來那一刻我是如此的興奮,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樂乎,我都會啊!


    可吳瓊就慘了,由於我們這個地區中考不考地理,所以他們初中也根本就沒怎麽教,他也不怎麽會,據他自己說很慘,大部分都是蒙的。


    大家考試之前都約定好了考完試去吳瓊家,出了考場我、曉雨、李雲帆、冬冬就打了個車直奔吳瓊家去玩了。


    到了吳瓊家,我們就放肆了起來,買了碳酸飲料瓜子薯片等小食品,拖鞋上炕開始打撲克,打了半下午的撲克。


    晚上吳瓊的爸爸為我們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我們三個男生還陪著老爺子喝了幾瓶啤酒。飯後吳瓊在屋裏看電視,雲帆和曉雨去村子裏遛彎了,我搬了兩個凳子和冬冬在屋後納涼。


    七月的鄉下,村子被綠色的玉米地所包圍著,各種植物的枝葉摩擦之聲交織成了一章天然的交響樂,低沉而慵懶,遠處布穀鳥的叫聲連綿不絕,近處一群群覓食的小雞唧唧喳喳,屋簷上幾隻麻雀肆無忌憚的打鬧著,空中黑白相間的飛燕不斷的變換著優雅的姿態,時而拉高時而俯衝,涼風吹雜著青草的芬芳撲麵而至,一陣涼爽擦掉了毛孔之間的汗珠和身體的疲憊,此刻一把搖椅就能帶走所有的煩惱……


    難得有這麽個機會和冬冬嘮嗑不用擔心被政教的老師捉住,可以無拘無束的聊天。


    “這下子可不用擔心搞對象被抓了。”我嬉笑著開口說道。


    “說什麽呢,即使被抓了我們也不是搞對象,誰和你搞對象了?”


    冬冬歪著腦袋呆呆地看著我,手裏拿著幾個草棍在編織著什麽。


    “我意思是說男女同學離得近不用被當搞對象抓住扣分了,學校這個製度真是讓人無語了。”


    我忙不迭的解釋道,抓了一把小米扔給了腳下的小雞仔,一群小雞頓時就圍在一處拍著翅膀搶了起來。


    “龍,你說我們以後能夠考到一個大學嗎?”冬冬憂鬱的望著遠處的天空。


    聽到冬冬這麽說,我沉默了,我害怕那個夢是真的,我沒法和她說我夢到了什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以後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呢,也許我們就考到了一個大學呢!”我實在找不到什麽有營養的話語來回答冬冬。


    “那我們都要好好學習,加倍努力,保證高考的時候成績不要差的太多。”


    冬冬轉過身來盯著我看,看得我心裏發毛。


    “龍,你要是比我考的好,會不會把我扔下自己上大學去了?”冬冬說著說著眼裏蒙上一層晶瑩的水霧。


    “你說什麽呢,離高考還有十萬八千裏呢,咱不要想這麽多了,說點開心的好不?”我見她情緒低落,趕緊轉換話題。


    “恩,不提這個話題了!”冬冬用手沾了沾眼角,鼻子酸酸的說道。


    “你看小雞開運動會了。”


    我指尖所落之處有個小花雞不知道在哪裏刨除來一條蚯蚓,叼著滿院子跑,後麵一群小雞追著它跑,根本不給它吞咽的時間。


    “你看你看,那個小黃雞搶到了一截,你說它怎麽那麽笨呢,直接吃了不就行了嗎。”冬冬伸著胳膊盯著喊,像是看球賽一樣興奮。


    “那個蚯蚓太長了,它吞不下去隻有找地方慢慢吃。你看那個搶到了的小黃跑跑停停就是想要吞下去。”我在一旁充當起了解說員的角色。


    “小花剩下的那截蚯蚓快要被搶走了,你趕緊去幫個忙,去啊,去啊。”冬冬顯得異常的興奮,指著小花雞來回跺腳。


    “哈哈,好,看我的。”我拿著旁邊的掃把,把追小花的小雞都擋在一邊,小花幾下子就把蚯蚓給吞了下去,明顯能看到它脖子下麵蠕動下咽的過程。


    “它不會被噎到吧?”


    “應該不會,你看它都咽下去了。”


    小雞們看著小花的食物已經下肚頓時就對它失去了興趣,轉身各個唧唧的去找食物了。


    “冬冬你說我們現在算是談戀愛嗎?”我醞釀了許久終於說出了這個藏在我心頭已久的疑惑。


    “你怎麽還問這個問題呢,真是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冬冬也抓了一把小米邊向小雞扔過去邊氣呼呼的說道。


    冬冬這麽一弄徹底把我搞迷糊了,這樣的回答到底是算還是不算呢,如果說算的話我們從來沒有談論過喜愛之類的話語,也沒有像其他小情侶之間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親昵行為。如果要是不算的話,一提到將來她卻淚眼朦朧。


    “我還是沒明白。”我尷尬的撓撓頭,咧嘴一笑卻沒有發出笑聲。


    “你沒明白是吧?那我就告訴你,不算。以後不許再問這樣的話。”冬冬用手指著我的鼻子說道。


    “厲害了,敢指著哥這麽說話。”


    我伸手就去抓她的手指頭,以她的性格應該直接躲開,可是我們想到她竟然沒有動,直接被我抓到,由於我的力氣大了點直接把冬冬帶得身子向前一傾,我看著不好就順手把她攬了過來。


    冬冬反應也是夠快的,直接把我推開。


    “大壞蛋,是不是想耍流氓,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冬冬站穩後又用她的手指著我問道,我又想故伎重演,冬冬手指靈活晃了一下,躲開了我的攻擊。


    “誰讓你總耍小辣椒,這麽潑辣將來不好找婆家啊。”


    “切!要你管,喜歡本姑娘的人多去了,不愁嫁!倒是你,人醜嘴不甜長得磕磣還沒錢,將來娶媳婦難啊!”冬冬說完事自己捂著肚子哈哈笑。


    “看你再笑,等我讓你笑抽筋。”


    我直接撲過去要撓她的胳肢窩,還沒等我碰到她,她又跑開了,就這樣我們倆在後院子裏跑來跑去的玩鬧了一陣。


    “誒呦,這是演的哪出戲啊?”曉雨和雲帆遛彎回來就逗我倆。


    “我猜啊,是西廂記!”雲帆一唱一和的配合曉雨,兩人湊在一起就像是一個相聲組合,一個捧哏一個逗哏。


    “你倆這相聲說的挺好啊,金童玉女,舉案齊眉。”我也不甘示弱回了他倆一句。


    “人家是婦唱夫隨,倆人去了這麽半天不知道鑽哪片兒苞米地去了,反正我們也沒看到。”冬冬挖苦的比我更狠。我看了她一眼,暗暗衝她舉起了大拇指。冬冬看到我的小動作沒忍住立馬捂著嘴笑了。


    “看你們眉來眼去的,是不是我倆回來早了,耽誤你們的好事兒了?”曉雨也不是好惹的茬。


    “雲帆你後麵怎麽沾了個苞米葉子?”吳瓊看我們在這裏掐嘴架也插了進來。


    雲帆立馬伸手在後背劃了幾下,曉雨也趕忙幫著拍了拍。


    “哪裏有苞米葉?”曉雨緊張的問道。


    “逗你玩呢!”


    “哈哈哈……”看著曉雨和雲帆緊張的樣子,我們三個大笑起來。平時都是他倆戲耍我們,這回實實在在的被老實忠厚的吳瓊給耍了一把。


    這晚我睡的無比香甜,也許是憋在肚子裏許久的情緒終於得到了釋放,也許是考完試無比的輕鬆,也許兩者兼有之。


    你曾對我說:我怕你會離我而去更怕你永遠停留在這裏。


    我凝重地對你說:相戀就是那風箏的線,無論我飛多高你都牽著我的思念。


    我架起雙臂準備展翅高飛……


    你卻拿著遙控器說:風雲善變我還是喜歡無線電。


    第二天上午打麻將,輸的下贏得上,玩了大半天,吃完午飯各自回家。


    吳瓊這一天雖然也是強顏歡笑的陪著我們,但是卻掩蓋不了他的心事重重。


    放假回來成績已出,大榜每個班主任手裏有一本,在我們傳閱完事之後,泰哥又開始打擊我們了。


    “看你們後麵幾排座的,整天打擾其他同學學習,不但人品差,成績更差。”泰哥也不知道哪裏不順心,居然開始扔原子彈,搞大範圍攻擊。


    “我建議你們多向牛子君同學學習,看人家品學兼優德才兼備!”泰哥隨即掉轉話題開始誇牛子君了。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要是都像人家一樣我得省多少心,少遭多少罪!”


    泰哥這句表揚來的太突兀,搞得我們都莫名其妙,牛子君這次考試雖然考的較好,但是沒有好到像她說的那樣。我想這個問題也就隻有牛子君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後來我又想了想那個不靠譜的夢,如果牛子君的家長在假期給了泰哥足夠的好處呢,這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了,說幾句話的事嗎,讓牛子君家長知道泰哥不是一個拿錢不辦事兒的人。


    等到放學牛子君走了之後,這後麵的可就熱鬧起來,隻不過很少是關於成績的,因為大家成績什麽樣都心理有數,上下波動不過十名,沒有什麽可討論的。大多數都是關於泰哥誇牛子君的議論。


    “泰哥讓我們像大牛學習,是不是連他搞對象的事兒也一並學習了?”肖大師總是快言快語。


    我笑著對肖大師說道,“別的都可以學,這個就是讓你學你也學不來,關鍵是沒人看上你啊!”


    田大驢湊過來說,“原來八班的賈明不是對肖大師挺有意思的嗎,就是那個一口吃八個包子的小姑娘!”


    田大驢說話向來都是帶有誇張的色彩,原來大家說賈明是一口吃半個包子,結果到田大驢那裏就變成了一口吃八個包子,還說的和親眼見到了似的。


    肖大師不幹了,“田大驢你說話怎麽就和放屁一樣呢,你別埋汰人家好不好,你給我一口吃八個包子試試?”


    田大驢一看肖大師情緒有點激動,趕緊說道,“肖大師你別激動,我們重點說的是八班的那個小姑娘,不是包子。”


    金胖子又接茬道,“人家小姑娘有對象了,肖大師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我湊過去衝著金胖子壞笑道,“名花有主,肖大師去鬆鬆土嗎!”


    田大驢賤笑道,“肖大師去了還鬆個屁土,直接連根拔了。”


    我看著田大驢一副淫賤的模樣笑道,“你要是去了直接給人家連盆抱走。”


    肖大師被我們逗得臉上掛不住了,“就你們這副德行怪不得做不到德才兼備!”


    金胖子很不屑的說道,“我們成績一般就特麽道德淪喪了,在班級裏說兩句話就特麽罪大惡極了,沒穿校服就特麽毫無人性了?”


    金胖子一連用了三個幽默的問句,把我們胸中的不快之感完全吐露了出來,此刻我隻有用笑聲來吹散這久居心中的陰霾。


    “哈哈哈……”


    當我看完成績單後我開始了無限的自責。


    我、曉雨、李雲帆、冬冬的成績都還算可以,排名在50名之內,但吳瓊卻由於地理失誤滿分100分隻考了37分,導致排名在50之後。按照學校規定,期末排名在50名之後的一定要搬出一班,同時排名在50之後的還有沈沐澤、婷婷和林愛。


    本來以為大家可以完完整整的在一起快樂的度過整個高中三年,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猶如大錘敲玻璃一樣直接砸碎了我們這個小團體,這種心情就如一個心愛的花瓶突然被摔碎一般難受,每個碎片都應該是完好無損連接在一起的,它不應該是這樣的,可它偏偏被打碎了,這個事實是如此的難以讓人接受。


    當我開始回想那個怪異的夢時,一股涼意突然而至,我不住擦著後頸的冷汗。


    夢裏吳瓊確實出了一班,但吳瓊的成績那麽好,所以夢醒之後我完全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兒,要是我提前提醒一下他,可能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但是細細一想,即使我提醒他好好複習又有什麽用,誰會想到地理考的全是初中知識,這又是無法預料的事情。


    我們的完全沒有了迎接新學期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猶如泡在泥潭裏的沉重。


    泰哥宣布周末之前搬出一班包含寢室,留幾天時間給他們去聯係普班的老師。


    中午我們五個無精打采的走到食堂,胡亂點了寫什麽,也都沒怎麽吃,誰也沒有開口說什麽,悶悶的看著盤子裏麵的菜。


    “我覺得挺好啊,在咱班待著多麽壓抑啊!”還是吳瓊先開口了,“你們不至於這個樣子,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


    “你看咱班除了學習還是學習,連個放鬆的時間都沒有,我覺得離開未必是壞事。”吳瓊見我們不搭話反而安慰起我們了。


    “嗯,那你以後有啥打算?”我呆呆的問了一句。


    “我不打算住寢室了,想搬出去住,這樣也能換個環境,放鬆一下。”吳瓊說出了他的心思,“開學之前我就預感到了成績不會太好,我和我媽說了,要是出了一班的話就搬出去住。”


    “行,你自己想好就行,我們也不多說什麽,等搬寢室的時候和我們說一聲。”不善言語的李雲帆冒出一句。


    下午吳瓊和泰哥請了個假,離開了學校。


    同時請假的還有沈沐澤和婷婷,下午田大驢也如坐針氈般上串下跳的沒怎麽好好上課。


    第二天,吳瓊搬到了2班,海英搬到了5班,而沈沐澤和婷婷的座位確實空著的,都沒有來上學。


    一周之後,沈沐澤和婷婷來上學了,還坐在他們原來的位置上,而泰哥對於他倆沒有搬出的事情隻字不提,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泰哥在人心穩定後又宣布了一個消息,由於班級人員有所變動,所以對座位進行調整。


    泰哥說一米八高的大石頭同學由於在後排座經常說話,有同學向她煩影響到了大家得學習,所以就將大石頭調到右邊最前麵,自己單獨一個桌子,靠門位置,這樣他就沒法找人說話了,還方便老師監督他。


    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大部分同學都信服了,然而總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在泰哥的監聽範圍之外。


    肖大師一副鄙夷的嘴臉“我操,一米八坐最前麵,美其名曰為了不影響大家,誰他媽信啊!”


    “是啊,泰哥這翻雲覆雨的手腕真是高明啊!”鄭磊難得將話說的順溜一回,就是有點慢。


    “你看大石頭做的位置,是不是咱班掌門人的位置?”尚大師總能語出驚人,逗得我們合不上嘴。


    “掌燈是晶晶,掌門是大石頭,這回咱班的諸神終於歸位了。”我繼續和他們調侃道。


    夢裏多年後,牛子君和我說他媽每逢過年過節都要給泰哥上炮,所以泰哥上課能多提問他一些;大石頭的家庭在縣城比較有影響力,所以他被升為掌門人了。這樣我就能理解泰哥的良苦用心了。可偏偏泰哥的話說的冠冕堂皇,讓我還是選擇相信泰哥的話,而不相信那個虛無縹緲的夢。


    如果說吳瓊離開一班是偶然事件,那麽另外一件事的發生就是對我那個夢裏發生的事情再次印證。


    一天中午放學我正和肖大師準備出去吃飯,突然陽陽滿帶微笑的走了進來,笑吟吟地說道:“大龍,要不要一起吃飯啊?”


    我突然就愣住了,這也不是周末放假什麽的,她怎麽過來了呢。


    “你怎麽來了?放假了嗎?”


    “就放假才能來嗎,我就不能在這裏上學嗎?”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陽陽高一高二這兩年變化太大了,已經不是初三時我認識的小黑丫頭了,她個頭長高了,留起了長發,臉蛋也變白了,身材也變得苗條起來,整個如脫胎換骨一般,要不是我看著她的變化,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做了整形手術。


    “你來這裏上學什麽意思?”我腦子一時間不夠用了,傻傻地問道。


    陽陽調皮地想我眨了眨眼睛說道:“中午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龍兄,美女要你請吃飯,你不請我請了。”肖大師話總是那麽不適時宜。


    我向前排望了一眼冬冬,冬冬睜著大眼睛瞪著我說道:“看我幹什麽,我和王悅一起吃飯去了,人家美女主動邀請你吃飯還不趕快答應。”


    說完冬冬就拉著王悅的手氣呼呼地出了教室。


    我尷尬地笑了笑,對於冬冬行為陽陽看在眼裏但是並沒有影響她的情緒,依然歪著脖子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剛想說話,柳胖子咧著他的麵包臉就湊了過來,用胳膊肘把我擠到了一旁說道:“美女我請你,龍哥最近減肥不吃飯了。”


    陽陽抿著嘴笑了一下,翹起下巴對柳胖子說:“這位胖哥我們認識嗎,你這樣冒昧的請我吃飯合適嗎?”


    柳胖子見陽陽接下了話茬就一發不可收拾地說道:“現在不認識了嗎,咱們兩個男才女貌的單身男女在一起吃個飯很合適啊,沒有什麽不妥吧?”


    在我麵前泡我同學,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照著柳胖子的後背就是一巴掌。


    “人家貌美如花不假,你的才在哪裏呢?是豺狼虎豹的豺吧!”


    陽陽見我倆掐架樂的前仰後合,其他同學卻見怪不怪了,他們都習慣了我和柳胖子的說話方式,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好笑之處。


    柳胖子被我拍的一哆嗦,打擊我道:“誒我說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脾氣,別動不動就打人,就你這樣的以後還會有誰願意和你處對象。”


    柳胖子見了美女就像是動物世界裏麵求偶的動物一樣,使勁渾身解數的賣弄自己,甚至不惜用打壓我的方式來抬高自己。


    “又不是和你處對象,哥沒什麽可擔心的。”


    說完我和陽陽轉身就要走,柳胖子在後麵追了上來,又把我擠到了一旁說道:“美女,要不我請你倆吃法怎麽樣,讓他當電燈泡給我們照亮兒!”


    我拉著柳胖子的胳膊就給他扔到一旁說道:“你丫的還沒完了,再不回家你媽做的炒雞蛋都涼了。”


    柳胖子依然賊心不改死皮賴臉的說道:“最後一個問題,美女你是哪班的?”


    陽陽臉上樂開了花,顯然很是享受這種被人認可的感覺。


    “我叫陳陽陽,十一班的,胖哥有個事情我要糾正你一下,我已經有對象了,不是單身,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柳胖子見陽陽這麽說也不再糾纏了,笑嘻嘻的說道:“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柳胖子扭著他的大屁股走了,我和陽陽隨著人流向食堂的方向湧動著。我被柳胖子胡纏了半天都沒功夫和陽陽說句正經話。


    “你怎麽轉到十一班了?趕緊說說。”


    陽陽衝我嘟了一下嘴說道:“你見色忘義,有了冬冬大美女在身邊就忘了我這好朋友了,我上周就轉過來了,看見你們好幾次,你就知道和冬冬嘮嗑,大美女從你身邊過都不知道看一眼嗎?”


    “你也知道,我這人比較木,不像剛才那位胖哥那麽色,在我眼裏眾生皆平等,沒有什麽美醜之分。”我撓撓腦袋尷尬地笑了一下,開始胡扯起來。


    “扯淡,要不然看人家冬冬大美女長得漂亮,你能圍前圍後的?路過我身邊都不看一眼。”


    “我和她,就像我和你一樣,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你真是想多了。咱不提這個了,你在市三中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轉回來了?”


    “我讓我爸給你辦回來的,那邊待夠了,也沒什麽好朋友,男的都是一群色狼,整天就知道搞對象,女的都是一群狐狸精,勾心鬥角的,還是咱們老家這裏好,認識的朋友也多,關鍵是還可以經常看到你。”陽陽說完很悵惘地看了我一眼。


    我略過陽陽的目光,看向了別處說道:“哈哈,回來也好,省的你爸媽擔心你在那邊學壞了。”


    “切,你可真是小看我了,我是那樣的人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當真。”


    “這還差不多!還有你離我那麽遠幹嘛,怕我吃了你嗎?”


    說完陽陽就挽起了我的手臂抱在懷中,我的胳膊上傳來了一陣柔軟的溫熱,而陽陽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這有什麽不妥。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我錯愕地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然後鎮定了下來心道:這要是被政教老師或者冬冬其中一個看到我都是難逃一劫。


    “誒呀!”我假裝腳下一崴順勢抽出了胳膊。


    “這什麽道啊,學校也不修一下。”我邊回頭看邊大聲抱怨道。


    經我這麽一折騰,陽陽也沒有再挽起我的手臂,我想以她冰雪聰明的頭腦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大家心照不宣沒有表現出來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一路上我給陽陽講了好多這個學校不能觸碰的規矩,比如男女同學不能離得太近啊,比如住宿生不能隨意出校門什麽的。


    聽我說完,陽陽反應過來說:“你剛才離我那麽遠是不是怕被當成搞對象抓住啊!”


    說完陽陽捂著肚子一陣咯咯笑。


    我被陽陽奚落的尷尬無比,從來都是我和柳胖子嘲笑泰山、田大驢、肖大師等人,這回終於嚐到了被人嘲笑的感覺。我假裝憤怒地看著陽陽,陽陽卻撅起小嘴和我針鋒相對,從她堅定的目光中我看到了那如烈日般的火辣,如果要不是我先轉頭看向別處,可能陽陽就會這麽和我僵持下去。


    此時我刻意在和陽陽之間劃了一條無形的線,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越界。


    吃完飯我和陽陽各自回教室,一進班級冬冬的目光恍若無物地在我的臉上掃過,沒有片刻的停留,完全把我當空氣了,沒有引起她的任何波動。回到座位上我給她寫了好幾個紙條都入泥牛入海般,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複,可是我卻高興了起來,因為她吃醋了!


    韓冬冬的美是一種自然婉約的美,含蓄委婉,清麗脫俗;而陳陽陽則是一種熾熱張揚的美,熱烈奔放,愛恨隨心。冬冬的內心永遠籠著一層薄紗,令人看不透也猜不到;陽陽的性格永遠是那麽的直截了當,明鏡照心清澈見底。


    有時候我還真的無法在這複雜的天平兩端加減砝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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