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舟在一幫興奮的同學的簇擁下,走進了玉蘭樓。


    匡珺瑤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挽著陸雲舟的左手,滿臉幸福的神情。


    仲孫玄華暢快道:“今日真是大塊人心,齊雨你小子真是太棒了,看那管中邪師兄弟三人灰溜溜的離開,我就覺得痛快!”


    受傷的麻承甲被閔建章攙扶著,臉上卻是樂開了花:“我感覺今夜過後,那照劍齋師徒四人,就要變成全臨淄的笑話了!”


    閔建章也捧腹笑道:“這事兒我一定要告訴房永他們三個,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韓竭卻沉聲道:“那管中邪是個人物,隻可惜遇到了齊雨。”


    陸雲舟卻打量著玉蘭樓一樓的大廳,奇道:“我剛才看著許多人進進出出的,這裏麵怎麽反而沒什麽人?”


    隻見一樓大廳中冷冷清清的,就隻有零星幾桌人,在那裏喝著花酒,連陪酒的**都沒幾個。


    仲孫玄華笑道:“這倒奇了,今日這熱鬧,齊雨你竟不知道?”


    陸雲舟看向身旁的匡珺瑤,她也說是來湊熱鬧的,到底是什麽熱鬧?


    麻承甲一臉看穿的表情,壞笑道:“你們信他才是奇了,齊雨對青樓是最熟悉的,他裝呢!”


    匡珺瑤忍不住掩嘴偷笑,卻不說話,她心中清楚,陸雲舟是真的不知道。


    陸雲舟一頭霧水地跟著他們繞到了大廳的後堂,從一樓大廳後門出去,到了玉蘭樓的後院,這時他方才隱約聽到不遠處傳來“叮叮咚咚”清脆的琴音。


    琴音悠揚而澄澈,帶著一縷淡淡的憂傷,仿佛寂寥的夜空下,一道孤單的身影,徘徊在夜色中,發出一聲輕輕地歎息,曆經滄桑的目光望向夜空中那閃爍的繁星,繁星映照在心底,卻讓那孤單的人,更加落寞……


    匡珺瑤嬌軀微顫,傷感道:“這曲子真好聽,隻是為何讓人聽了如此感傷!”


    仲孫玄華振奮起精神道:“一定是馨月姑娘又作了新曲!”


    陸雲舟卻是渾身一震,這曲子他太熟悉了,但卻絕對不應該是這個時代的,而是他前世聽過的流行曲!


    是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難道有人和他一樣,也穿越到了這個時代?


    陸雲舟心亂如麻,心頭湧起強烈地欣喜期盼之情,隻想立即去到琴音所在的地方,問清楚彈琴的人!


    陸雲舟問道:“那……馨月姑娘,是什麽人?”


    一旁的閔建章驚訝地轉過頭,眼中開始泛起擔憂之色,道:“齊雨你怎麽了?莫非前日被流星撞了,還沒有恢複過來,竟連馨月姑娘都忘了?你以前可是最喜歡她了!”


    匡珺瑤瞪了一眼閔建章,撅起了小嘴,嬌嗔道:“瞎說什麽,齊雨哥哥最喜歡的明明就是我!”


    仲孫玄華一拍腦袋,道:“齊雨這兩日怪怪的,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他可能真的忘了,他給流星撞了腦袋,這也不奇怪!”便給陸雲舟解釋,“馨月姑娘是玉蘭樓最富盛名的當家花魁,她平日裏一般都是不接客的,隻有極少數盛大的場合才會出現,今日大王來歌樂殿堂聽歌看舞,馨月姑娘一定是會出場表演的!”


    所以齊王也在裏麵?


    陸雲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麻承甲在一旁補充道:“大王每次出宮,都是為了來歌樂殿堂看眾多歌姬群芳共舞,因此每到大王出宮的這一日,玉蘭樓都是最熱鬧的,往日難得一見的花魁們,都會在歌樂殿堂的舞台上爭奇鬥豔,輕歌曼舞,群芳共賞,大王來歌樂殿堂的這一天,也是臨淄男人們最期盼的盛大節日!”


    韓竭提醒道:“閑話休提,先進去吧!”一向高傲的臉上,竟然也流露出向往的表情。


    陸雲舟自是迫不及待,聞言立馬讚同,然後就感覺到胳膊一痛,胳膊上的肉被扭了一下,愕然轉頭看去,卻見匡珺瑤撅著小嘴,有點委屈地看著他。


    這小妞吃醋了?


    陸雲舟有些頭大,連忙轉移她的視線,道:“瑤兒不是一直想要來這兒湊個熱鬧,才把我拉來的嗎?”


    匡珺瑤委屈道:“是這樣沒錯,但是齊雨哥哥是我的!”


    陸雲舟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挺秀的瓊鼻,笑道:“嗯,是你的!”


    匡珺瑤立馬高興了起來,抱著陸雲舟的胳膊喜滋滋地笑了,一雙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兒。


    夜色中,陸雲舟一行人在後院的園林花徑中穿行了一段路,才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座異常宏偉的建築,正是歌樂殿堂!


    琴聲漸漸清晰,卻也即將演奏到尾聲。


    歌樂殿堂的大門是開著的,幾人悄悄地走進去,隻見歌樂殿堂內的大殿寬闊無比,穹頂十分地高。廣闊的大殿中,縱橫分隔地排列著十多根一人圍抱那麽粗的圓柱,支撐著巨大的殿堂。圓柱塗著紅漆,表麵刻著塗著金漆的張牙舞爪的神龍浮雕,富麗堂皇,典雅大氣。穹頂上用彩漆描繪著五彩斑斕的花紋,給人一種神秘且充滿情調的感覺。


    大殿正中的位置,在位於中央的四根巨柱的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舞台。四根巨柱上都掛著大型的青銅宮燈,將整個舞台照得亮如白晝。光焰聚焦中,一道身穿素白衣裙的倩影,正坐在舞台上素手調琴。


    白衣女子側對著大門方向,麵朝著西邊,絕美的側顏在光與暗地勾勒下,美得動人心魄。燈火將她身上薄紗一般的輕衫照得仿佛是透明的一般,衣裙的下擺,隨著大門處吹進的微風,輕輕拂動,飄逸若仙。一頭瀑布般地青絲垂在她的背後,用一條紫羅蘭色的發帶束在發絲的尾端,發絲隨風飛揚,發帶飄揚空中。旋律動聽的琴音,自纖纖玉手中連綿不絕地流瀉而出。


    而在舞台四周的燈光晦暗處,則整齊地排列著一列一列的席位,一眼望去,廣闊的大殿中,至少有百席以上,每席都能坐兩到三人,而此刻幾乎都坐的滿滿當當,席上的每個人都癡迷地看著舞台上的女子,神色陶醉,如癡如狂。


    陸雲舟幾人悄悄地走進大殿,四處張望了一番,這時好的位置都已經坐滿,就隻有大殿東側--隻能看到舞台上女子背影的那一側,還勉強留著幾個空位。仲孫玄華、閔建章他們的臉上明顯地露出了懊惱之色,似是在責怪自己來的太晚了,隻得找到一個角落中剩餘的空席上坐下。席上擺著酒水瓜果、糕點冷盤,琴聲還在演奏,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陸雲舟看著舞台上白衣女子的背影,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陸雲舟很想現在就上去問問那個白衣女子,她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但是現在顯然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隻得暫時作罷。但是陸雲舟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另外想辦法接觸那個女子,找她問清楚!


    陸雲舟對於《夜空中最亮的星》這首前世比較愛聽的歌自是十分地熟悉,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用古琴彈出來,仍舊別有一番風味,讓他聽得津津有味,能夠從中尋找到一些原曲風格之外的驚喜的感覺。


    陸雲舟的視線從舞台上收回,正心不在焉地往四下裏張望,就被身旁的匡珺瑤拉住了,匡珺瑤在黑暗中湊到陸雲舟的耳邊,悄聲道:“齊雨哥哥,你好像對歐陽馨月彈的曲子不是很感興趣啊?”熱乎乎的香氣吹在陸雲舟的耳畔。


    陸雲舟心道:“原來這個女子叫做歐陽馨月!”


    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在說悄悄話,陸雲舟不想打擾別人,便也轉過頭去,也湊到匡珺瑤的耳邊問道:“為什麽這麽問?”


    黑暗中,匡珺瑤的臉上紅紅的,十分的好看,可惜陸雲舟看不到。


    匡珺瑤湊過來,悄悄道:“別人都在聽這首新曲,隻有齊雨哥哥心不在焉!”


    陸雲舟驚訝地轉頭看了匡珺瑤一眼,這丫頭觀察能力這麽強?


    他確實沒必要像別人那樣認真地去聽,這首歌他前世早就聽過無數遍了,他現在在意的隻是,歐陽馨月到底是怎麽知道這首曲子的,她也是穿越者,還是--哪個穿越者教她的?


    穿越這種事情,這麽多人會碰到嗎?但如果不是另有穿越者,這首歌總不會是我教她的吧?


    陸雲舟心中琢磨著。


    等等!


    我教她的?


    陸雲舟總覺得他好像遺漏了一些什麽!


    這時,台上白衣女子的演奏終於完畢,整個歌樂殿堂寂靜了一會兒,然後就爆發出驚天的叫好聲!


    “太好聽了!馨月姑娘不愧是我齊國第一才女,這首新曲實在是太動人了!”


    “我從中聽到了一縷淡淡的憂傷,莫非馨月姑娘有心事?”


    “馨月姑娘,能不能告訴我們,這首新曲叫什麽名字啊!”


    “……”


    隻見台上的歐陽馨月款款站起,姿態優雅地對著四麵台下的聽眾各行了一禮,整個歌樂殿堂頓時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在等歐陽馨月主動說話,對她表示出了足夠的尊重,顯然歐陽馨月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就跟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一樣。


    歐陽馨月沒有厚此薄彼,每一麵都款款行了一禮,等轉到陸雲舟他們所在的東麵席位時,陸雲舟瞪大了眼睛看她,想從她的行為和神態中,看到一些現代人的端倪。


    台上輝煌的燈火,將歐陽馨月的容顏照得十分清楚,陸雲舟一眼望去,腦袋就“轟”地一聲,並不是發現了什麽,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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