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四日,春申市宛平路一所洋房內二樓,春申市魔法協會,作為會議室的小書房,晨光下的長桌坐著五個西裝革履的男子。


    “那我就不重述上次討論的內容了。”


    許多的議題是和其他地方有關,特別是中東地區的幾處異常點,西墨西哥海域上空的魔力波動,不過那裏也有那裏的魔法使處理就是了。


    坐在副位的夏公權麵不改色地傾聽著,看來上次事件的影響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可以讓他們回來了。


    麵容削瘦、頭發花白的陳會長推了推眼鏡繼續說,“下麵說說關鴻波的死亡,作為會籍在春申市的高級魔法使,他什麽時候去的錢唐?另外委員會錢唐總部的匯報說他是自殺。”


    說完,幾個人皺起眉頭低聲交談,這件事未免太蹊蹺了。


    “既然陳會長提到了錢唐,”一個麵色和善的男子說,“那畢竟是我們的要塞都市,就魔法界意義而言,春申脈也不過是錢唐的大支脈,如果委員會這麽說,我們也隻能承認了。”


    作為魔法使的作戰調配機構,cph(人類維持委員會)是上世紀二十年代成立的新組織,和魔法協會這種古老的鬆散式登記、維護和管理魔法使的職能組織不同,委員會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守護全球二十六處核源靈脈。


    “恕我不能同意你的觀點,俞。”一個三十多歲的西洋男子麵露不悅,“委員會,委員會,他們對靈脈開掘得太深,喚醒了不知名的邪惡,那片土地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冤魂。”


    關鴻波算是春申市的臨時在冊魔法使,然而行蹤飄忽不定,五年前還隻是個程式師,誰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到底怎麽就突然竄上來的,加上多多少少聽說他和黑魔法扯不清關係。所以在這件事上,大家對他僅僅是同情。


    “這也是去年的事情了漢弗雷先生,”陳會長不緊不慢地轉向夏公權,“老夏,至於關的死因,你們夏家有什麽情報嗎?”


    “說起來,倒也不是沒有。”公權若有所思地皺起眉。


    眾人前傾些許後,公權說,“根據舍妹的說法,關鴻波在舍妹家樓下的一處公園裏刻了很多盧恩……這我實在不解,另外還有通話記錄裏……我想想……據說打了很多電話給許家的小女兒,是這樣吧,許先生。”


    許武隻好無奈地點頭。眾人慢慢推理起來。


    “然後,根據監控錄像顯示,他那幾天深夜經常出沒在舍妹家附近……”


    說到這裏,夏公權裝作很無辜地攤開雙手,“這個……想必大家也知道……舍妹至今單身……”


    聽到這裏,眾人恍然大悟似的緩緩點頭,並很快得出了結論。


    “既然錢唐市已經承擔了關鴻波的後事,那麽我們這裏也可以結案了。”陳會長如此總結,大家也就不說什麽了。


    該是散會的時候了,漢弗雷突然說,“對了,關於半個月前公園裏出現的主戰坦克,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一聽到這個消息,公權不驚不慌地坐定,也沒有人回答漢弗雷,然後漢弗雷的聲音低沉下來,“雖然已經結案了,但要解釋清楚這件事,恐怕和半年前的案子有關吧。”


    “說說你的猜測?”公權故作好奇地問。


    “如果不是空係高級魔法使的話,我倒想起了傳說中的魔女之物。”


    看著陰沉著臉賣關子的漢弗雷,眾人麵麵相覷,而夏公權和許武麵色凝重地對視了一眼。


    “那就是穿梭時空的魔女阿斯塔莉雅的手環,”漢弗雷侃侃而談,“兩千年以前,阿斯塔莉雅在小溪邊沉睡時手環被精靈偷走了,於是她發誓不惜一切代價找回手環,但近來根據異世界的傳聞,這個手環重新出現並且被另一個魔女……”


    “漢弗雷先生,這些話不妨留到飯桌上說?”公權友善地笑了笑。


    “也是,”漢弗雷回答後翻了翻手機,“佘山那裏通報了異常,我該去了。”


    鬆了口氣之後,陳會長、公權和許武來到一樓的茶室。


    如今的魔法協會除了分配春申市的任務和仲裁衝突以外倒也沒別的什麽事,相比於各自忙碌著的青年魔法使,這裏倒更像養老院,但陳會長約他們的意圖很明顯。


    “今天的召集會你們能來很感謝,”陳會長說,“接下來我說的將會讓你們了解事態的嚴重性,不管是否有可能,你們務必協助。”


    “請講。”公權答。


    “是有關本市魔法協會的危機。”


    兩人沒有回答,而是麵色嚴峻地繼續傾聽。


    “不瞞兩位,案子越來越少,協會已經有半年入不敷出了。”


    看著兩人的神色突然緩和很多,陳會長實在不解,“怎麽了你們?”


    “沒什麽,會長,財務問題無非是開源節流,要不問幾家靈脈家族提高管理費?”


    “這包含公權你在內。”


    “對,包含我在內,”公權點了點頭,“至於節流,暫且降低案件報酬,資深魔法使的派遣率適當降低,讓孩子們多試試。”


    也就是說他們花不了多少錢。


    “好,趁著這段時間沒什麽大事,暫且如此吧。”


    “說服其他家族的事情就交給我。”公權起身。


    “那就麻煩你了,對了公權。”


    送走許武後,陳會長再次叫住公權。


    “陳老?”


    “如果其他家族說不動怎麽辦?這件事你有何對策?”


    公權走到窗邊若有所思,“那議案就上升到外院。”


    協會通常設立內院五人、外院十人,上升外院就意味著十五人投票。


    但掌控支脈的家族也不是軟柿子,經營數十年來,他們和外院會員的交情也不差,投票結果也可想而知。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陳會長麵色凝重地試探,“春申的守護空缺已經有三年,是不是考慮開放……”


    “還希望會長慎重,如果是票選收場倒還好,萬一不相上下觸發守護者之爭,勢必引起各方蠢蠢欲動,三年前的事件已經是嚴重的教訓。”


    “你的見解呢?”


    “不如先等我的消息,”公權注視老人說,“管理費可以先小幅提高,我再聯係麻瓜係統的友人,看看那裏有沒有辦法。”


    “那就麻煩公權了。”


    出了大門後,公權看到許武還在門口等他,便笑了笑,“怎麽了,誰又惹你不快了?”


    “……問題比我們想象的嚴重。”


    聽到突然冷卻下來的聲音,公權也察覺不對地放慢腳步。


    許武附耳說了一句。


    他們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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