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眾人比武之後,因為歸雲莊暫時無人可用,白一寧就要羅笑放了薛青衣,羅笑不答應。雙方談判破裂,再一次劍拔弩張起來,就在這時,隻聽得門外一聲大喝,隨後走進了兩個人。


    眾人定眼一看,走進的兩個人中,其中的一個他們認識。那便是江南三傑中的老三,童飛童三爺。而在童三爺之後進來的的那個人,眾人卻是不熟悉。但既然他能和童飛一起回來,白一寧幾人也明白,此人是敵非友。


    正詫異間,隻見那人走到羅笑身邊,冷漠的叫了聲“大哥,我回來了。”那羅笑看上去也甚是激動,眼角流出了淚水,抱著那人,說道:“二弟,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眾人這才明白,此人非是別人,正是這歸雲莊的二莊主,入雲槍羅笑的親弟弟,江湖人稱追魂槍的羅敵。


    之所以眾人對這羅敵不熟悉,乃是因為他從小便被羅家送到了槍王趙無忌的門下學武。趙無忌見他天生聰穎,根骨奇佳,是個習武的好料子,所以便收了他做關門大弟子。精心傳他槍法,直到三年前。


    那時候羅敵曾回過家裏一次,住了大概有半年的光景。期間在襄陽認識了一個農家姑娘,是襄陽城外的一個叫做青牛鎮裏的小姑娘。二人逐漸相識相惜,彼此間情投意合。但是羅家似乎並太看好這門親事,認為兩個人門不當戶不對,若是羅敵娶了她,有損歸雲莊名聲不說,更是丟了羅家的臉麵。便希望羅敵可以再考慮考慮。


    羅敵自是不幹,一氣之下,帶著那姑娘私奔去了,想以此要挾羅家答應。


    可羅家怎會同意,此等有辱門楣之事。於是就把那姑娘的父親叫了過來,給了他一筆錢,要他帶著他女兒走。那老百姓一生之中何時見過此多銀兩,當下便答應等閨女一回來兩人就立刻離開這裏。


    之後事情就簡單了,羅家假意答應二人婚事,將他們騙了回來。表麵上為他張羅婚事,暗地裏要那父女二人趕快離開。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金錢麵前任何事物都無比脆弱。那姑娘起初還有些猶豫,卻禁不住他爹每天教唆。最後在金錢和親情雙重壓力下,也妥協了。就在兩人婚禮前一天,和他爹帶著銀兩,遠走高飛去了。


    想那姑娘也是命裏無福,若她再堅持一天,待與羅敵成親之後,和羅家萬貫家財比起來,這點銀兩算得了什麽。這銀兩既是羅家對她拒絕,卻更是羅家對她的考驗。隻可惜人命天定,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看著兩人之間的感情如此不堪一擊,羅敵也痛心無比。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經此波折之後的羅敵再也不敢相信感情,便決定今生永不再娶。他恨那個拋棄他的女人,更恨這個自以為為了自己好而將她趕走的羅家。他自始至終都認為若是羅家不逼她,她也不會離開自己。卻忘了若是那姑娘情定義堅,也不會為此蠅頭小利而棄他不顧。


    這之後,羅敵就大病了一場。痊愈後就搬出了羅府,進了斷情崖。


    要說的斷情崖也是有些典故,乃是歸雲莊第一任莊主歸雲子所建。當初其也是為情所困,才避世不出。在斷情崖一待便是三年,三年後出世,才創立了這歸雲莊。而這斷情崖也是神奇,似乎對歸雲羅家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幾乎是每隔幾代,便會有羅家人來此靜心思過,避世不出。而來過此地再出世之人,無一不成為人中龍鳳,帶著歸雲又一次輝煌。


    直到近些年,歸雲莊逐漸趨於沒落,雖仍是三大名府之一,卻再也不符往昔榮光。這去斷情崖的人,也再沒有了。


    直到三年前,羅敵因情而傷,成為了時隔四十九年後,又一個進了斷情崖的羅家人。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歸雲羅家,就要靠他來重振威望。


    書歸正傳,白一寧幾人本以為事情已然塵埃落定,卻不料半路殺出個羅敵。


    眼看著已經到手的救人機會就這麽沒了,白一寧哪會同意。當下就要求要與羅敵對擂,不分勝負誓不罷休。而羅敵卻隻是看了看他,既未同意,也沒拒絕。


    幾人拚命拉著非要衝上台去的白一寧,不讓他上去。他們深知,這羅敵的脾氣秉性己方都不清楚。雖未聽說過此人,但槍王的名號可是如雷貫耳,此人若真是槍王傳人,白一寧必定不是對手。一旦若是真的比拚起來,此人若是心狠手辣之輩,隻怕白一寧凶多吉少啊。


    幾人見今天再戰已是負多勝少,所以硬拉著白一寧告辭去了,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隻能先回去了,也好讓無心道長和黃大俠休息一宿,待明日再行商談對擂之事。


    就這樣,白一寧被幾人強拉硬拽回了客棧。


    閑話少敘,卻說時間轉眼到了深夜。可床上的白一寧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想到青衣還在歸雲莊受苦,自己就心如刀絞。


    思來想去,仍是睡不著,再三考量仍是決定冒一把險,再去歸雲莊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救出青衣。大不了自己到時小心一點便是。


    說去就去,一身夜行衣打扮的白一寧輕輕走出房間,飛身向歸雲莊趕去。


    一路無話,待到歸雲莊時,已是三更天。白一寧飛身上房,來到羅笑的房頂之上。揭開片瓦,定眼向屋裏觀瞧。房中燈火通明,隻見羅笑與羅敵二人正與幾個陌生人討論著什麽,白一寧側耳傾聽,卻是由於距離太遠,聽不大清楚。隻是模糊間聽到“感謝”“相助”幾個詞語。白一寧料想這幾人想必也是羅笑請來的幫手。


    過了一會兒,隻看見羅敵走出了房間,抬手叫來兩個下人,吩咐道:“你們兩個去看著點那個姑娘,可別讓黃有龍他們給咱們來個暗度陳倉,偷著救走了。”


    下人應下後,便走出了小院。白一寧自知此時不跟更待何時,當下運起輕功悄悄地跟了上去。不一會兒,三人便到了一個小院,與上回不同,這個小院裏遍是守衛,幾個下人不停的在巡邏防備。


    隻見那兩個下人走到一隊巡邏的人旁,問道:“今夜可有什麽動靜嗎?”幾人回答:“並無什麽意外”。兩人答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白一寧瞧準機會,飛身上房,揭開幾片瓦,竟從房頂翻了下去。入口雖小,他卻毫不費力,身體似乎縮小了近一半,正是少林縮骨神功。


    他跳到屋裏,正看見薛青衣坐在椅子上發呆。他輕輕地喊了聲“青衣。”後者猛的抬起頭四麵觀瞧,待她發現白一寧後,情不自禁用手捂住小嘴,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淚也流了下來。


    二人就這麽互相看著,良久,他輕輕說了聲:“青衣,我來了。”那薛青衣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問了句:“白郎,真的是你嗎?”“傻瓜,不是我還能是誰?”


    這下薛青衣再也忍不住,鬆開手,嚶嚶的抽泣起來。白一寧也不知該怎樣安慰,隻是走過去將她輕輕的抱在懷裏。


    突然,薛青衣似乎想到了什麽,站起身就把白一寧向門外推去。邊推邊說:“你瘋了嗎?這麽多人監視你還敢來,你快走,晚了被發現了就完了。”


    “青衣,我這次來就是救你的。”


    “我知道,可現在不是時候,外麵都是他們的人,且不說我們是否出得了這個小院,就算出去了,那幾個壞人你又如何打的過,白郎,你能冒此險來救我,我很開心了,可若你因我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辦?”


    “青衣”


    “快走啊”薛青衣說著,竟從桌上拿起一把剪刀,抵在喉嚨上。“你若不走,我現在便死給你看,兩情若是長久時,豈在朝朝暮暮,白郎,我等著你把我救出去風光娶我的那天。”


    “青衣,你聽我”


    “走”一絲鮮血已從光滑潔白的脖頸上流了下來。


    白一寧慌了,忙說道:“別,別,我走,我走,你把東西放下,我走還不成嗎”


    說完,又飛身上了房頂,轉回頭對著薛青衣說道:“青衣,你等我,我很快就會救你出來”說完,幾個騰挪間消失在夜色裏。


    屋內,薛青衣再也忍不住,埋頭哭了起來,她何嚐不想隨心愛的人一起走,可是,她不想成為他的拖累。


    而在房間外,隨著白一寧身影的遠去,幾個人影走了出來。正是羅敵與童家三兄弟。


    “二爺,就這麽放他走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又是個癡情的種子”又轉身對著童家三人說道:“今晚的事誰都不許和大爺說,否則,後果自負”


    “明白”三人皆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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