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吳青牛?’張道山摸著胡須的手抖了抖,拔下了幾根胡須,一臉驚訝的看著徐曉‘你不是帶走他了麽?’


    聽到這個回答,徐曉身體晃了晃‘你就告訴我,我什麽時候帶走吳青牛的?他又是什麽時候來的?’張道山憐惜的將幾根胡須握在手裏,想了想才回答道‘大概,大概就是一個甲子之前你將他帶走,至於他什麽來的,應該是200多年前。嗯,對。’60年前自己帶走了吳青牛?徐曉將易水寒隻在地上,支撐柱自己有些發昏欲倒的身體,用短路的大腦仔細思考了一下目前為止,自己麵臨的錯亂的時間線。


    ‘你今年多大了?’聽徐曉問,張道山掐指算了算,很是肯定的說‘七百八十三歲。’‘。。。多少歲?’情不自禁驚訝的問出口後,徐曉擺手讓他不用回答,自己整理了一下時間線。


    ‘七百多年前,你我同拜入道教門下,然後過了五百年吳青牛就來了,然後又過了一百多年我帶走了他?你確定?你活了七百多歲?’麵對徐曉質疑的眼神,張道山在自己徒弟麵前還是很有氣勢的哼了一聲,從懷裏拿出了一枚圓孔銅幣,遞給了他。‘這是你我第一次見麵,你施舍給我的錢,自己看看吧。’摸著這枚油光水滑的圓孔錢,徐曉看到正麵有【開禧通寶】的字樣,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這不就是南宋朝宋寧宗皇帝時期的年號麽!‘錢,又不能證明什麽!’雖然心裏已經有些確信了,嘴上還是硬了硬。


    ‘小友,你活得比我還久,你可不是懷疑你自己?’張道山的話讓徐曉撇了撇嘴。自己是一枚根正苗紅的人類,怎麽會活那麽久?張是非聽兩人說著他聽不懂的話,很是尷尬,不過看起來好像是徐曉身份的問題。他趕忙向師傅解釋了自己遇到徐曉的經過,正要說他在月圓那夜的事,張道山卻打斷了他的話‘徐小友的能耐我豈不知道,莫不是那神威般的妖身?’張是非這會也蒙了,師傅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的妖身?’徐曉感覺自己的秘密好像在張道山麵前坦露無疑,難道,自己真的在幾百年前和他相熟?可是邏輯上上的理智告訴他,他今年才23歲啊!張道山點了點頭,讓張是非去將他起居室的一幅畫卷拿了出來。‘你瞧,這可做不得假。’隨著畫卷的展開,一卷大氣磅礴的墨畫浮現在了徐曉麵前。


    肅殺悲壯的氣氛躍然於紙上。赤裸身軀的猿猴看起來隻有人類般大小,他的上方卻是無數人像。那柄猿猴手中的長劍,正是他腰間的易水寒模樣。朱砂點綴,濃重墨色,猿猴劍指天空,身後是兩小團墨點,看起來像是兩個孩子。‘你當年救下的兩個孩子中,這個便是吳青牛,另一個,我不便說名字。’張道山指了指那倆墨點,看著徐曉凝滯的神情。


    ‘交出來!饒你不死!’徐曉眼前竟然是一片沼澤,正疑惑,天空中卻雲卷重重,密密麻麻的光頭反射著太陽的光芒。一尊頂天立地的巨大佛像正撚著食指,一副怒目金剛的表情。‘交出來!不然,不容這天地!’震耳欲聾的聲響帶著虛無縹緲的梵音,徐曉看著自己的手掏了掏自己耳朵,說了一句‘嘰嘰歪歪,你有什麽資格代表天地!要麽滾!要麽,就跪下求我!’徐曉現在就像在看電影,聲光影都俱全,就是自己無法控製自己。


    ‘孽障!不知悔改!’重重雲頭,衝出了一群金色光頭,一邊大喝,一邊用各種高難度姿勢擺著架勢。‘來吧,我也一直想知道,你們怎麽敢欺辱我道門眾人!’徐曉所在的身體,將他十分眼熟的的一柄長劍舞出一朵劍花,漫不經心的說道。‘降妖!除魔!’又是一群光頭喊著口號跳了出來,與高難度雜技團的光頭並在一處,撲向了徐曉。‘劍勢!斬!’輕聲吐出幾個字,那柄長劍帶著藍色劍芒橫向斬過,離著還遠的一群光頭,撲啦啦像是沒了翅膀的鳥,全部摔在了沼澤中,血水如雨。


    看著更多的光頭鋪天蓋地的湧現了出來,那柄劍再次出招,卻沒有再怎麽奏效,看著光頭們越來越近,徐曉覺得這具身體應該是在憋什麽大招。果不其然,隨著一道藍色光柱通天徹地,這片天地都嗡嗡顫動,一道道靈氣波紋四射而出,將那些看起來聲勢浩大的光頭們,宛如拍蒼蠅一般拍落下來。‘孽障!不知悔改!’巨大佛像終於動了麵色,扭曲著表情,抬起手遙遙拍下了一掌。‘吼!!’掌風如蓋,將光柱打散開來,隨後繼續壓向徐曉。看著這具身體膨脹,徐曉心想這不會就是自己吧?這顯化妖身的樣子,要多熟悉有多熟悉好麽!


    猿猴嘶吼著接住了那一掌,可惜身體卻被打的血跡斑駁,搖搖欲墜。‘彌勒!你有本事,再來一掌!’猿猴一邊咳著血,一邊對著那巨大佛像豎起了中指。那彌勒佛像惱羞嗔怒,站了起來,連著打下來十幾掌。‘好狗兒,真tm聽話!’看著天空重重的掌影,猿猴笑了一句,伸手點在了自己額頭。


    ‘徐曉,是我!’徐曉驚恐的聽著腦海裏浮現出的自己聲音‘我沒有做好準備,要折戟在這裏了,你已經見到了這一幕,下次,要做好準備啊!不然就是我,就是你,的死期了。佛教勢大,萬萬不要像我這般莽撞,望你記住,我時間來不及了,我先送你回去!’隨著彌勒掌影打入猿猴體內,徐曉就感覺自己眼前開始模糊,朦朧中,是猿猴倒下的身影。


    ‘不!不不不!’大叫幾聲,徐曉定睛一瞧,眼前隻有那副畫,和驚愕萬分的張道山師徒倆。‘徐小友,怎麽了!’張道山一邊詢問,一邊看了一眼畫卷,卻發現畫卷上的墨跡開始消退,很快就潔白一片,幹幹淨淨。‘這。。。這!’張道山拉住徐曉的胳膊,一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上。‘入畫臻境!你又頓悟了?!’酸溜溜的話從張道山嘴裏說出來,讓張是非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徐曉輕輕甩開他的手,摸著腰間的易水寒,心裏感到莫名其妙,畫中的那人,是自己吧?易水寒,血猿妖身,先天真氣,怎麽看都是自己。那畫中的自己,到底是說了個什麽意思?他知道我會看到這幅畫?不對,不對,我又是怎麽會麵臨那個場景的?‘嘶哈~’頭痛萬分,心裏卻是想要知道真相的好奇,今天見到這張道山後,就知道了這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現在他都不敢確定,現在的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原先的自己,又或者,自己其實不是徐曉?徐曉是另一個自己?


    看著狀若瘋癲,自言自語的徐曉,張是非拉了拉自己師傅的袖子,小心問道‘沒有事情吧?’張道山酸溜溜的答道‘你別管了,反正是沒事,每次這家夥這樣子後,就會實力大增,我習以為常了!’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吩咐他去做飯。‘是非,以後你叫他師叔,莫要亂了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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