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的出現,讓西境的戰事暫時無憂,隻要沒有聖位存在出手,桓溫一人便可保西境無憂。


    周誠的神念在雲台山也隻是一掃而過,不過他卻發現自己才離開月餘,雲台山的發展又有了明顯的壯大,大量資質優秀的新弟子出現在山中,一些原本在突破邊緣的弟子也相繼突破,看來蘇若蘭這個少掌教做的也很稱職。


    金陵道宮之中,褚蒜子將道宮打理的井井有條,整個中土也煥發出勃勃生機,隻是當周誠神念從金陵過境時,距離金陵尚有百餘裏的棲霞山上東方朔微微抬起頭來,對著蒼穹緩緩的點了點頭。


    整個中土周誠的神念也隻是瞬間而過,同樣在東境他也隻是看了一眼謝道韞與謝玄。


    這個地方與大唐接壤,雙方本就沒到勢同水火的地步,加上謝道韞攜帶元屠神劍,又有謝玄與北府道兵,大唐的北鬥大將哥舒翰也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雙方除了一些試探性的交手,還沒有爆發大戰。


    在中土的最南端,這裏沒有像星辰衛或者北府道兵這樣的精銳大軍,有的隻是褚蒜子從道宮派遣的普通軍隊。但是這裏卻出現了一座座如夢似幻的延綿大山,還有許多的上古異獸,甚至一些傳說中的仙神。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存在,而是顧愷之筆下的畫卷,麵對不斷滋擾的妖族,顧愷之一幅幅畫卷展開,那些普通的妖族根本難以越過顧愷之這一關,而偶爾出現的那些大妖或者妖王,也會被北鬥和南鬥道人斬殺。


    當周誠的神念靜觀天下的時候,在混沌深處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一個黑洞般的地方隱藏在混沌之中,在這裏似乎連一絲光明和色彩都沒有,不過在黑洞之中卻有一座古刹,古刹的外形非常奇怪,是一個燈盞的樣式。


    古刹之中端坐著一個清瘦老僧,在他的座下還有數十位僧人,這些人看上去應該是他的弟子,而其中為首一人卻穿一件道袍,他的樣子居然與文殊一模一樣。


    文殊的阿修羅魔王分身不知何時逃到了這裏,而且再次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老師,雲台道君和五毒神君都已經離開了中土,靈山如來也已遵照老師的旨意出兵中土,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請老師示下。”一個弟子低頭問道,似乎這群人正針對周誠醞釀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僅靠靈山還不足以逼道君出手,此隻能為其一,彌勒你且親自前往南瞻部洲,那位花果山之主怎麽說也算是一位佛,既然得了佛門因果,也是時候該他出力了。”清瘦老僧看向一個長相敦厚,時刻露出一臉燦爛笑容的弟子吩咐著。


    “遵老師法旨。”彌勒佛還是一臉明顯的笑容,不過言語之中卻顯得有些無奈。


    文殊看著彌勒,又看向了那位清瘦的老僧說道:“燃燈古佛,那花果山之主桀驁不馴,若他不肯依從該當如何?”


    在文殊的口中終於叫出了此地主人的名號,這清瘦老僧正是佛門中僅次於接引與準提兩位混元聖人的燃燈古佛,傳聞燃燈是與接引準提同時代的人物,一身道行也已經到了準聖的巔峰,當佛門二聖不出的時候,他就是佛門的最高領袖。


    “那是一隻耐不住寂寞的猴子,而且他被困在半步準聖的時間也太長了。”燃燈古佛說起話來無喜無悲,平淡得仿佛一切都被他看穿了一樣。


    “原來古佛早有安排,倒是小僧多慮了。”文殊臉色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本體被滅,一身道行便止步於此,在他的心中對付周誠已經成為唯一的念想,隻要是對周誠不利的事情,他都會不遺餘力的去做。


    “這還遠遠不夠。”燃燈看著文殊笑了笑,而後依舊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這還不夠?”文殊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自然不夠,若能讓北俱蘆洲那些一心潛修的道友加入其中,豈不更美?這些人中不少也是文殊道友相識之人,不如道友走上一趟如何?”燃燈微微的搖著頭說道。


    文殊微微一愣,而後臉上也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有些難掩欣喜的說道:“如此甚秒,這樣一來四大部洲中除了東勝神州都已經與中土為敵了,那道君縱然功德加身,也終究難逃身死道消。”


    “大唐國嗎?貧僧自有安排,你們各自行事去吧。”燃燈念叨了一句大唐,言語之中表明連大唐方麵他都有所謀劃,看起來為這一天他已經準備了多時。


    很快古寺之中燃燈的弟子和文殊都已離開,過了許久之後,原本一直閉目端坐的燃燈這才睜開雙眼,而後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殿輕輕的喚了一個名字“毗那夜迦”。


    隨著這個名字被燃燈喚出,一個赤裸上身,看起來雄偉健壯的僧人出現在燃燈身前,這人除了毗那夜迦這個真名外,在佛門中其實還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號-----歡喜佛。


    “現在大唐國中,我們最大的棋子是誰?”歡喜佛一出現,燃燈便開口詢問起來。


    “回古佛的話,因為女帝武瞾事敗,我們埋下的棋子幾乎都被李玄宗拔出,現在隻有兩個藩鎮節度使是我們的人,一個是範陽節度使康紮犖山,另一個是平盧節度使阿史那思明。”歡喜佛低頭回答道。


    “兩個節度使現在倒還用不上,長安可有我們的人?最好能與李唐皇室有牽連的。”燃燈繼續問道,也不知道他心中又在謀劃著什麽陰謀!


    歡喜佛低頭想了片刻,最後有些勉強的答道:“有一個人倒是在長安,算起來也與皇室有莫大關係,不過此人手中權柄並不大。”


    “本就不需多大權柄,是誰?”燃燈饒有興趣的問道,仿佛眼下他要做的事,比剛才安排了的那一係列事還要重要。


    “一個宦官,名叫魚朝恩,他倒是頗得李玄宗的信任。”歡喜佛立刻答道。


    聽到歡喜佛道出的名字和身份後,燃燈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笑容,而後有些意外的說道:“哦?竟然也是姓魚!這倒是真巧了,又是宮中宦官,就讓他去吧。”


    “不知古佛要讓他做什麽?”歡喜佛也有些好奇的問道。


    “以四大部洲之力進攻中土隻是其一,成與不成其實也無所謂,那道君畢竟是混元有望的存在,就算中土不存也難以殺死他。可是若能破他道心便是最好的結果,長安城鹹宜觀有一女名為魚玄機,若能殺死此女定能讓道君心境不穩,就算殺不死若能嫁禍李唐,也是不錯的結果。”燃燈沒有對歡喜佛隱瞞,將心中謀劃一一道出,看樣子歡喜佛才是他真正的心腹。


    “高,實在是高!如此一舉兩得,當真妙計!”歡喜佛豎起拇指不著痕跡的對燃燈一番吹捧。


    鹹宜觀的事在聖位之中本就不算什麽秘密,因為早年周誠曾花費大力氣尋找過,這些事情隻要稍微留心就會被有心人發現。


    當佛門在布置著環環相扣的陰謀時,無盡血海之中冥河老祖也召集著他的門人弟子商議著,這裏所討論的也與周誠有關。


    冥河乃是天地初開時誕生的存在,後來他以人族為原型,在血海中也做了那造人的壯舉。而且血海中的生靈,男的都生得陽剛俊美,女的都妖嬈嫵媚,這些生靈便被稱作羅刹。


    冥河老祖的門人弟子,自然也都是他所造的羅刹族人,而最初的第一代羅刹族人因為蘊含渾厚的血海本源,所以一個個都資質奇高,到如今第一代羅刹族人幾乎都已經是大羅金仙的境界了,唯一可惜的就是第一代羅刹族人並不多,隻有十二人。


    因為這十二個羅刹人都是冥河老祖所造,算起來也是他的子女,索性冥河也就認這十二人為子女。


    如今血海大殿之中位列前排的也正是冥河的十二個子女,後麵則是一些二代甚至三代羅刹族人,也不知為何越到後麵羅刹族誕生的女子就越多,甚至冥河最小女兒天妃烏摩就一連誕下了七十二個女兒。


    “回稟教主,雲台道君與五毒神君皆已離開了中土,靈山佛門也正式與中土道門開戰,另外妖族也蠢蠢欲動,想必不久之後便會對中土道門開戰。另外不久前酆都鬼域的北太帝君出現在了與靈山佛門的戰場上。”血海大殿中,一個身著漆黑猙獰鎧甲的俊美男子向冥河老祖匯報著,此人就是冥河造出的第一個羅刹族人,也是現在冥河的長子,名為波洵。


    因為當時在造波洵時冥河參考了自己的樣子,所以這位羅刹第一戰將與冥河長得極為相似。


    “這倒是好機會啊,教主何不乘機收回元屠神劍,那謝道韞連大羅道果都沒凝聚,而且她如今也不在中土,要取回神劍易如反掌。”又一個羅刹男子開口說道,此人雖然長相也是俊美,但眼神之中卻流露出一股濃烈的殺戮之氣,他就是冥河的第七個兒子,也是其中殺戮最重的一人,名叫濕婆羅。


    “蠢貨!你還要本座當著洪荒萬族再丟一次臉嗎?”濕婆羅的建議並沒有得到冥河的認同,甚至還一臉怒容的吼了濕婆羅一句。


    冥河一怒大殿中的羅刹族人都惶恐的地下了頭,濕婆羅更是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玉羅刹。”片刻之後冥河再次開口,這一次他叫出了一個名字,而且語氣中似乎也沒有了多少怒意。


    “父親有何吩咐?”大殿右側排在第一的羅刹女子向前走了兩步,躬身對著冥河一拜。此女生的已經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美貌了,隻是讓人感覺身形完,完美到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則廋。


    她整個人的氣質也是集嫵媚與清麗於一身,仿佛女子所擁有的萬千風情在她身上都能找到。


    不過她與其他羅刹族人有些不同,倒不是她長得不同,而是她對冥河的稱號有所不同。


    雖然在羅刹族中,修為達到大羅金仙的男子和女子可以被稱作羅刹王子和公主,但是即便波洵也沒有資格叫冥河一聲父親,所有羅刹人都隻能稱呼冥河為教主。


    整個血海之中,唯獨這個玉羅刹不同,她不僅以羅刹為名,甚至可以稱呼冥河為父親,而她在羅刹族中也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封號-----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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