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天一抬眼,也是愣住了。


    這不是二叔公家的鐵柱嗎?


    鐵柱一直是個大喇叭,出了名的得理不饒人。


    之前對周奉天他們家也很不待見,幾次三番在那兒編排周奉天,每回過去也都是刁難居多。


    不過,鐵柱心眼兒不壞,就是一欺軟怕硬,捧高踩低的。


    這種人在村子裏很多,以前不待見周家的人多如牛毛,也就陳家和趙家對他們稍微好些。


    其他都差不離。


    哪怕是大叔公他們也隱隱有幾分偏頗。


    這也不稀奇,誰讓他們家就是窮呢。


    後頭,大家夥兒都靠著周家吃上了飯,掙上了錢,照樣有人在他們家後頭嚼舌根,周奉天偶爾還能聽見他們家承包溫泉的事兒,大家夥兒看了都眼紅。


    還有幾個還說要找老村長投訴去。


    鐵柱倒是還好,從沒有聽過他這麽說話。


    “鐵柱,你來做什麽來著?二叔公找我有事兒?”周奉天問道。


    “我爹沒事兒……我爹能有什麽事兒,是我找你有點私事。”鐵柱嘴巴大,說話嗓門也動靜震天響,他哪怕是刻意壓低嗓音,也整得整個房間內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啥事兒?”周奉天也是奇了。


    “咱們倆能不能私底下說啊?慶哥。”鐵柱一臉便秘的神色,拉著周奉天就往外走。


    周奉天家的小超市後頭還真有一片空地,架了葡萄棚,是金芝原本計劃折騰起來的小果園,現在三株茶樹正鬱鬱蔥蔥在這兒生長。


    金芝都找周奉天抱怨過好幾回了,這茶葉一看就很老,這壓根喝不了。


    周奉天倒是忽然發現,這三株茶樹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又長了新芽。


    “慶哥,這回你可得幫幫我了,怎麽都得幫幫。”鐵柱一到牆角裏,就立馬臉色複雜了起來,這聲音軟的就差點給周奉天跪下了。


    周奉天也奇了,連忙問道:“究竟發生什麽事兒了?”


    鐵柱今年三十有八,也沒有對象,鐵柱家裏沒什麽錢,自己也不是個勤快的主兒,其他的鄉裏鄉親可都跑出去打工掙錢了。


    唯獨隻有他一個,寧可在村子裏種種地,養養魚,說白了,沒什麽心氣,就想安穩地討日子。


    可自打周奉天帶著大家夥兒致富以後,這村子裏的日子肉眼可見得好了起來。


    鐵柱也蹭這事兒的光,二叔公家很大,房間不少,鐵柱可不就立馬跟著整了個民宿,還別說,客人如雲,這一天天下來,可沒幾天房間是空著的,一天少說就是兩三千的收入,二叔公有魄力,也肯出錢,這房間裝修得錢都是他的錢。


    可收租的可是鐵柱,這沒多久,家裏就掙了個盆滿缽滿,就連田都不給租了,就全家人一道做民宿,還特意招了倆村子外頭來的小妹子,給了三四千塊錢養著。


    鐵柱可就坐著收租,搖身一變,居然成了村子裏的能人。


    還和倆小妹子勾搭上了。


    二叔公是個開明的主兒,眼見小兒子熱情漸熱,幹脆也就讓他把人娶回家了。


    這事兒當時在村子裏還鬧得不小,這流水席都擺了三天咧。


    不過剛巧周奉天不在村子裏。


    婚後大家夥兒也算是蜜裏調油,鐵柱還準備添幾個男丁,多幾個子嗣,可這下可好,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沒那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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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哥,人都說你妙手回春,這本事那是杠杠的,咱們村子裏,我打小就和你認得,當年俺爹去你家看你,給你帶的那舊褲子,還是我以前穿剩下的,


    算算咱們那也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啊,這事兒你咋都得幫幫我……”鐵柱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可就在這時,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倆人身後傳來,“徐老四啊,我說你老婆這麽一陣子肚皮壓根沒什麽動靜,敢情好,是你不行啊……”


    鐵柱一聽臉都綠了,特娘的是趙虎剩啊!


    趙虎剩人五人六地晃蕩了過來,他那叫一個痛快,把黃昆結結實實收拾了一頓,還順道收編了幾百個小弟,一路哼著“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回到了村子裏。


    這不就找上周奉天了,他那是眼饞,陳征南一躍成了宗師高手,別說是黃昆嚇了一跳,趙虎剩也嚇得當場跳了起來,這沒成想,肯定有周奉天一份力。


    他也琢磨著,這再不濟找慶哥給提升一下修為,這不到宗師,混個半步宗師可不是不難?


    誰想到居然聽到了徐大喇叭自曝其短。


    徐鐵柱脾性那叫一個壞,就連趙虎剩都不待見這主,原因也很簡單。


    趙虎剩這陰人都透著一股子明刀明槍,徐鐵柱可就陰損得很,這犢子打小報告,或是人後大嘴巴那可叫一個多。


    趙虎剩這輩子那麽多事兒,多半都是徐鐵柱給傳的。


    什麽偷看小寡婦洗澡,什麽把村口老漢家的馬桶給偷了。


    趙虎剩遇到這犢子就沒好氣,這下可好,這麽大的把柄居然落在趙虎剩這個生死大仇人手裏,徐鐵柱腸子都悔青了!


    不過,他知道這也是造人大事,把心一橫,一咬牙說道:“慶哥,怎麽著吧?這病你說能不能治?”


    趙虎剩立馬走了過來,“能治也不給治,你丫的那小雞崽子似的玩意兒……還沒人牙簽長,你給人針灸呢,我看壓根就不少病,慶哥你別搭理他。”


    早些年,趙虎剩還真瞅見過這犢子上廁所,他當時還嚇了一跳,特娘的差點沒看到那線頭在那兒。


    徐鐵柱臉色一黑,罵道:“趙虎剩老子哪裏著你惹你了,你用得著這麽淘汰老子嗎?你指著咱們老徐家絕後啊?”


    趙虎剩拿小拇指摳了摳耳屎,還衝著徐鐵柱一彈,“喲,你上頭還有三個哥哥呢,你侄子都得有七八個還要你續香火啊?別扯淡了,慶哥,走走走,咱們去孟家喝老酒去!”


    徐鐵柱聽得心急如焚,一把拽住周奉天的胳膊,“慶哥,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周奉天笑了起來,“成吧,這病,我能治,不過,鐵柱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不然我可愛莫能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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