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天其實一早就覺察到這兒的不對勁。


    說實話,做生意的,尤其是生意做得大的大老板,手底下遠沒有那麽幹淨。


    王曉晨以前做過啥,周奉天不知道,但家裏能夠惹上這種髒東西,那保不齊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些邪祟更多的是人為布置的,並且還是人專門用來對付內心陰暗的存在的。


    餘慶之家必生不出這等妖物。


    不過這些道人的水平也確實有些次了。


    現代社會道法和武術都在不斷地退化,人心同樣浮躁,頂級法器流落人手之中,作用也不大了。


    福倫聽周奉天點他的名,也稍顯緊張。


    可畢竟他修煉多年,早已沉浸在道法的世界之中,極為容易專注。


    在他看來,王家別墅裏的存在,確實也不是簡單貨色,大地還在自己的料理水平之內。


    他走上前,也不說話,當著眾人的麵,已經走到了擺放在王家小姐床頭的一隻大型青花瓷瓶子麵前。


    他輕輕拍打了兩下瓶子,瓶子微微晃動,隻是忽然眾人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本來還平靜地躺在床上的王家小姐,居然露出了猙獰的麵容,掙紮著就要從床上猛撲上來。


    周奉天連忙走上前去,單手並指如刀,猛然間戳向王家小姐的身體大穴。


    這是行龍天門十六針所演化出來的點穴法,能夠在人體內打入龍氣,暫時封閉人體的氣海,讓人瞬間進入假死的狀態。


    王家小姐沒掙紮多久,又躺在了床上。


    一方麵福倫已經單手提起瓷瓶,從裏頭倒出來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那東西一落地就在地上尖叫不斷,眾人仔細看去,發覺居然是一團密密麻麻,散發著惡臭的頭發。


    福倫從背後取了一把木劍,這把木劍造型古樸,上頭鑲嵌著碎玉寶珠,劍柄通體翠綠。


    其他人看得那都叫一個發指。


    這是一把寶貝啊。


    完全不在血珀佛珠的價值之下,甚至是無上法器!


    福倫卻當燒火棍似的,將那長發一翻,露出裏頭的一張怪臉來,這張怪臉上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但眾人細細觀察,居然發現這張人臉無比類似於王曉晨!


    就連王曉晨的臉色也一下子難看了幾分。


    諸位道人與空蟬均是麵麵相覷,不知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周奉天問道:“大師傅,這是南蠻還是北蠻?”


    福倫熟讀《道藏》與風物,皺著眉頭說:“看著像是南蠻,應當是暹羅過來的。”


    周奉天微微點頭。


    倒是朱玫好奇地問道:“奉天,你們說什麽呢……怎麽像是打暗語似的。”


    一旁的唐小喜解釋道:“聽奉天和福倫師父的說法,這應該是個降頭,也叫飛降,或是飛頭蠻,北蠻是東北一帶的薩滿,用的是屍頭蠻,帶毒,中者必死;


    南蠻就是來自東南亞一帶的,一般以幻術為主,不容易察覺……”


    說話間,福倫已經蹲下身,從懷裏取了一遝符紙出來。


    眾人也是看傻了,丫的,這一遝符紙足足有三四百張了,這老道士哪裏來的?


    要知道道門這行,一靠道法,二靠符籙。


    符籙這玩意兒都是要花心血做的,最便宜的符紙,都得幾百塊錢一張,要是高級點的,一張就得十萬,更別提有一些符紙,那是要頂級材料製作的,有價無市。


    不僅僅要頂級材料,還得要極高的修為才能施展,一張符紙最快也得要三天才能煉製成功。


    這老道士這輩子都花在製符上了?


    他們哪裏知道福倫七歲上山,入門就是學的畫符,山中無甲子,頂級的符紙那也沒處用,他除了修煉,鎮壓帝屋大樹之外,其餘的業餘愛好就剩個畫符了。


    這些還是他收藏裏的一小部分。


    樂天觀當年也是名動天下,法器收藏和符籙材料存貨充足,什麽頂級材料沒有?


    他用起來也是壓根不稀罕,幾張符籙甚至嫌礙眼,直接摔在地上了。


    眾人看的眼前一黑,“丫的,那玩意兒是五雷正法符吧?那是紫府雷霆法訣,這玩意兒我隻在道門的拍賣會上見過一張,那次拍到了十萬塊錢……他拿來墊著其他符了?”


    “別說五雷正法了,他腳下頭還踩著一張鬥母玄靈秘咒呢,那玩意兒我們掌教才有,據說畫這麽一張符紙,得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日,取金毛犼的毛發製作方成……這玩意兒才是真的罕有,一張都能當別人的一些小宗門的鎮門法寶了,那是有價無市的玩意兒啊……”


    “乖乖,哪裏冒出來的?這還抓個屁鬼啊……鬼見了都得跑……”


    眾人也是一陣哀嚎,各種羨慕嫉妒恨。


    那怪物本來是隱藏在瓶中,飛頭蠻這種降頭是受到降頭師操縱的,靈智極高,雖然說,法力稍顯不足,可勝在靈活,往往進入別人家中,還能布置其他的降頭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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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將偌大的一個家族徹底覆滅,極端惡毒。


    它也沒想到會被人輕易找出來,本來施展在身上的護身法兒也完全起不了什麽作用。


    他尖銳地咆哮了兩聲,說了兩句聽上去極為刺耳的話語。


    “這是泰語,”一旁的朱玫開口翻譯道,“他讓你們識相得趕緊離開,不要幹擾他的事情,王家人必須得死,這是他接到的委托,要是膽敢繼續下去,就連你們也得死!”


    朱玫不無擔憂地看著周奉天和福倫,“要不……還是各退一步?”


    這玩意兒長得極為邪性,尤其語氣惡毒至極,朱玫是聽說過因為這些邪祟破家滅門的事兒的,知道這些東南亞的降頭師非要置人於死地不可,手段極為殘忍,尤其不會講究任何原則。


    惹上這玩意兒,對周奉天而言,絕對得不償失。


    福倫沒有說話,隻是拿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奉天。


    周奉天卻淡淡一笑,走上前去,一腳踩在了飛頭蠻的那張怪誕人臉上,還擰了擰。


    伴隨著飛頭蠻的可怕尖叫聲。


    他說道:“沒事,不是要報仇嗎?盡管來,有什麽事兒我都接著,就怕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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