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天也是很詫異,這小姑娘有什麽心思。


    小白狐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和周奉天說道:“這件事和我的血脈有關……”


    周白的血脈並不簡單,從最初周奉天與她相識,在龍神廟之中,她和兩隻小黃皮子待在一起。


    當時的她極為弱小,甚至靈氣全無。


    但實際上他確實昔日最為強盛的兩隻狐族之一的青丘狐後裔。


    這裏頭的事情很複雜,涉及到上一代龍神傳人。


    “我的家人是當時被送到龍神龍宮的狐族舞姬,青丘與龍宮關係極好,龍宮當時是整個天下鍛造神兵利器,最為強橫的地方……


    青丘一族為求自保,始終與龍宮互通有無,並定期從龍宮購置兵刃,作為來往,青丘狐會每年交出一部分的讒狐酒,並且每隔七十年都會進獻一名狐族舞姬。”


    周奉天倒是沒聽說有這事兒,但曆史上,龍神強橫之時,百族來朝,可以說,送個千八百個姑娘那不也是不能理解。


    這年頭,就連水怪都要漂亮的童男童女了,龍神要個把大妞也很正常。


    舞姬這玩意兒也是歌舞隊的,龍神喜好雅樂,喜歡看人跳舞唱歌彈撥樂器,所以舞姬是不可或缺的。


    一般龍宮都會豢養一些。


    相比較之下,周奉天就沒這麽個高級趣味,搞得自個兒好像是文化涵養最低下的龍神傳人了。


    小白的母親能歌善舞,是近百年以來,最出色的狐族舞姬,豔壓群芳。


    就連當代的龍神也很是欣賞。


    周奉天插嘴道:“上代龍神是怎麽樣的人?”


    小白沉思了一會兒,“母親彌留之際,其實有提到龍神陛下的為人,龍神在收到狐族的禮物之時,已經是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了,他看上去是一個老人模樣,衣著輕便,猶如人間老叟,我母親很是崇敬龍神陛下,


    直言,龍神陛下對她極好,兩人均是相敬如賓,以禮樂交答,母親甚至覺得龍神陛下就是她的知音……”


    周奉天倒是勾勒不出老頭子的德行,不說別的,這年頭龍神傳人就沒幾個不是老頭的模樣的。


    小白的母親在龍宮也算是客人,是有專門的婢女服侍的,在龍宮之中,也是隨處都可去得。


    龍神喜好遊曆,一年四季,有半數不在宮中。


    就在這年,有一個凡人來到了龍宮,求取能夠根治家人重病的靈藥。


    小白的母親剛巧路過,這兩人就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龍神也不禁麾下舞姬歌姬婚娶戀愛,隻要出身正統便可,和自個兒說一聲就完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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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老頭子特別灑脫……


    隻是當時事態比較緊急,小白的母親就做了一件不為龍宮眾人所接受的事兒,那就是帶人去了丹室,不經過龍神的同意,直接取了丹藥。


    當然還順手打傷了倆蝦兵蟹將。


    這事兒就算是捅了大簍子,算是壞了龍宮的規矩,小白的母親也知道事情不對,自知理虧,就離開了龍宮,同男人回到了人間。


    不過沒想到的是,她的身份讓她也極為難以融入人類的世界。


    他的身份不為男方家裏所看中,雖然治好了男方母親的病痛,但最後還是以“人妖殊途”為由,給趕了出來。


    這下,可就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當時她還恰巧壞了周白,隻好去求龍神。


    龍神好心派了麾下的黃皮子名義上看守,實則照顧白狐。


    後來龍神因為不明原因而隕落,白狐畢竟不成道,不及兩百餘年也就逝去了。


    摻雜了人類血統的小白則異常弱小,全靠龍神廟香火庇蔭和兩隻小黃皮子的保護勉強活到了現在,期間兩隻老黃皮子也都相繼離世,現在看護小白的黃皮子都是這些黃皮子的後裔了。


    這些小動物極為有靈性,雖然沒有修成妖物,但各個都對龍神一脈忠心耿耿。


    之後小白得遇周奉天傳授《龍神心決》,皈依龍宮,潛心修行,本身天生妖種,修行一日千裏,已經是後話了。


    現在小白所麵臨的問題,反倒是要獨自前往青丘山,洗去身上的人族血脈,反本還原,不然她命脈不純,再也沒有成就,也想要去看看昔日的故土……


    周奉天一聲歎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他猶豫了一下,“這件事等我從雲省回來,我親自帶你去,既然狐族尚存,終究會看我龍神傳人一分薄麵罷。”


    他也知道,小白所擔心的事兒究竟是什麽,他母親畢竟是駁了龍神麵子,算是傷害了龍神和狐族的感情的,雖然龍神大人有大量,妥妥的不計較,可狐族自個兒可是得自罰一些事兒,估摸著,這事兒也遷怒到了小白母親的頭上……


    小白泫然欲泣,這小姑娘雖然一副沒長開的樣兒,但卻是一個美人胚子了。


    “謝謝龍神……”


    周奉天拍了拍她的腦袋,笑著說:“我是你爸爸,幫女兒不是應該的事兒嘛。”


    小白瞪大了眼睛,最後破涕為笑,一下子撲進了周奉天的懷裏,甜甜地叫道:“爸爸!”


    安撫好了兩個女兒,周奉天這才下樓,遠遠地看著整個龍眠村一片喜氣洋洋的味道,一些打山上下來的野貓還懶洋洋地躺在村子裏。


    這些野貓都是被靈雨開了心智的,天生不怕人,附近的遊客撫摸他們,他們還會露出舒服的神色,遊客都覺得好玩,還會給他們喂食好吃的東西,它們一個個賴著也就不走了。


    像是這樣的場麵,在村子裏很常見,透出一個天人合一和說不出的和諧味道……


    金芝和周國福今天也開心,貨賣得快,送貨的車來的也早,周奉天幫著貨車把貨物都卸了下來,父母兩人還給周奉天做了很多的飯菜,囑咐他帶去給朱玫吃。


    周奉天提著菜盒,看著背後衝著自己招手,目送他遠去的父母,不知道什麽時候,灰白的鬢發已經爬上了父親的雙鬢,母親雖然依舊光彩照人,隻是也看得出幾縷皺紋……


    父母終究是會老的。


    他歎了口氣,用力地揮了揮手,前往了自己的小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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