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又是數座靈山墜落,不過除了通體如灰白水晶的須彌山之外,其餘靈山並沒有落入丹霞湖,而是留在了外門。


    看到這樣的景象,新入門的弟子感歎不已,好似看到了某種奇景,老弟子則淡然一笑,看了一眼之後就收回目光,靜誦黃庭,看靈山墜落那有自己修行有意思。


    轟隆,大浪卷起,在張純一的驅使之下,須彌山落在了丹霞湖中,與爛桃山並列,隻不過因為黑山的存在,這些年過去,爛桃山、飛來峰、空鳴山都成長了不少。


    其中最高的飛來峰足有三千丈,而爛桃山和空鳴山雖然矮小了一些,但也有兩千多丈,與之相比,隻有一千來丈的須彌山就矮小了不少,看上去就好似人之手掌的大拇指。


    揮動趕山鞭,梳理地氣,確認須彌山已經真正穩定,收斂力量,張純一落下了身形。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寒蟬王已經身死,世間再無六翼寒蟬,隻有六翼金蟬,而沒了寒蟬王,原本南荒妖物已經沒有了讓張純一顧忌的存在,可小和尚的話卻讓張純一對南荒這片土地生出了些許忌憚,這裏似乎還隱藏著某種未知的力量。


    所以張純一打消了進一步掃蕩南荒的念頭,讓黑熊妖帶人駐守防線,和其他勢力一起阻擋妖物的反撲,然後孤身返回了龍虎山。


    而隨著張純一的一道命令下達,各種與南荒過去有關的資料都被源源不斷的送來飛來峰。


    “沒有,全都沒有,這些書中記載的曆史最多也隻能追溯到一千多年前,那個時候的南荒已經沒落。”


    “唯一比較有趣的就隻有這本飛雲子夢中遊記了。”


    口中輕聲的呢喃著,張純一將一本泛黃的書籍拿捏在了手中,這是一位名叫飛雲子的人所寫的遊記,記錄了他在南荒的一些見聞,隻不過他筆下的南荒與現實中的南荒差距極大。


    他筆下的南荒遍地是妖物,各方妖國林立,有大妖能摩弄乾坤,口吞日月,強悍到了極點,與現實對比,當真是滿紙荒唐言。


    “此人若不是瘋子就是掌握了某種獨特的神通,比如夢道著名神通·夢回千古就有借助憑依物,夢回過去的能力,隻可惜我手中的隻是手抄本,很難判定真假。”


    “如果這書中記載的情況是真的,那麽在過去的南荒或許真的存在一方萬妖穀,統領萬妖,內裏大妖如雲。”


    翻看著手中的遊記,張純一好似看到了一方妖物盛世。


    “不過現在的南荒並沒有什麽萬妖穀存在,當然了,如果真的如飛雲子所說,那是一方妖物盛世,那麽這所謂的萬妖穀很可能就是類似洞天福地的存在。”


    再次翻看了一遍,合上書籍,張純一心中的念頭不斷轉動著,在這一刻他忍不住聯想到了自己在十地之一·丹穀中的見聞。


    靈機消退的歲月很漫長,以萬年記,也正是因為如此太玄界無論是仙道還是妖道都遭受了重創,自此以後世間無仙無皇。


    但事實無絕對,總有一些地方是例外的,比如十地之一的丹穀,那裏就疑似有妖皇存在,而萬妖穀如果是與丹穀類似的地方,那麽它也可能隱匿不出,通過某種手段避過了這一場災劫,其中至今或許還有妖皇以上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善緣小和尚的話就很容易理解了,天地靈機歸來,歸來的或許不僅隻是靈機,還有這些曾經消失的仙與皇。


    “如果妖物能通過這樣的手段來規避道劫,那麽仙人了?”


    “傳聞中仙人可以演化福地,而福地自成一體,他們是否可以借此避過道劫,就算福地不行,那麽洞天了?”


    思維進一步發散,在這一刻,張純一的神色有了微妙的變化。


    許久之後,發出一聲輕歎,張純一放下了手中的遊記。


    雖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但從他的經曆以及一些蛛絲馬跡來看,他的猜測是有不小的可能的。


    “仙與皇因天地靈機消失,也會因天地靈機歸來。”


    “大約三十年前天地靈機有了明顯的回升,然後一路高漲,但現在的太玄界與丹穀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


    仔細回想了一下丹穀內的情況,張純一若有所思。


    “如果按照現在的趨勢平穩上漲,太玄界想要追上丹穀最起碼需要數百年的時間,甚至有可能更久。”


    “或許隻有到了這個程度,那些仙與皇才會真正駐世,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這個過程中沒有發生什麽突變,不然這個時間有可能會被大幅度縮短。”


    得出了一個不太準確的結論,張純一的心安定了一些,但也產生了極強的緊迫感。


    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看上去似乎挺久的,但修士越往後走時間觀念越是淡薄,一位陽神道人最起碼也有千年壽元,若修行有成,能曆經九劫,邁入純陽之境,再加上延壽靈藥相助,活上三千年也並非不可能。


    這樣一看,數百年或者說千年的時光實際上也算不上多麽悠久。


    “時不我待,我需要盡快補全太上龍虎觀的道人篇傳承,然後尋找契機,成就陽神。”


    心中念頭泛起,斬卻種種雜思,張純一一步邁入了黃庭福地,再次開始自己的修行。


    而另外一邊,在南荒深處的蟬穀之中,有一聲滿是憤怒的嘶吼聲響起,引得天地色變。


    “蟬王到底出了什麽事?是誰對它出手了?”


    立於祭壇之上,原本佝僂的身軀挺的筆直,鑲災蝠的雙眼中盡是猩紅的血絲。


    大約半個月前,借助祭壇,它突然感受到了蟬王的氣息,但很快這股氣息就淡去了,並越來越淡,直到現在完全消失。


    而在這個過程中透過相連的氣運,鑲災蝠還感受到蟬王的氣息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就好似過去的蟬王已經死了,有妖物在蟬王死去的妖軀中完成了新生,甚至它原本與蟬王相連的氣運也因此被斬斷。


    “既然你們不給我活路,那麽你們也別想好過。”


    心中的殺意前所未有的熾烈,原本已經萎縮的雙翼張開,鑲災蝠衝天而起,直接飛向了自己的老巢五蝠山。


    因為自身掌握神通的特殊性,它的修行之路可為多災多難,未來成就妖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後來明悟些許運道真諦,它選擇奉蟬王為主,借蟬王之運庇護自身,在這之後,它的修行之路果然順暢了不少。


    如果未來蟬王能有大成就,那麽它或許也可以借運而起,順勢突破妖王,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過去漫長的歲月裏它才一直對蟬王忠心耿耿,從無二心,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和蟬王是一體的,但現在蟬王“死”了,它唯一突破的希望已經斷了。


    甚至沒有了蟬王之運的庇護,它過去種種積累的災禍已經開始顯現,它死期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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