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聖之天邊緣。


    黑渠至聖滿臉陰沉地望著前方,眼中時不時露出怨恨神情,但一想到混暝聖祖那恐怖的實力,它隻能壓下心中怯懦,等著風雷兩位始祖傳回消息。


    片刻後。


    終於有身影從化聖之天走出。


    “怎麽樣?”黑渠至聖厲聲詢問。


    “回稟至聖,風行始祖已經找到那人方位,”冥殤帝君回答道,“對方就在西北邊的深淵底部,其周圍有重重封禁,還有開辟古界形成的虛空壁壘,風行始祖闖不進去,此刻已經灰飛煙滅。”


    “至於雷行始祖——”


    冥殤帝君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很顯然,雷行始祖也已經隕落,從那兩位始祖進入化聖之天開始,就注定了它們的死期,兩人能支撐許久,還是依仗了混暝賜予的寶物,但那些寶物遠不如黑渠至聖的元冥珠、鎖心丹,根本無法讓它們活著走回來。


    “至聖大人,您要去看一看嗎?”冥殤帝君小心翼翼地問道。


    “廢話。”


    黑渠至聖臉色陰沉,“老夫不進去,憑你的修為能探清對方底細?行了,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我一有消息就給你傳訊。”


    話音落下,黑渠至聖衝進了化聖之天。


    轟隆!


    化聖之天內已經風起雲湧。


    開辟古界的波動太劇烈了,如滾滾狂潮籠罩四麵八方,完全分不清方向源頭,所以需要風行始祖跟雷行始祖提前探路,有了具體的方向,黑渠至聖找起來就容易多了。


    嗖!


    黑渠至聖宛如電光雷霆,僅僅片刻,已經來到深淵底層。


    “太一仙帝,給我滾出來!”


    狂暴的嘶吼聲瞬間貫穿了整個深淵。


    “無量至聖?”


    混沌氣流中傳出驚訝的聲音,聲音格外悠遠,且透著強大的因果法則波動,隱約間,還可以看到一座球形古界在氣流中翻滾,那是比顧修雲的古界雛形還要龐大百倍的巨型古界,單憑氣息,就讓黑渠至聖心神顫栗。


    “因果法則……難道真的是太一仙帝?”


    黑渠至聖忍不住吸了口氣。


    放眼世間,沒有幾個至聖能擁有如此強悍的法則,而且還是因果法則。


    以此推算,開辟古界的十有八九就是太一仙帝。


    但黑渠至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揮起手掌,凝聚出一道無比狂暴的神通虹芒,那是它的至強絕學,也是其作為至聖無數年苦修的最強秘術——滅真印。


    “管你是誰,既然要開辟古界,實力肯定是剩不下多少了,老夫就趁你病要你命,讓你早點灰飛煙滅。”


    黑渠至聖嘴角露出陰狠的笑容,同時還夾雜著些許興奮。


    衝擊無上境是何等大事,也是一位至聖此生最關鍵的時刻,但正因為如此,它要親手毀掉對方的希望,斬斷一切成功可能,那種絕望的滋味,黑渠想想都覺得興奮。


    轟隆!


    滅真印宛如漆黑的雲團,不斷吞噬混沌氣流中的力量,威力也不斷增強,短短片刻,就比剛凝結時提升了數倍有餘。


    這是天心意誌賦予的力量。


    理論上,隻要時間足夠,乾坤帝君可以讓任何秘術提升到不可思議層次,至聖們自然也有這份能耐,但實際上,秘術威力越強,就越容易超出心神意誌的掌控,所以還是有極限的。


    如羲皇、古祖、碧玉等人,就是將秘術神通演化到了自己心神的極限,所以他們不需要時間提升威力,揮手間,就是至聖二重境的極限戰力。


    黑渠至聖顯然沒這份能耐。


    它隻是個普通至聖,無數年都沒打破初始境壁壘,所以天心意誌對它依然有效。


    隨著時間流逝,滅真印的威力越發強橫,散發的氣息已經不亞於高等至聖,烏雲籠罩的範圍甚至超過了前方那座古界,狂暴的氣息足以碾碎世間萬物。


    “去死吧!”


    一聲低吼。


    黑色雲團終於爆發,如滾滾無盡的海洋瞬間淹沒了整個古界。


    與此同時,古界深處湧出無數仙光,每一道仙光都宛如一條橫掛天地的彩帶,擋在烏雲前方,又像是一柄撕天裂地的刀刃,將雲團不斷斬碎。


    “太上渡仙經?”


    黑渠至聖瞳孔猛縮。


    不等它反應過來,仙光中飛出了一尊巍峨神像,神像麵如紫玉,頭戴金冠,充斥著煌煌然莫可抵擋的威壓,就像是蒼天俯視著螻蟻,氣勢之恐怖,連黑渠至聖都心神顫栗。


    “太上渡仙經……太上仙王印……你真的是太一仙帝?”


    黑渠至聖再無任何懷疑。


    太一仙帝有三大絕學,其中最可怕的就是太上渡仙經跟太上仙王印,特別是太上仙王印,那是其踏入無量境後才創出的驚世絕學,從沒有傳給旁人,世人也隻知其名,不見其術。


    而如今,黑渠至聖終於見識到了。


    蓬!


    神像隻是輕輕揮起手掌,就將周圍雲團盡數湮滅,強大的掌印更是如天威一般,向黑渠至聖轟然壓去。


    “該死。”


    黑渠毫不猶豫地催動體內寶物,元冥珠、鎖心丹等至寶紛紛爆發,形成重重壁障,擋在身前。


    蓬!蓬!蓬!


    一重重壁障極速崩塌,完全擋不住掌印的轟擊。


    黑渠至聖嚇得臉色蒼白,連忙逃向深淵上空,想要離開化聖之天,但那座神像又豈會讓它如願,敢動手,就要做好被報複的準備,掌印周圍的時空頃刻間逆轉,黑渠至聖竟然出現在了神像前方。


    “怎麽可能?”


    黑渠至聖臉色駭然。


    那尊神像卻沒有停手,煌煌大勢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因果法則更是如萬千絲線,將黑渠周圍的時空重重封鎖,甚至連時間線都被扭曲了,一切因都不再是因,一切果也不再是果。


    這就是因果體係達到至聖境的可怕。


    逆轉因果、逆轉時空,從而逆轉世間一切變化,黑渠至聖縱有萬般手段,也休想在神像麵前逃出去,除非它的實力比神像更強,逼迫神像主動退卻。


    但很顯然,它沒這個資格。


    “區區一個初始至聖,竟然也敢在本仙帝麵前撒潑,隕落吧!”


    神像揮動手掌,凝實的掌印貫穿了黑渠至聖的身軀,無邊偉力融入它的四肢百骸,也融入了真靈、意誌以及至聖丹珠中,刹那之後,黑渠體內的至聖丹珠劇烈顫動,似乎要崩塌潰裂。


    不,不是潰裂,而是破境衝關。


    神像這一掌並沒有要黑渠至聖的命,隻是破開了元冥珠、鎖心丹一切束縛,讓化聖之天的力量可以毫無阻礙的湧入至聖丹珠中,強逼著黑渠至聖開始破境衝關。


    “不!”


    黑渠滿臉絕望,但已經來不及了。


    轟隆!


    至聖丹珠徹底爆發。


    又一座新的古界雛形出現在深淵底層……


    ……


    與此同時。


    冥殤帝君急匆匆的飛入混暝聖界。


    “聖祖大人,黑渠至聖傳回消息了。”


    “怎麽樣?”


    混暝眯起眼睛,瞳孔深處閃爍著精光。


    “是太一仙帝,確實是太一仙帝,”冥殤帝君連聲道,“黑渠至聖臨死前透過通心琥珀傳回訊息,對方不僅精通因果法則,而且懂得施展太上渡仙經跟太上仙王印,放眼世間,除了太一仙帝,還有誰能做到?”


    “黑渠死了?”


    混暝聖祖關注的卻是黑渠的生死。


    “應該是。”


    冥殤帝君躬身點頭。


    “那就好,”混暝聖祖嘴角露出笑容,“黑渠有諸多寶物傍身,對方依舊能在頃刻間將它斬殺,而且還是在衝擊無上境的關鍵時刻,除了太一仙帝,應該沒人能做到了。”


    “聖祖大人明鑒。”冥殤帝君躬身回應。


    霎時間,刺耳的笑聲傳遍了整個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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