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功夫,醜老二蹭蹭爬出去好幾丈。


    禰爺追上去,寶劍一舉,就要取了醜老二的性命。


    醜老二一個王八翻身,賴在地上,拱手告饒,鼻涕眼淚都下來了:“大爺,大爺饒命!我一家兄弟,給你殺了三個,就算有氣也出了,小的身負重傷,還不知能活不能,求大爺抬抬手,放了小的吧。”


    禰爺的寶劍懸在半空,猶猶豫豫的沒往下斬,倒不是醜老二告饒的話打動了他,而是他想起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臥槽我根本沒有殺過人呀!


    打仗雖然參與了幾次,甘寧大刀一揮一道血浪更是看習慣了,但自己下手這是破天荒頭一遭!有的好漢也許天生剛強殺人如殺雞,但絕大多數人恐怕多少有點心理障礙。


    禰爺就是這絕大多數人裏麵的一個——歸根結底,他畢竟不是在這亂世中長大的,骨子裏跟所有二十一世紀的善良百姓一樣,對生命總是抱有一份尊重。


    醜老二不知道這些,看著明晃晃的寶劍顫啊顫的,以為禰爺在尋摸跟哪兒下手呢,見求饒無效,忽然大叫起來:“你們也別真當我家好欺負,你去村裏打聽打聽,我大哥王惇,武藝高強,在豫章做著大將軍,就連小霸王孫策,對我大哥都十分倚重!你們若是殺了我,我大哥絕不會放過你們!”


    禰爺嘿嘿一笑:“你當你家禰爺是個傻蛋?豫章太守乃是華歆,就算你大哥真是豫章武將,那也是華歆麾下,孫策倚重得著他嗎?”


    醜老二一聽貌似有門,立刻興奮起來:“怎麽倚重不著?孫將軍早晚是要取豫章的,都跟我大哥說好了,不日大兵一至,我大哥立刻開門獻城!有了這份大功,將來必然前途無限。你們若是識相的,便速速放了我。”


    禰爺與貂蟬互視一眼,兩人都沒想到,居然得了這麽個意外的情報。禰爺微微皺了皺眉眉,意思是這人說的你看是真是假?貂蟬眨了眨眼,意思是不論是真是假,不妨再探探。


    眉來眼去之間,二人已經安排下對策。


    禰爺誇張的冷笑一聲:“哼,你說你大哥是將軍,就是將軍了?我還說我我小弟是當今天子呢!”


    醜老二立刻急了:“你不信你去問啊!我大哥,今年三十三,力氣比我們兄弟幾個都大,當年在山裏救了一個人,那人傳了他一套錘法,喚做降龍十八錘,前幾年彭澤群盜來討野火,我大哥一人一錘,連續打敗他們五位當家!太守聽聞他的勇名,征辟他去做了武將,這事方圓百裏無人不知,任你們去打聽。”


    禰爺聽得暗暗點頭,雖然降龍十八錘五個字唬了他一跳,但畢竟這番話有因有果,順理成章,想必不是這醜漢能信口編出來的,當屬真的無疑。


    心中雖然不疑,嘴上卻連連冷笑:“就算如此,也饒不得你!反正已經宰了三個,死仇已結下,放你不放你,沒什麽不同。”


    醜老二臉上浮現一種奇異的表情,他扭頭看了一眼貂蟬,咽了口吐沫,說出一句禰爺萬萬沒想到的話來:“兄弟死了不要緊,你讓那女人跟我睡一次,我就不告訴我大哥,隻說他們是山裏打獵,失足摔死的。”


    禰爺下巴都要掉下來,一種佩服之情油然而生:命都快沒了,你還敢提出這種要求?


    貂蟬冷哼一聲,上前劈手奪過寶劍,幹淨利落的一劍刺在醜老二的咽喉上,醜老二沒料到二人忽然變臉,哼都沒哼一聲,就很果斷的死了。


    這偏僻山村,也沒人去報關,宰了這橫行霸道的兄弟四個,更不怕再有人來撩虎須。


    二人也不管這鮮血橫流的凶殺現場,牽著黑寶兒進了王家的石頭大院,隻見滿地杯盤狼藉,喝空的酒壇,啃光的骨頭扔了一地,四處都是油膩膩的。


    屋裏點了兩三盞油燈,倒是亮亮堂堂,頗有富戶做派


    二人一日未食,又跟人幹了一架,這會兒肚子早已餓的咕咕亂叫,禰爺道:“你且稍歇,我去後廚看看有沒有米肉,先做點飯吃。”


    “你會做飯?”貂蟬驚訝了——整個大漢,能稱得上名士二字,還會做飯的,恐怕一根指頭就能數出來——也就是禰爺,換第二個想都別想。


    禰爺倒沒當回事兒,畢竟在他“前世”,不會做飯的男人老婆都不好娶,男人會做飯早就稱不上優點了,完全是個基本技能。他也沒意識到,在這個時代讓女人休息,自己去廚房打點食物,對一個女性來說有多大衝擊力。


    所以他一邊隨隨便便答道:“跟廚師比不了,填個肚子還是做得到的。”一邊就隨隨便便的掌著盞油燈,去找廚房了。


    這是禰爺蒞臨三國一來,第一次做飯。


    石頭村四醜果然不負眾望的帶來了土豪的驚喜:廚房中,米麵滿壇,半隻洗刷好的麅子扔在案上,旁邊的水缸裏,還遊著幾條活魚。至於當季菜蔬,也在牆角對了不少。


    唯一有點為難的事,調料隻有鹽。禰爺記憶中的大多數菜式,都難以施展。


    所以禰爺燉了個魚湯,先煎後燉,切了塊薑去腥,撒點鹽調味。魚湯好燉,片刻功夫,一鍋魚湯如牛奶般白。禰爺使個幹淨碗盛了,小心翼翼端去桌上,遞了把調羹給貂蟬:“餓急了吧?先喝點湯墊墊,菜飯很快就得。”


    飯倒是現成的,幾個醜鬼煮了一大鍋,還剩半鍋,兀自熱乎乎的。


    燉肉太慢了,禰爺直接找過菜刀,切下一塊肉來,切成了細條,使點鹽抓了,又摻進些酒,切了幾大把蔥,由於沒有炒鍋,別出心裁的弄來一塊鐵板架在火上,化了一小塊豬油,現場獨創了一道鐵板蔥炒肉,分成兩份,熱乎乎蓋在兩份飯上,端了出去。


    現代人講健康,很少用豬油,可豬油炒菜的濃香,植物油哪裏比得了?


    更何況,這是漢末,皇帝都沒吃過炒菜哎!


    油亮亮的菜鋪在飯上,光用眼睛看著就不免食欲大開。貂蟬深深吸了口氣——之前的魚湯也好罷了,雖然味鮮湯濃,但她什麽好東西沒吃過,並不覺得如何驚人,隻是驚訝禰爺居然還有這般手藝而已。


    可是這道鐵板蔥炒肉,油脂的香氣,麅子肉帶著絲燒烤味的香氣,大量的蔥的爆香,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酒香,讓她情不自禁的嚐了一大口。


    那麅子肉都是禰爺使勁抓過的,顯得嫩而彈q,因為沒有過多的調料,反而凸出了食材原本的美味,貂蟬起勁的嚼了兩口,隻覺味蕾都一顆顆綻放開了,一雙美目情不自禁的瞪大:“你做飯怎麽這麽好吃?”


    禰爺哈哈大笑:“黃金單身漢,誰還沒幾招廚房裏的絕活!”


    貂蟬連連搖頭:“哪個男子會把做飯當成絕活……”


    話說到這兒,兩人同時一愣,四目相對,麵色都嚴肅了起來,同時開口道:“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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