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刺史,帶我去城內道觀看看。”


    江流兒等人走後,李承乾直接對身旁刺史開口說道。


    張刺史一愣,震驚道:“殿下怎知微臣姓張?”


    就連其餘的官員,也都是大吃一驚,太子殿下那是何等尊貴的人物,竟會記得一個邊境小州刺史的名字?


    李承乾一笑,向著鞏州城走去,邊走邊說道:“本宮生下來就記性好,過目不忘,武德九年,渭水河畔,我也在場,曾聽別人稱你為張校尉,為大唐浴血奮戰的將士,我一個都不會忘。”


    “殿下記得我!”


    張刺史聞言,激動的渾身熱血上湧,向著李承乾的背影深深一禮。


    鞏州城內其餘官員,也跟著心神激蕩,武德九年距今已有十四年,可是太子殿下,竟然記得十四年前,一個區區校尉的名字。


    為大唐拋頭顱灑熱血,值!


    鞏州城,玄元觀。


    淩霄殿中,李承乾望著破碎的玉帝與王母神像,麵沉如水。


    城外妖魔,隻不過寅將軍三妖,李承乾剛才已用神念掃過,一個煉虛合道,兩個煉神還虛,修為不值一提,玄元觀神像破碎,不會與那三妖有關係。


    李承乾回眸問道:“是隻有玄元觀一處,還是所有道觀的神像都碎了?”


    “回殿下,全碎了!”


    張刺史拱手道:“而且,還是同一時刻碎的。”


    李承乾眉頭深深皺起,抬起頭,隔著房頂,看向天庭的南天門。


    這一眼看去,李承乾目光一凜。


    隻見,南天門下,無數神靈虛影,正排著整齊的隊形,逐個通過南天門,進入天庭,有的直接大步走進,也有的神靈,低頭垂眸,看著人間,滿臉不舍。


    不僅是南天門,另外三座天門,亦都如此。


    各部正神,亦都開始歸位。


    李承乾目光從天庭收回,看向四海八荒。


    卻見,大唐境內,一座座道觀之中,都沒有絲毫仙氣,暮氣沉沉,山神土地城隍爺,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四海八荒,掌控雲雨的龍族,亦都潛龍入海。


    整個大唐,沒有一位神靈!


    “造孽啊!”


    一位老道失魂落魄,仰天長歎:“吾自幼在道觀成長,侍奉諸神一生,可到老了,諸神卻將我拋棄,這到底是為什麽!”


    玄元觀內外,此刻也聚集了許多百姓,正衝著破碎的神像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畢竟,所有神像全部破碎這種事情,打從盤古開天辟地以來,他們也沒有聽說過這種怪事,心中充滿了擔憂,生怕是做錯了什麽事情,觸怒了神靈。


    李承乾皺眉,問道:“老先生,你是否知道些什麽?”


    “唉。”


    老道歎息道:“方才城隍爺給我托夢,說玉帝下旨,諸神撤離大唐,從今以後,大唐自治,再無諸神保佑,殿下,您說,大唐的未來該怎麽辦啊!”


    失魂落魄,哀默之心大於死,老道甚至忘了禮節,忘記起身給李承乾行禮,隻是癱坐在地上,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


    “什麽!”


    “以後,大唐沒有神靈保佑了?!”


    圍觀的百姓們,都是大吃一驚,滿臉驚慌失措。


    李承乾沉聲道:“大唐的未來,有我!”


    不僅是鞏州城,李承乾這一刻,催動大羅金仙巔峰的法力,整個大唐十道,一千餘州,近萬郡縣,所有圍在道觀之前,驚慌失措的百姓腦海中,都響起了李承乾的聲音。


    慌亂的百姓,漸漸安靜下來。


    “神靈既然撤出了大唐,那我們也不需要神靈!”


    李承乾的聲音,通過法力,釋放在大唐橫豎數萬裏的疆域之中:“吾乃大唐太子李承乾,我所希望的大唐,不是一個需要求神拜佛的大唐,而是大唐子民,挺胸做人,不求神,不求佛,隻求長生仙道!人人是神,人人如龍!大唐有我李承乾,我李承乾在此立誓,以我之血守大唐,大唐仙朝,定會輝煌萬代,人人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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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有力的聲音,如暮鼓晨鍾,在億萬萬大唐子民腦海最深處響起。


    百姓、官吏、軍人、商賈……


    各行各業,每一個大唐子民的腦海中,都回蕩著李承乾的浩蕩之聲。


    “人人如龍。”


    “人人成神。”


    每一個大唐子民,都下意識的在嘴邊呢喃著李承乾的話。


    恍惚之間,他們忽然意識到,現在的大唐,已經不是一個,被妖魔欺負了,就隻能去求神拜佛的大唐。


    現在的大唐!


    每一座城池,都有修士甚至仙人駐紮。


    不管是魑魅魍魎,還是妖魔鬼怪,都不敢進犯城池。


    大唐的軍隊,帶給他們的安全感,遠比虛無縹緲的神靈所帶來的安慰更加直觀,更加厚重。


    “萬歲!”


    “太子殿下萬歲!”


    一人起始,漸漸的,整個大唐疆域,億萬萬百姓,全部都跪在地上,振臂高呼。


    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一種身為大唐子民的自豪與驕傲。


    長安城中,李二長長鬆了口氣。


    諸神撤離大唐,長安城中的道觀神像,也都全部破碎,李二本來還忙的焦頭爛額,不知該如何去粉碎那些謠言,讓大唐江山穩固不產生動蕩。


    可卻沒想到,李承乾僅僅一席話,竟然讓整個大唐的百姓全部都鎮定了下來。


    甚至,這一種來自於家國天下,來自於種族的自豪感,是李二以前從未見過的,身為皇帝,他太清楚一個國家擁有這種凝聚力與民族自豪感,到底是多麽重要了。


    長孫皇後拉起李二的手,笑著說道:“現在,你才是這曆史長河之中,千秋萬代第一偉大的帝君。”


    她心思剔透,心知李承乾能幹是好,可卻也擔心引起李二的嫉妒,便連忙誇獎李二。


    畢竟,在她印象中,李二是一個非常喜歡嫉妒別人的人。


    李二一笑,將長孫皇後攬入懷中,道:“這也要多謝你,給朕生了這麽好的一個兒子,不過話說回來,朕也的確挺嫉妒這臭小子的,風頭都被他給出完了,但他也是朕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兩人站在殿前,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西方,眼中,除了欣慰之外,便是濃濃的擔憂。


    沒了天庭守護後方,李承乾肩上的擔子,變得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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