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暖陽普照。


    淩軒早早起床,給葛敏弄了隻清燉虎頭,順便烤了二十幾個山薯。


    練氣期還無法辟穀,醜陋老頭在木屋後種了一地的山薯。


    不過,淩軒隻吃了半個,其他都送給了經常在屋外跳來跳去的幾隻野猴。


    通臂猴長得很是威武,一雙肌肉壯實的手臂,充滿了力量感。


    不過,和外形不相趁的是,它們膽子很小,每次隻敢遠遠的看著淩軒。


    淩軒把木薯烤好,在門外的青石上擺了兩排。


    看著那些猴子像人一樣躡手躡腳的偷山薯,躲在門後的淩軒感覺好樂。


    葛敏的病情漸漸好轉,但隻醒過一次。


    也就是那一次,淩軒人生中第一次挨了個大嘴巴。


    就在他憤怒的站起身想質問葛敏為什麽打自己的時候,葛敏倒床一睡睡到現在。


    整整十天了。


    淩軒每天就是去狩獵妖獸,幫葛敏擦身子,烤山薯引誘通臂猴偷吃,再有閑暇時間,就練練箭法。


    日子過得愜意,仿佛又回到了沒下山之前的樣子。


    但淩軒心裏並不輕鬆,因為時間不等人,師傅的病情也不等人。


    通臂猴從一開始的三兩隻,增加到了現在的十幾隻。


    “下次得多烤一點了。”淩軒看著猴子吃得津津有味,心裏想著。


    猴子靈智很高,行為舉止像人,沒下山之前,淩軒也經常狩獵妖獸,但從來不殺猴子,因為猴子瘦小的身子,讓他覺得猴子就像是小孩,看著很有趣。


    “吱吱。”


    猴子吃完了,倒在草地上打滾玩耍,有的撓肚子,有的玩腳趾,有的騎在另一隻猴子上嬉戲。


    隻有一隻小猴子,趴在欄杆上對著木屋吱叫。


    淩軒樂了,笑了。


    小猴子一開始搶了個木薯,但不知為什麽不吃,後來,別的猴子吃完就把木薯搶走啦,它身子太小,走到哪都不夠打,轉了一圈,皮都沒搶到一塊。


    淩軒自然不會為了一隻猴子再去生火烤山薯,收了收心,將窗戶關上,轉身正要去看看葛敏。


    突然,他愣在了那裏。


    不知何時,葛敏已經坐了起來,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一雙大大的眼睛,透著冷漠。


    淩軒本來認識她也沒多久,甚至還談不上認識。


    但是,這些天以來,日夜照顧她,幫她擦身子,燉妖獸,晚上摟著她讓她安靜的躺在懷裏,要說還是陌生人,淩軒是無法接受的。


    葛敏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目光,令淩軒心裏凸的跳了一下。


    淩軒越看,越覺得陌生,越看越覺得尷尬。


    門外,小猴子的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亂。


    “我……我去烤幾個山薯給那野猴。”


    淩軒低下頭,弱弱的交待了一聲,轉身打開了房門。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覺得害怕,害怕的甚至想要逃跑。


    風輕輕的吹,關上的窗沙沙作響。


    出了房的淩軒回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隨手關上的門,輕輕舒了口氣。


    似乎沒那麽壓抑了。


    隻是,為什麽會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淩軒晃了晃腦袋,去了山薯地。


    床上,葛敏呆呆的看著那關閉的房門,一動不動,就像個木偶。


    良久,她機械的低下了頭。


    順著目光看去,白皙的手臂上,一點朱砂暗光流動。


    一晃,又過了三天。


    這三天,淩軒還是每天喂猴子,熬妖獸,練箭法,隻是,沒再踏進葛敏的房門半步。


    “從今天起,不準你再踏進這裏半步!”葛敏一臉冷漠的說道。


    淩軒背著房門,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地裏的山薯越來越少,葛敏的氣色也漸漸好了起來。


    這天,淩軒掐指算算,在這裏已經待了快兩個月。


    午後。


    他把地裏的山薯全部翻了出來,足足有七十多根。


    臨走前,他要給猴子們做最後的午餐,算是緣份一場。


    火剛生起,樹林中刷刷刷的閃過數十道身影。


    “都坐一邊等著。”


    淩軒手一指,對那些想要圍過來的猴子喝斥道。


    在一起時間長了,猴子們漸漸不那麽怕他,最近的一個多星期,每次生火烤山薯,它們就圍上來。


    不過,吃過一次半生不熟的之後,都老實了很多。


    淩軒的話還是很有作用,聲音剛落,那些猴子已經全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隻是,退到一邊是不可能退的,誰都想第一個拿到山薯。當然,它們更害怕的,是山薯不夠,自己分不到。


    房門口,葛敏扶著門框,靜靜的看著淩軒的背影。


    “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嗎?”昨晚,淩軒站在門外,輕輕敲響房門,溫聲的問道。


    她沒有回答。


    昨晚,她一夜沒睡。


    “小猴,你再往前挪半步,一會沒有你的份。”


    淩軒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葛敏的思緒,她秀目流轉,看向淩軒指著喝斥的小猴子。


    隻見,在他身前不遠處,一隻小猴子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山薯的香味慢慢飄散開來,很多猴子都蠢蠢欲動,但不敢真的動,隻有那隻小猴子,一見淩軒低頭,趕緊往前挪一挪,淩軒再低頭,又挪一挪,惹得猴群吱吱亂叫,不少猴子都出聲表示不滿。


    小猴子被喝斥,雙眼溜溜轉,竟慢慢紅了眼眶。


    “好了,在那坐好,你的四個不會少的。”


    淩軒見狀,語氣緩了緩,溫和的說道。


    小猴子聞言,果然安分了許多,不再動了。


    烤山薯,要講究火候,不能太旺,旺了容易燒焦。七十多根山薯,足足花費了淩軒一個時辰。


    “好了,都坐好,我依次分,大家都有份。”淩軒一邊說,一邊手提裝滿山薯的籃子,從前麵往後走,見到猴子就分。


    三十多個猴子,每個能分兩條。


    看到猴子們吃得一臉陶醉,淩軒盤膝坐在地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這是最後一頓了,明天開始大家就不用來啦,我也準備離開這裏了。”


    淩軒聲音不大,說得不快不慢,就像在自言自語。


    可他的話剛說完,全部猴子不約而同的停下咬山薯的動作,齊齊看向他。


    “你們不用這樣看著我,後麵的山薯已經挖完了,我就算留下來,也沒有山薯烤給你們。”


    “吱吱……吱……”


    一隻猴子站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吱吱叫。


    緊接著,又有兩隻猴子站了起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吃完手中的山薯,都回去吧。等將來有時間,我再回來看望大家。”


    淩軒說著,也站起身。


    “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


    猴子們吃完手中的山薯,紛紛站了起來,邊跳邊亂叫,情緒有些激動。


    淩軒看了有些感動,正要再說幾句話別的話,突然,一隻猴子衝了上來,一把摟住他。


    接著,又有幾隻猴子衝上來,有的抓手,有的抓腳,將淩軒抬了起來。


    “住手,你們要做什麽?”


    葛敏被突然發生的異變驚到啦,身形一閃,從門後走了出來,指向抬著淩軒的猴子喝斥道。


    她話沒說完,幾個猴子飛速向她衝了過來。


    葛敏可不比淩軒,一來,她有所防範,二來,她的打鬥經驗也比淩軒豐富。


    那些猴子都隻有練氣三四層,根本不被她看在眼裏。


    雖然不能使用真氣,她的手腳功夫還是用得上的。


    但見她雙腿快速踢出,自上而下一個劈腿,將衝最前麵的猴子壓倒在地。緊接著,一個回旋踢,又踢飛了兩隻猴子。


    正當她想要衝過去救下淩軒的時候,倒地的三隻猴子異口同聲的低吼一聲,眼泛白光爬了起來。


    葛敏出拳如風,一拳擊在最靠前那隻猴子胸口上。


    本以為練氣四層的猴子絕對扛不住自己這一下,沒想到,猴子僅微微晃了晃身子,並沒有退後半步,反而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臂。


    與此同時,另外一隻猴子也唰的一下衝上前來,一把抓住她的另一隻手臂。


    葛敏嬌喝一聲,想要掙開,可讓她驚恐的是,雙手竟然被緊緊卡住,動彈不得。


    更讓她驚恐的是,第三隻猴子衝上前來,摟住她的腰,隔著衣服就用身體頂她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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