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彼得和貝兒在華盛頓已經生活了一個月了。


    為了當好總統兒子的家庭教師,年輕的彼得可以說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他的智力和學識絕對足夠教育還沒上小學的查理·康威,可為了讓這個小男孩喜歡上自己,彼得時不時地就得搞點兒小花招,翻個跟頭,做個鬼臉,講個笑話之類的。總之他做的相當不錯,在他的幫助下,小查理用了三個星期就拚出了一個完整的樂高死星。


    美國總統擁有神盾局最高機密權限,自然知道最近冒出來一個能悄無聲息潛入複仇者總部的危險人物,當然也知道這位家庭教師彼得·帕克的真實身份是蜘蛛俠,被複仇者委派專門保護總統家人的安全。看到彼得和自家兒子相處的這麽融洽,總統對自掏腰包雇傭家庭教師這件事也就沒那麽多牢騷了。


    “這都是為了安全考慮,”托尼·斯塔克對總統解釋說,“畢竟白宮沒有義務為總統子女的家庭教育付錢,而隻有家庭教師的身份才能保證彼得有足夠的理由一直照看著那個可愛的小家夥。”


    而貝兒這邊,自從被拍到和美國第一夫人一起出席獨立日白宮晚宴,那些有關她是黑幫成員,甚至與境外恐怖勢力有牽扯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縱然還有少數陰謀論者沒有放棄自己的觀點,不過這些人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意外的是,她不光恢複了名譽,還一下子成了網絡紅人。那些在神盾局看來沒什麽價值的情報,什麽職業級別的芭蕾舞素養,展露光芒的模特新星,門薩會員,名校在讀之類的,放到媒體手中,就足夠他們打造一個全新的國民女神了。一時間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經紀人那邊的工作邀約接到手軟,可貝兒卻突然間低調起來,婉拒了所有工作邀請。直到有細心的記者在白宮注冊工作人員名單中找到了她的名字,發現她居然成了總統夫婦的私人生活助理。不久之後的號角日報娛樂八卦版麵就多了一篇文章,題目是《別人的19歲,混血小姐姐如同開掛一般的人生》。


    彼得坐在車後排座位上,看著手裏的號角日報,嘴裏不停地嘟囔著。


    “嘖嘖嘖,待遇真是不一樣啊,我也去了那個晚宴呐,我也是門薩會員,名校在讀啊,怎麽就混到了每天教小屁孩兒學abcd的地步了呢?”彼得說著,碰了碰和他一同坐在後排的貝兒的胳膊,“大明星,你看後麵那車裏,有沒有可能是跟蹤你的狗仔隊?”


    “沒有人能跟蹤我的車。”前排司機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話。


    這話說的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因為他是克林特·巴頓,神盾局頂級特工,號稱鷹眼的男人。


    “保持低調不是你自己要求的麽?”貝兒說,“如果你的名字也出現在白宮名單裏,再結合我們之前頻繁的互動,九頭蛇很容易就會聯想到你是蜘蛛俠,到時候不光是你,帕克夫人也會陷入危險中。”


    “不過大叔你來到底是做什麽?”彼得非常不識時務地問到。


    克林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不過他忍了,沒和彼得一般見識。


    “兩天後總統出訪英國,但是倫敦最近不怎麽太平,軍情五處又明確拒絕戰爭機器跟隨總統一起入境,他們商量了一下,我就成了這次空軍一號的駕駛員。”


    彼得臉色也跟著沉重起來,說:“我看新聞了,威斯敏斯特,倫敦橋和博羅市場接連發生恐怖襲擊,好像還有反對總統訪問英國的抗議遊行,簡直就是一團糟。不過,如果隻是應對一般的恐怖襲擊,有當地軍警加上特勤局,還有貝兒和我應該也就夠了,居然還要再出動羅德斯上校麽?”


    “恐怖襲擊引起了全英國的恐慌,也掩蓋了幾起凶殺案的鋒芒。最近一個月內,倫敦就出現了七起死亡事件,死者都是女性,年齡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殺人手法非常專業,英國警方目前毫無頭緒。不過讓我們擔心的,是這些女性的共同特征,她們都是特殊行業工作者,都是美國人,而且非常像我們的第一夫人。”


    “這也太玄乎了吧?”彼得問到,“非常像第一夫人是什麽意思?難道她有那麽多孿生姐妹在倫敦等著歹徒上門行凶麽?”


    克林特沒回答,隻是扔過來一個文件夾。


    彼得打開看了看,發現裏麵是凶案現場拍下來的照片。他簡單看了一眼,把東西遞給貝兒,後者看過之後,說出了兩個人心裏共同的困惑。


    “這不是長得像,而是,死者故意打扮成了第一夫人的樣子?還是死後被凶手裝扮成了第一夫人的樣子?”


    “這不是眼下最關鍵的問題。”克林特說,“總統先生明確地說,不能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威脅就取消此次訪問行程,而且考慮到女王的邀請,第一夫人和查理都會一起去,你們兩個的任務就非常重了。”


    聽克林特這麽說,彼得不由得挺了挺腰杆,貝兒卻輕輕歎了口氣。


    “順便說一句,這兩天,我會兼職做你們的司機,每天有什麽新情況都要向我匯報,在倫敦期間的一切行動也有我統一負責,但是我老了,主要還得靠你們倆啊。”


    彼得的腰杆挺得更直了,完全沒在意貝兒在旁邊很無厘頭地問了一句,“晚上吃什麽”。


    ……


    一個月前。


    倫敦,北高爾街,187號旁,speedy''s咖啡館。


    如果搞一個英國最著名咖啡館排行榜,speedy''s絕對能排進前十。隻是與超高知名度相比,它的店麵小的可憐。門口四張小破桌和八把椅子擠在一起,填滿了玻璃櫥窗和人行步道之間狹小的空間。店內擁擠昏暗,一個展示用冷藏櫃和收銀台就占據了整個店麵的三分之一,幾張老舊的四人木桌延著牆一字排開,紅白格子磚塊地麵搭配著薄荷綠色的牆和白色天花板,整個空間可以毫無破綻地出現在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老電影裏。兩三個店員百無聊賴,和幾個常客老街坊之間互相調侃著,吐槽著遊客們都隻在門外凹造型拍照,卻很少進來買點兒啥。


    傑克·米欽森是倫敦大學學院醫學生,資深偵探故事愛好者。本想找個能跟他興趣愛好相關的暑期工作,賺點兒生活費之餘還能陶冶情操。可惜他最理想的地方已經招滿了人,隻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這裏,每天在店裏過著毫無生氣的日子,隻能靠腦補樓上谘詢偵探和退伍軍醫的精彩日常來打發時光。


    一個陰沉晦暗的星期二,店裏沒什麽人,傑克索性偷懶,躲在收銀台後邊拿著手機看起了bbc連續劇。所以他沒能在第一時間看見阿莫拉進來。


    這成了他人生中第二後悔的時刻。


    三聲手指節敲擊櫃台的聲音把他從連續劇裏拉回了現實世界。


    “一杯咖啡。”


    這個聲音,讓傑克覺得自己的耳朵裏被灌滿了融化的焦糖。


    他抬起頭,看見了那張幾乎影響了他今後整個人生的臉。這張臉如此美麗誘惑,能讓福爾摩斯見過之後從此忘記艾琳·艾德勒,讓華生見過之後從此忘記福爾摩斯。


    “請問……要……要哪一種?”傑克結結巴巴地問,他的舌頭已經失控了。


    阿莫拉左臂抱胸,右手食指輕輕搭在嘴唇上,皺著眉頭,煞有介事地盯著牆上的菜單看了一會兒,顯得有些糾結。隨後她輕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用剛剛沾染過自己嘴唇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傑克的嘴唇,說到:


    “你來給我個驚喜吧。”


    隨後款款邁步,找了張離傑克最近的椅子坐了下來。


    傑克的魂兒都要飛了。


    很快,他精心準備的一杯咖啡就被端到了阿莫拉麵前。


    他剛要離開,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拉出了,那細膩的觸感,讓他的心髒開始狂跳。


    “陪我坐一會兒。”阿莫拉柔聲細語地說。


    傑克順從地坐了下來,看著阿莫拉輕輕攪拌著咖啡,奶泡,肉桂粉和咖啡隨著小勺子的轉動在被子裏逐漸混合。她的勺子攪亂了咖啡,也攪亂了傑克的理智和情感。


    她撚起咖啡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眉頭微蹙。


    本來也不能指望在英國的街邊小店喝到多正宗的咖啡,但阿莫拉也沒想到居然會難喝到這種程度。不過算了,她原本也不是為了喝咖啡來的。


    她佯作嗔怒狀,把一杯咖啡都潑在傑克的臉上。


    “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阿莫拉的語氣特別溫柔,但內容顯然充滿殺機。就像你女朋友問晚上吃什麽一樣,你以為這隻是隨口問問,但如果答不好,就等著睡沙發吧。


    傑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阿莫拉也不用他回答。她站起身走到傑克背後,拿過紙巾,幫他擦拭著臉上的咖啡漬,還時不時地把臉靠近他的臉,鼻翼微微聳動,仿佛那杯劣質咖啡和早上沒洗臉的傑克臉上的油汙混合在一起,能散發出迪奧真我的香味。


    “你怎麽賠我?”阿莫拉貼著傑克的耳朵問了一句,聲音婉轉,吹氣如蘭。


    沒等傑克說話,她就自己笑了一聲,撫摸著傑克的臉頰,長長的指甲尖不經意地劃過他的皮膚,她隻要再用一點兒力就能把傑克的整張臉剝下來。但她並沒那麽做,她需要傑克,或者說,她需要那個被激發了全部潛能的傑克。


    “我親愛的的開膛手,你準備好了麽?”


    傑克像拿手術刀一樣,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咖啡勺子。小勺在他修長靈活的手指間飛速轉動,最終被他用拇指和食指穩穩捏住。他把勺子背麵對準自己和阿莫拉,映出了兩張被弧麵扭曲而顯得猙獰可怖的麵孔。


    他單膝跪地,親吻著阿莫拉的腳尖,壓抑著內心的狂熱和衝動,用盡可能平穩的聲音說:


    “一切都聽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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