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家的客廳裏。


    路易斯·威爾遜固執的在沙發上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他雙腿分開,雙手複習,腰杆挺直,雙目平視前方,神情嚴肅,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過一會兒總統就要給他授勳。


    沙發另一邊,貝兒慵懶地坐著,就像一隻在曬太陽的貓。


    海倫給路易斯拿了一瓶啤酒,又給貝兒上了一杯玄米茶,這讓後者一臉不悅。


    “這什麽玩意兒,聞著就跟海帶燒焦了似的,家裏就沒點兒像樣的東西可以喝了嗎?”


    對貝兒的反應,海倫似乎早有預料,十分迅速地遞上了一份飲品單,牛奶,果汁,茶,氣泡水,各種口味,各個品種,一應俱全。


    “這搞什麽?”貝兒問,“你是要逼我出家嗎?”


    “我和彼得商量了一下,給你製定了一份戒酒計劃,”海倫靠近貝兒的耳邊說,“還有,那邊的小哥可把你當成偶像在尊敬呢,你最好矜持一點兒。”


    貝兒不情不願地把腳從茶幾上拿了下來,習慣性地就想變成一個盤腿的坐姿,發現海倫正在盯著自己,不得不雙腳落地,雙腿並攏,換取海倫心滿意足地離開。


    路易斯也暗暗鬆了口氣。從小在教會學校接受教育的他,思想其實非常保守,像貝兒這種豪放的作風,他是很看不慣的。


    無奈對方是自己的老板,這又是在老板家裏,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幸虧海倫即使救場,要不然路易斯可能得自戳雙目,以示清白了。


    他一本正經地說:“老板,工作上的事,咱們還是在外麵談吧。”


    “別這麽緊張,”貝兒說,“反正就咱們兩個,你也不用叫我老板,叫我貝兒就好。”


    對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這是貝兒一直信奉的準則。


    同樣是手下,她就從來沒對赫南·阿爾瓦雷斯說過這樣的話。無論什麽場合,阿爾瓦雷斯對她的稱呼隻能是老板,這也是在暗示他,別動什麽歪腦筋。


    而對路易斯·威爾遜這種心懷為國為民的高尚信仰,三觀正到物極必反的程度的人,貝兒反倒希望和他培養一下真正的戰友情誼。


    一方麵是希望路易斯能別那麽死板。在電視劇中,他之所以會走上恐怖襲擊的道路,歸根到底還是他太鑽牛角尖。但凡他能稍微放鬆一點兒,也不至於發生這種事。


    另一方麵,貝兒相信,路易斯絕對不會做的事,就是背叛朋友。這一點上,他比阿爾瓦雷斯可靠得多。


    技術,經驗和信念,正是貝兒如此重視路易斯·威爾遜的原因。


    而她安排的任務,也就隻有路易斯·威爾遜才有可能做得到。


    “是,貝兒。”路易斯回答到。


    他在一瞬間對認知進行了修正,從此,在他的字典裏,貝兒這個詞,就已經和老板劃了等號。


    對此,貝兒也是很無奈,不過也隻能隨他去了。


    “好吧好吧,”貝兒說,“你願意稱呼我什麽是你的事,不過我叫你來我家,是因為一會兒要說的事,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路易斯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個任務,隻能你一個人去做,絕不可能有任何支援,而且難度非常高,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而且時間緊急,沒有太多時間讓你考慮,給你半小時的時間考慮,然後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接受。”


    “我是個軍人,因為危險而拒絕執行任務,是對我的侮辱。”路易斯嚴肅地說,“我不需要考慮,貝兒,請你下命令吧。”


    “很好,”貝兒滿意地點點頭,路易斯的反應完全在她意料之中,“我需要你即刻動身前往羅馬尼亞,去監視一個人,九頭蛇的頂級殺手,冬日戰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聽到九頭蛇的名字,即使是路易斯,也難免會緊張。


    兩年前,為了徹底消滅九頭蛇,娜塔莎·羅曼諾夫抱著玉石俱焚的信念,公開了神盾局所有的秘密資料,神秘的九頭蛇也第一次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中。


    幾個月之前,九頭蛇卷土重來,一出手就殺死了幾百名美國議員和社會名流。


    這三個字,就代表著邪惡,恐怖,瘋狂。


    這種充滿黑暗哥特和死亡金屬氣息的特質,其實也吸引了不少擁躉,然而路易斯·威爾遜並不是這樣的腦殘。


    他發自內心地認為,應該把這些腦殘分成三份,一份去撒哈拉沙漠植樹造林,一份去哈德遜灣(類似西伯利亞的地區)沿岸開墾荒地,一份去中東地區傳播上帝的福音。省的他們閑的無聊給社會添麻煩。


    總之,能為對抗九頭蛇盡一份力,路易斯覺得這是榮幸。


    被公開的神盾局和九頭蛇的資料浩如煙海,裏麵絕大部分,對吃瓜群眾來說都是非常無聊的。再加上神盾局時候盡力控製,絕大部分機密內容都沒流傳開。


    但冬日戰士,頂級殺手,神盾局的資料中隻有一個代號的神秘人物,從二戰結束一直到現在,幾十年間,時不時就出來秀一下存在感,連黑寡婦這樣的頂級特工都傷在他手裏。


    這種故事,無疑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冬日戰士的名字,也就如同都市怪談一般,在大街小巷間口耳相傳,並成功取代了大灰狼,成為無能父母對付熊孩子的最佳武器。


    “你再哭,冬日戰士就該來抓你啦!”


    路易斯自然也知道這個名字,對他的種種“惡行”也有所了解。


    好在他還是清醒和理智的,他並沒頭腦發熱地說“隻要老板你一聲令下,我就去殺了他”這種愚蠢狂妄的話,而是十分慎重地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連神盾局和cia都找不到的冬日戰士,你是怎麽知道他在羅馬尼亞的?而且,既然掌握了這種情報,以你的立場,難到不該直接聯係神盾局和複仇者,甚至親自去把他抓起來麽?”


    “因為他不僅無罪,還是個戰爭英雄,隻是被九頭蛇洗腦了,才成了冬日戰士。”


    貝兒簡短地解釋了一下,卻讓路易斯倍感驚訝。


    “你也不用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她繼續說,“隻要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就好。保持距離,持續監視,這件事本身沒什麽危險,隻要你不打算殺他,他就不會主動殺人。”


    路易斯陷入了沉思,這個描述,根本不像個九頭蛇殺手該有的樣子。


    “可能會有危險的,是其他監視他的人。如果我的估計沒錯,應該還會有別的勢力在監視他,你要小心別被他們發現,最好還能找出這些人來。”


    “如果他和別人發生衝突,你千萬不要插手,用最快的速度聯係我,然後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繼續監視就好,明白麽?”


    ……


    接下來的幾天,貝兒陸陸續續做了不少安排。


    《索科維亞協議》已經箭在弦上,內戰也就不可避免。她也不知道這些安排會不會有用,隻是希望盡己所能,稍微減少一點兒即將爆發的內戰帶來的影響和損失。


    同樣是因為《索科維亞協議》,彼得·帕克也在這幾天裏,經曆了一番痛苦的自我鬥爭之後,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紐約州北部,複仇者總部,托尼·斯塔克的辦公室裏,彼得把那隻裝著鋼鐵俠打造的蜘蛛俠戰衣的金屬箱子,鄭重地還給了鋼鐵俠。


    “我不能簽這個協議,”彼得說,“我不能讓梅姨知道我就是蜘蛛俠,我就隻有這一個親人,如果讓她發現我加入了複仇者聯盟,經常冒著生命危險去做那些瘋狂的事,她會嚇死的。”


    彼得很緊張,也很愧疚。


    他一直堅信著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前提是,這份責任不會牽連到他的親人。


    梅,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除此之外,他還有自己的私心,他真的打算要去創業,去過普通人的日子了。


    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背叛了斯塔克先生和隊長的信任,做了個逃兵。


    出乎他意料的是,斯塔克先生並沒說任何過分的話,甚至沒有試圖勸說他。


    “孩子,你能這麽想,我很高興。”斯塔克說,“我怕你會因為年輕衝動,去做一些可能會後悔的事。你能這麽想,才是個負責任的成年人該有的想法。”


    “你和我,隊長,羅迪,羅曼諾夫不一樣,你本來就不該在這裏,當初是我沒有考慮清楚,把你拖了進來。你有權力選擇你想要的生活,你做的很好。”


    聽他這麽說,彼得的愧疚之心更重了。


    “真是對不起,斯塔克先生,沒能幫上你的忙。”


    “不不不,事實上,你能幫我很大的忙,”斯塔克說,“你不繼續做複仇者,反而能幫我一個大忙,而且隻有你才有可能做得到。”


    “去和貝兒談談,讓她也退休吧,去表個白,求個婚什麽的,做點兒你們年輕人該做的事兒,別再整天和我們混在一起了。”


    “啊?”彼得有點兒沒太聽懂。


    “貝兒和你還不一樣,她甚至不算是複仇者的正式成員。不過那個叫沃勒的女人顯然不這麽想,所以才會威脅貝兒,讓她支持我。”斯塔克說,“不過她的威脅有個明顯的漏洞,隻要我和隊長不發生衝突,也就不存在貝兒支持誰的問題,說實在的,我怎麽會和一個老頭子動手呢,我不動手還怕他碰瓷呢。”


    他又把金屬箱推到了彼得麵前。


    “這個你也可以留著,你是個優秀的孩子,這個就算是我送你的禮物,留個紀念吧。即使不做複仇者,紐約也還需要他們的好鄰居蜘蛛俠。”


    彼得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行了行了,沒什麽事兒你就回去吧,”斯塔克不耐煩地要趕彼得走,“別忘了跟貝兒說一聲,趕緊把我的車還回來。順走了我的東西還指望我不知道?”


    他幾乎是半推著把彼得送出了辦公室。


    關上門之後,他唱出了一口氣,疲憊地跌坐在沙發裏。


    “要是旺達也這麽通情達理就好了。”他自言自語到,“是不是該找幻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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