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吉時,正門開,千米紅毯盡顯榮華。


    候鳴鞭,正樂起,十二禮官同告天地。


    紅毯之外,數十學官肅穆,萬千學子翹目以待。


    紅毯盡頭,除卻負責修補支柱的射部曲懷觴,其餘五位執令:禮部執令太史侯、書部執令央森、禦部執令司徒偃、數部執令饒悲風還有樂部執令月靈犀同著盛裝。


    而在外圍,各路江湖豪傑也沉默以待,心頭那如同火焰般的騷動也在學海無涯這莊嚴肅穆的陣勢下平靜了下來。


    “果然不愧為儒門翹首,如此陣勢果有鎮壓天地的實力。”身懷絕藝,自然不會甘於平凡,學海無涯樹大招風,自然吸引各方好漢前來,但是在這威勢下也不敢肇事。


    “這便是儒門?”大紅袍與一生懸命混在人群中,四處打量著江湖客。


    “不全是,現今儒門,為首者確是學海無涯。”一生懸命用折扇遮住嘴角,與大紅袍低聲交談著。


    “嗯,怎不見那月江流?”短短數日映像卻是深刻,一番眺望大紅袍卻不見他的身影。


    “他雖能為非常,但學海之中卻是身份低微,大典之上自然不會有他。”一生懸命解釋道。


    “咦,這是什麽說法?”對於一生懸命的解釋大紅袍目瞪口呆,不能理解,難道不是強者為尊嗎?


    ………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鍾連九響,鞭起三鳴,十二樂官同起鼓瑟,是教統歸來了。


    紅毯盡頭,天降金雨,便有一人漫步走來。


    “如今休去便休去,若覓了時無了時。吾自生來不蔽體,摘下雲霓作僧衣。”詩號聲中,那人逐漸走近。


    身穿雲霓袈裟,手持黃金缽,胸掛七彩霞琅,足踏日月鞋,雖一副僧者打扮卻也遮蓋不了儒者斯文俊雅的逼人氣息。


    看清來人,群眾一片嘩然。


    “真當了和尚。”


    “天哪嚕,要死了,要死了。”


    更有無數落魄儒生雙目失神,身體癱軟在地:“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儒門先賢啊,你睜睜眼呐…”更有者悲憤之氣直衝髒腑,一口逆血噴出。


    太史侯見教統弦知音一副佛門打扮,隻覺心中怒氣不斷上湧。“他怎敢如此?”


    月江流見到太史侯滿臉鐵青,連忙上前拉住太史侯:“爹爹,冷靜。”


    央森見群情激憤,連儒門學子也目光不善的開始交頭接耳。


    作為主持人,央森微笑著上前抱了一下弦知音,大聲說道:“oh,吾的朋友,歡迎你回來。”


    他拉著教統弦知音來到禮台上對著月靈犀道:“樂執令,教統遠來幸苦,帶教統下去更衣。”


    弦知音對著眾位執令點了點頭說道:“不必更衣了。”


    “棄天滅世,諸位救災有功,吾十分欣慰也!”


    就在這時,隻見一老年儒生,衝過層層人海來到了前麵,他雙手捧著至聖先師牌位,大聲吼道:“慢著,吾有話語欲問這位“大師”?”


    學海執法者利劍出手,擋在台前。而那老儒生麵對利劍麵不改色,毫不避讓,任憑胸前鮮血淋漓,反倒是逼得持劍儒生步步後退。


    人群中有人問道:“那是誰,他不要命了?”


    “他是西屏書院的院長,聽說一手養吾劍法使得出神入化。”


    ……


    “退下!”太史侯目光一狠,反手一袖帶起凜冽勁風。


    老儒生不閃不避,硬接太史侯一招,任憑五髒劇痛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現場一片嘩然,無數儒生紛紛擠上前去。


    “住手。”麵對重重激憤的儒生,老儒生喝止道。


    弦知音來到台下,想扶住搖搖欲墜老儒生,那知老儒生卻一把把他推開,腳步蹣跚來到台上。


    他正了正衣冠,恭恭敬敬把儒門至聖先師的靈位擺在了桌上。


    “吾西屏書院上下一百八十二名書生,為弘揚禮儀天下,兩度入世,捐軀三十八名。此番神州災劫,為護送西青國三萬災民,又有一百二十八名學生犧牲。為的隻是光大儒門,讓天下成為安居樂業的禮儀之邦。”老儒生一句句皆是門下弟子以血肉鑄就的榮光。


    是的,儒門天下非是一門一派橫壓天下便能實現。而在於儒門之中,那前赴後繼的無名儒生在默默奉獻著。


    “若多犧牲,吾一門上下,從無後悔。而如今,咳咳咳……”話未完,老儒生內傷發作,捂口的手掌上滿是鮮血。


    “阿彌陀佛,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來是一家。諸位今世之犧牲,來世必得正果。”弦知音雙手合十道。


    “哈哈哈!”老儒生一邊狂笑,一邊咯血,台下無數儒生目光悲傷,他們哪還看不出,這老儒生已是回光返照。


    “吾自踏上學海無涯,便有人給吾消息。吾知道,吾隻是一枚棋子,但是吾心甘情願,吾要看你這儒賊如何麵對養你教你的儒門先師,如何麵對著滿堂儒生。”老儒生麵目潮紅,指著桌上聖牌,聲音越來越高昂,終於在來到最頂峰時戛然而止。


    “唉,”太史侯一步上前,扶住了遙遙欲墜的老儒生。


    終於,老儒生還是在太史侯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太史侯為老儒生合上雙眼,小聲歎道:“吾早就讓你離開學海無涯的,為什麽你執意如此呢?”


    “老師,老師,為何?”台下儒生一片哀嚎,有些緩緩跪下了。


    “精彩,精彩?”就在這時,有幾位大和尚走了出來。


    這幾位大和尚正是被佛公子建立“無佛寺”斷送了財路之人。


    為首和尚喝問道:“不知眼前這位大師是何源流,上師為何,所讀經典為何?”


    苦境之中,為保佛門清淨,要成為佛門弟子很是嚴格。


    上師傳戒,頒布度牒一切都有根可循。


    弦知音說道:“貧僧乃是拜我佛如來,皈依三寶。”


    所謂皈依三寶非是拜入佛門,隻是心慕佛法,願全心全意擁護佛的綱領,遵守佛的戒條,履行佛門義務,執行佛的決定,嚴守佛的紀律的意思。(這東西是不是很眼熟,沒錯,這就是我黨的誓言。感覺皈依三寶和我黨的宣誓其實是一個意思。)


    和尚頓時笑到:“原來大師未曾入吾佛門。”


    “不過,吾佛門廣度有緣,吾可為你剃度,領你入吾佛門。”輕挑語氣,讓眾多儒門學子心頭又羞又怒。


    太史侯終於忍不住,冷喝一聲:“學海之地,容不得奸佞放肆。”


    對於太史侯的霸道,和尚心頭還是恐懼三分,當麵殺人就在眼前:“太史侯,吾等乃是佛門之人…”


    此時儒門已經紅了眼,兩人見除了心中惡氣,頓時心生去意:“大師要出家,吾等在寺裏等著。”


    急忙說完,兩人在萬千學子憤恨中飛快離開。


    “留萬年,為什麽教統會變成這樣?”一名學子死死抓著同學的手臂,滿眼淚光痛苦問道。


    留萬年死揣著拳頭,牙齒緊緊咬著,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


    就在此刻,金光閃耀,一股浩然正氣如日中天,傲然詩號更是響徹方圓:“話九宸,揮袖風雲盡。江山何沉,隨逸興,負手乾坤定,蒼黃為輕。”


    威嚴肅穆中,一人一劍自天而降,一身儒衫瀟灑卻是雙眉帶殺。來者正是儒門聖司雲天望垂墨傾池。


    踏地瞬間,罡風四溢,除卻儒門五執令以及弦知音,在場之人紛紛後退。


    司者,官吏也,有論刑賞,掌升降之權。


    作為儒門聖司,墨傾池本就需要挑起儒門興盛之責任。


    學海無涯雖非儒聖明德一脈,但同為儒門,墨傾池容不得辱及門風之事發生。


    隻見墨傾池劍袋光華四溢,“鏗鏘”一聲,明意征聖登時插在了弦知音麵前,手一指:“辱及教門,你自盡吧!”


    人群之中,大紅袍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教統弦知音,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


    極封靈地,本是天地靈秀之地,卻在神柱毀滅的衝擊中化為絕地。


    “此處神柱乃是對應四元之火,神柱破碎,內裏火元循地脈而走,千裏群峰化作火焰山。”伏龍先生介紹道。


    鳳凰鳴看著這熊熊燃燒的大山,說道:“欲補神柱,必將這流竄千裏融於地脈的火元之氣抽出聚攏,這中間容不得一絲打擾。”


    臥佛斜靠蒲團,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吾相信好友你之能為?”


    鳳凰鳴哈哈一笑,說道:“吾怎能讓好友你失望呢?看我的…”


    “喝…”一聲短喝,伴隨衝天道光,隻見一隻巨大的火鳳從鳳凰鳴頭頂衝出。


    頭象天,目象日,背象月,翼象風,足象地,尾象緯。在伏龍先生眼中是如此神駿。


    火鳳清唳一聲,飛過重重火海,猛地一吸,便有一片火海化作火舌被吸入腹中。


    臥佛輕輕坐起身子,元功暗提,說道:“好友這是要拚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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