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師弟,咱們袁策師兄的大仇人找到了!”


    婁曠眼中寒芒閃爍,嗤笑道:“師父他尋了這麽多年也沒尋到,今日卻叫咱們師兄弟撞見了,哼,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其餘二人反應過來,隻聽那黑臉的高聲質問道:“公冶和那魔頭在何處!”


    沈淵不慌不忙,反而冷笑道:“口口聲聲這個魔頭那個魔頭,你們還真當自己乃正義之士嘍?我若告訴你我師父的行蹤,你敢去找麽?”


    那三人聞言竟是說不出話來,那婁曠顯然是其中拿主意的,哼了一聲道:“不必與他廢話,將他們一並解決,也算是替武林鏟除敗類!至於這小賊,料理了那兩個,將他擒了,交給師父處置!四位師侄,隻在旁看著師叔三人大發神威便是!”


    鍾不負一臉不屑,出聲問道:“這院子容不下六人相鬥,你們誰先上?”


    那黑臉的道士邁出一步,指著沈淵道:“小賊,道爺來會會你!”


    說罷,那黑臉的便要舉劍來刺,不料沈淵又一抬手,道:“本公子說了,我這劍下不殺無名之鬼!”


    那眼中殺氣凜然,登時叫那黑臉道士一陣失神。


    緩了一緩,那黑臉道士極為羞惱,高聲道:“聽好嘍!道爺大名魏金虎是也,方才險些著了你的道,快來吃我一劍!”


    “俗名俗姓,還敢大言不慚,自稱道爺!”


    這魏金虎武功剛猛,一劍劈來毫無花哨,沈淵瞧著倒也有幾分功夫,心想:“你還差這遠哩!”


    沈淵不緊不慢,從背後拔出北冥劍來,迎了上去,道:“《白虎劍訣》可不是你這般用法!”


    雖然隻存三成功力,但同是使得這套《白虎劍訣》,沈淵卻比這魏金虎,無論從氣勢還是招式,皆不知勝出幾倍!


    隻見二人的腳下步法,皆按二十八宿中西方白虎七宿方位騰挪,沈淵更似故意一般,那魏金虎使什麽招數,他便以同樣招數破之,一時間叫那魏金虎打的好生別扭。


    二人來來往往,看似不相上下,可這十幾個回合下來,魏金虎氣力已是有些青黃不接,瞧著額頭之上,更是滿頭大汗!


    再看沈淵,氣息勻稱,神態自若,行家一看便知二人高下。


    此刻沈淵更像是貓戲老鼠,故意戲弄這黑炭


    忽然隻聽魏金虎爆喝一聲,淩空一躍,魏金虎這一劍以千鈞之勢自空中劈來,劍鋒在空中劃過,帶著悶雷之音,那氣勢更如餓虎撲食,勢如破竹。


    不過在沈淵眼中,無異於徒勞。


    那一劍劈下,魏金虎可是用了十分的力氣,可他想不到,隻是眨眼間,沈淵便從容閃過,又是眨眼間,自己便被沈淵手中的玄色鐵劍,橫著拍飛出去!


    “噗通”一聲,那魏金虎竟是飛出去三丈遠,那些虎嘯堂弟子瞬間讓開了一條路,眼睜睜的瞧著魏金虎摔在青石板上!


    “師叔!”


    那四個華山弟子倒是有孝心的,見魏金虎吃了虧,忙去跑過去替他撿起劍,又將其攙了起來。


    看得出來魏金虎脾氣暴躁,他心中不服,囫圇著奪過來劍,又將四人推了開,罵道:“沒眼力的東西,滾!”


    那四人滿腹委屈,不敢牢騷,像極了霜打過的茄子,退了下去。


    魏金虎此刻已是惱羞成怒,罵道:“小賊,方才道爺我沒出全力,教你占了便宜,此次我用上十成功力,也好叫你知道華山派武功的厲害!”


    此刻,魏金虎的劍招更為凶狠,那殺機盡露,渾不像一個出家學道之人。沈淵皺著眉頭,幾劍將魏金虎搪開,道:“你這般窮凶極惡的模樣,哪裏像個修道的?也不知到底誰是邪魔外道!”


    聞言一頓,那魏金虎似心有所感,不過隻聽那婁曠喊道:“金虎師弟,莫聽這小子胡言亂語,他師父是大魔頭,他是小魔頭!我等乃名門大派,正道中人,理當除魔衛道!”


    魏金虎點頭稱是,轉過頭來,舉劍指著沈淵道:“險些受了你蠱惑!小魔頭,受死!”


    那長劍襲來,直衝著沈淵麵門,竟是要至沈淵於死地!


    沈淵微微搖頭,啐了一口道:“不可理喻。”


    魏金虎劍鋒瞬間已至,隻見沈淵將頭輕輕一偏,手上北冥劍向上一撩,這一劍詭異刁鑽,直朝著魏金虎右臂劃去,瞬間驚得他魂飛魄散!


    這一記撩劍,看似輕描淡寫,但隻有魏金虎能察覺到此劍之奇險,如若不能及時躲避,這一條右臂必然會被齊根斬下!


    隻見他瞬間收手,腳下更是不敢怠慢,急忙撤步!直至此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與沈淵的差距宛若天壤,眨眼間便再無鬥誌,隻想著如何能夠保下這條手臂!


    不過任憑他如何發力,卻還是不如沈淵的劍快!


    “啊!”


    隻聽一聲慘呼!緊接著便聽到鐵劍落地的聲音!


    再瞧魏金虎臉色慘白,左手捂著自己的手掌,不停的倒吸著冷氣!過了片刻,隻見那一汩汩鮮血從左手縫中淌了下來!


    那青石板上,四根手指還搭在那鐵劍劍柄之上,微微跳動。


    “雲從龍,風從虎。風無形,雲無相。這華山派的《白虎劍訣》讓你使成這般模樣,當真丟你們華山派祖師的臉麵!”


    沈淵一臉淡漠,毫不在意,又道:“欲殺人者,須有被人殺的覺悟!你方才欲至我於死地,我削掉你四根手指,算是小懲。”


    “沈淵兄弟,出手的確......果決。”


    趙汗青想了想,衝著鍾不負低聲說道,“隻是有些狠辣。”


    鍾不負卻搖頭道:“此言差矣,他若不狠,你當那黑臉道士會存善念麽?你我皆瞧的清楚,那道士分明是要至沈淵兄弟死地,倘若倒下的是沈淵兄弟,你還會如此說麽?”


    思量片刻,趙汗青汗顏道:“是我婦人之仁了。”


    鍾不負笑了笑道:“趙兄仁義。”


    那魏金虎忍不住疼痛,慘呼不已,那四個華山弟子更是慌了手腳,想著適才一陣訓斥,也不敢上前幫其包紮,生怕再被罵得狗血淋頭。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魔性不改!”


    那婁曠見自己師弟落得如此境地,心頭打起了退堂鼓,不過嘴上卻是不敢墮了師門威風,隻道:“你敢傷我華山派的人,就不怕遭到天下武林的追殺麽?”


    一見情況不妙,婁曠直接搬出了師門,更是扯著天下武林的大旗做了虎皮!


    沈淵連連發笑,譏嘲道:“你說是那個勞什子的‘斬魔令’,十多年前便發過一回,本公子也不在意再多背一個。”


    轉頭衝著鍾、趙二人道:“傷勢未愈,這一番打鬥還是有些累,鍾大哥、趙堂主下一場你們誰上?”


    鍾不負攔下趙汗青,道:“輪也該輪到鍾某了,趙兄,且讓我先活動活動筋骨!”


    指著那個婁曠,道:“你,可敢來戰?”


    那婁曠是個有心計的,他比魏金虎武功略勝一籌,但見了沈淵出手便知自己不是其對手,眼下這個其貌不揚的漢子指著自己,而那沈淵又稱他為大哥,從言語間便聽得出來,顯然這姓鍾武功更在沈淵之上!


    可眼下他自己騎虎難下......


    一念及此,婁曠側過臉來瞧向三綹須的道士,低聲道:“廖師弟,那姓趙的你不是對手,眼前這人傷勢未愈,你未必不敵,此戰你上,師兄替你壓陣。”


    這三綹須暗中腹誹,卻不好違抗師兄之意,點了點頭,一步踏出。


    “姓鍾的,要與我師兄過招,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何身份!貧道廖奎,請教高招!”


    鍾不負笑了笑,搖著頭道:“你這師兄怕死,拉你來做墊背,蠢貨。”


    那廖奎捋了捋胡須,單手負手而立,學那大家風範,仙風道骨倒是似模似樣,眯著眼睛道:“休要多言,出招吧!”


    鍾不負伸出三根手指,道:“三招,你若不敗,算在下輸。”


    “哼,大言不慚!”


    與魏金虎不同,廖奎更擅長拳腳,一出手便是華山派的絕學《混元掌》!


    譚真智便是以混元掌成名,這廖奎一招一式頗有乃師之風,不過隻學了個形,這內功不到家,打得再漂亮也是無濟於事。


    正如鍾不負所言,隻兩個呼吸之間,那廖奎連鍾不負兩招也未曾接下,便被鍾不負按在了地上,手上隻一把短劍頂在喉頭,嚇得廖奎一動也不敢動!


    “廖師弟!”


    婁曠大急,心中暗道:“當真是陰溝裏翻了船,這都是遇見了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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