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是虎嘯堂的人馬!不如我們過去打聲招呼,一並前去罷,如此一來也好有個照應!”


    禾南絮掀開馬車簾子,恰好瞧見前頭官道上一行十幾號人馬,打著虎威標行的旗子,為首的赫然就是虎嘯堂堂主趙汗青。


    聽得禾南絮所言,蛇婆婆冷哼一聲,道:“崆峒派還有峨眉派的,當真是狗眼看人低,連趙汗青這等小輩都得了請柬,卻敢將我這老太婆不放在眼裏!眼下讓我去占他們的便宜,老身可拉不下這個臉來!”


    禾南絮撒起嬌來,道:“婆婆,您也說啦,趙堂主是小輩,您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怪就怪峨眉、崆峒這兩派中人有眼不知泰山!再說,咱們在平陽府的時候,也沒少受得趙堂主的恩惠不是,他是即是小輩,見了婆婆更是理應孝敬不是?”


    蛇婆婆白了一眼禾南絮,難得笑道:“就你嘴甜!”


    禾南絮輕笑一聲,催促著車夫快些行進,不多一會兒,便追上了虎嘯堂的人馬。


    緊隨其後,禾南絮高聲喊道:“趙堂主,趙大哥!”


    趙汗青聽聞身後傳來的聲音如黃鶯出穀,極是清澈動聽,當即便分辨出是誰,立刻勒緊馬韁,掉過頭來一瞧,不由喜道:“我當是哪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沒想到在這平涼城外,也能碰見禾姑娘,實在是巧得緊!”


    隻聽馬車內一聲冷哼,趙汗青頓時頗感頭疼,悄聲問道:“蛇婆婆也來了?”


    禾南絮點點頭,眼波流轉,眸子裏透著一股俏皮勁兒,隨即又給趙汗青使了個眼色。


    趙汗青正細細琢磨時,便聽禾南絮說道:“趙堂主,我家婆婆給你麵子,願意與你一道去往崆峒參加這勞什子的屠魔大會,有婆婆與你助陣,你們虎嘯堂也當多了分底氣,還不來謝過婆婆仗義出手!”


    這一番話出口,惹得虎嘯堂的弟子火冒三丈,正要理論,卻瞧趙汗青抬手製止。


    方才禾南絮說完,趙汗青登時便明白這眼神是何意,於是抬手笑道:“有婆婆相助,那敢情好,我們虎嘯堂正是如虎添翼!”


    “堂主!”


    虎嘯堂的弟子自然不服,隻瞧趙汗青悄悄衝著他們擺擺手,又眨眨眼睛,叫這十來餘弟子就如那丈二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


    不過堂主有令,他們也自然不再多言。


    隻聽馬車內,蛇婆婆說道:“哼,少和這丫頭一同糊弄我這老婆子,你趙汗青甚麽人我這老太婆還是清楚的緊,老身此次來崆峒亦不是衝著什麽屠魔大會、武林盟主,反到是趙堂主,老身卻要提醒著點,沈淵定會來救他師父,你當知道該如何去做,莫要叫老身小瞧了你。”


    趙汗青正色言道:“婆婆放心,此次我趙某人前來,本就是豁出去與天下武林作對,來相助沈淵兄弟,不用婆婆提點,趙某自然知道如何去做。況且,那勞什子的盟主,趙某人自知輪不到咱,不過即便趙某有這一拚之力,在下也未必就將這武林盟主之位放在眼中!”


    “哈哈哈哈!”


    蛇婆婆一麵大笑一麵用蛇杖撩開簾子,道:“人言‘浩然真君子,正氣實英雄!’浩然劍、正氣刀乃江湖正道人士之楷模,可如今誰能想到,二者之一的正氣刀趙汗青,居然與我這歪門邪道的老婆子一起,去相助劍奴弟子搭救當年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劍奴!不知天下人當作何感想!”


    趙汗青灑脫一笑:“甚麽北俠、甚麽正氣刀,皆是虛名耳,我趙汗青做事,但求問心無愧,誰又在乎那些個閑言碎語!”


    “趙堂主不慕虛名,老身佩服。”


    說罷,蛇婆婆撂下簾子,道:“此番同行,還望多多仰仗趙堂主,畢竟老身乃黃河三怪這等歪門邪道,若是叫旁的人見了,難免會給趙堂主招來非議。”


    趙汗青忙道:“婆婆這是哪裏話......”


    蛇婆婆沒讓趙汗青說完,隻聽她又道:“老身是怕節外生枝,不利於上山救人,更何況,眼下鍾不負與沈淵那小子皆未曾找到,更須低調行事。”


    趙汗青點頭,知道蛇婆婆在理,道:“婆婆所言極是。”


    隨即差人拿出些銀子來,賞給了車夫,打發他走了。又讓了匹馬給了禾南絮,再命虎嘯堂弟子來趕車馬的,就這般,一行人馬徐徐朝著平涼城而去。


    禾南絮騎馬與趙汗青並排走著,又將此前鍾不負來給她們報信的事與趙汗青說了。


    隻聽趙汗青沉吟道:“如此說來,沈淵兄弟早已到了,如今沒有絲毫風聲,也就是說沈淵兄弟也在等著機會!至於鍾不負,倒是不必擔心,隻要進了城,將我虎嘯堂的旗號打出來,我猜鍾老弟定會來尋我。”


    趙汗青話音才落,隨即便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道旁樹後倏地閃了出來,一躍落在趙汗青的馬旁。


    頓時那馬匹一陣驚慌,趙汗青忙勒住馬韁,輕輕拍了拍馬脖子。


    幾乎同時,虎嘯堂的弟子亦都亮出了兵器!


    趙汗青早就認了出來,禾南絮定睛一瞧,眼前突然出現之人,不是鍾不負還能是誰?


    隻見鍾不負拱手說道:“哈哈哈,趙大哥果真料事如神!知道我必來找你!不過鍾某可等不到進城,故而早早的便出城相迎。”


    禾南絮問道:“鍾大哥,你怎知道趙堂主今日即到?”


    鍾不負搖一搖頭,笑道:“我哪裏能知道,我是來迎妹子和婆婆的,不想你們卻是湊到了一處,如此一來,倒是叫我省了不少功夫!”


    趙汗青也笑道:“說曹操曹操到,我與南絮姑娘正說起你來,你便竄了出來,也實在是巧的很。對了,你眼下在何處落腳?”


    鍾不負道:“悅來客棧,我昨夜碰上了華山派掌門賀道長,少敘了片刻,隻是說完話後,直叫我這心裏惴惴不安,隨即在客棧內小憩了半宿,便在城門未開之前,翻出了城來。”


    “哦?能叫鍾賢弟不安,可見這裏麵另有文章,不妨細說。”


    趙汗青麵色凝重,禾南絮也湊近來聽,就連蛇婆婆也撩開了車簾子,屏息靜待。


    鍾不負將昨夜賀衝雲與他說的話一五一十說了清楚,如此,叫趙汗青等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幕後之人不簡單呐!”


    蛇婆婆歎了一句,放下簾子,而腦子裏卻想著這幾十年來江湖上到底是誰會有如此動機,而這幕後之人又到底圖得甚麽?


    這疑問,同樣也在趙汗青腦中冒了出來。


    接著又聽鍾不負道:“而且,眼下這城中亦是暗潮湧動,看來對這件事好奇的不僅是各門各派。”


    趙汗青鼻翼微張,問道:“你是說六扇門的也來了!”


    鍾不負點頭道:“昨夜在城內瞧見了幾個六扇門的捕頭,雖然未曾穿著官衣,但也曾見過幾回,隻是他們不識得我罷了。不過這等江湖大事,六扇門派人前來查探,也無可厚非,我說得並不是六扇門中的人。”


    “嘶......不是六扇門,還能有誰?”


    趙汗青實在想不出,能叫鍾不負如此慎重的,會是哪些人物。


    鍾不負突然問道:“你們猜,昨夜我瞧見誰了?”


    “誰?”


    禾南絮一直被吊著胃口,急忙問道。


    鍾不負頓了頓,瞧了瞧禾南絮,又瞧了瞧趙汗青,脫口而出蹦出來兩個字:“韋英。”


    禾南絮杏眼圓睜,一副驚訝模樣:“鍾大哥是說,汪直也來了?”


    鍾不負點一點頭,道:“六扇門派人來這屠魔大會,一點也不稀奇。我稀奇的是西廠居然也對這江湖事在意起來。”


    趙汗青突然問道:“會不會,這幕後的黑手,就是西廠?”


    鍾不負踱了踱步子,搖頭說道:“我也有些懷疑,隻是不敢確定罷了。”


    “而且,”鍾不負接著道,“何有道肯定也來了!”


    這話音一落,隻見蛇婆婆從馬車內直接飛了出來,落在鍾不負身旁,那幹枯的手掌一把抓住了鍾不負的手腕,高聲問道:“你方才說,是誰?”


    禾南絮亦是激動不已,眼圈泛紅,盯著鍾不負。


    鍾不負歎息一聲,道:“何有道!”


    蛇婆婆聞言,厲聲大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此次前來,實在是老天爺給我百花穀報仇雪恨的機會!絮兒,我們大仇得報機會來了!”


    隨即又惡狠狠的問道:“快說,汪直那小閹貨,還有何有道那狗賊,藏身在何處?”九字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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