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在地上,沈淵此刻是咬牙切齒!


    當他那拳頭抬起來時,地上那拳印子上隱約可見一絲血跡。


    公冶和瘋癲時喊出的話,仿佛就如一記重錘砸在心頭,使他再也忍不住!


    手往腿上蹭了蹭,撩開衣擺,隻聽“嘶啦”一聲,從內襯裏撕下一塊布來,蒙住了臉。


    從背後卸下劍來,提在手中,眨眼間便要衝向石牢!


    沈淵身處高地,自上而下提勁而躍,一下便是三四丈!


    同時那峨眉四老聞聲而望,隻聽那青鬆真人冷哼一聲,高聲喝道:“大膽蟊賊,果然是為這魔頭而來!還不受死!”


    說罷,寒光一閃,寶劍登時出鞘!


    沈淵從天而降,青鬆真人手持利劍騰空而起,直接迎上!


    仇翁從暗中所見,大驚失色!


    隻見沈淵左手一震,一聲清吟響徹天際,那道玄色劍影瞬間出鞘,一道烏光宛若匹練,直接掃向青鬆真人!


    “鐺!”


    兩劍相接,震得沈淵手臂發麻,整個人也倒飛出去!


    而青鬆真人亦是猛然落地,連退了七八步才穩了下來!


    這一劍沈淵用了十成功力,青鬆真人不愧是武林名宿,在他眼中,沈淵是個不知姓甚名誰的宵小之徒,但他卻是沒有絲毫的輕視,就算沒盡全力,也是用了八九分氣力!


    但盡管如此,兩劍相交之時,還是叫青鬆真人驚詫無比:“這小賊年紀不大,怎會有如此深得功力!”


    再瞧手中寶劍,相接之處,劍刃竟是打了卷,豁了口!


    心裏頭又是一陣豔羨:“我這劍亦非凡品,可是與那小子手中的那柄玄色鐵劍想比,卻是黯然失色,不得爭輝!這等寶劍落在這種蟊賊手中,當真是暴殄天物!”


    沈淵在三丈之外落了地,堪堪穩住身形,心中暗道:“這青鬆真人果然厲害,我不是他的對手!”


    “讓老衲來試試這小子到底有幾斤幾兩!哈哈哈哈!”


    沈淵正想著,突然頭皮一麻,便聽見不逆禪師聲音渾厚,正兀自大笑!


    隨即沈淵抬眼一瞧,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那大笑聲音方才還在遠處,隻眨眼的功夫,人影卻已是近在咫尺!


    不逆禪師一身黑色破舊僧袍,雖然大袖上和身上打得盡是補丁,灰布的、褐布的,白色的,五花八門,但確實十分幹淨。


    隻見不逆禪師雙臂揮動,兩片大袖便如烏雲蓋日,再瞧雙掌齊出,那掌風勁烈,撲麵而來!


    沈淵不敢鬆懈,不及躲避,隻得揮劍相接!


    瞅準不逆禪師雙掌之間那一絲空隙,一劍刺出,正是華山派劍法絕學之一,長空一氣劍!


    那劍風淩厲無匹,雖然不逆禪師這一掌渾厚大力,可這雙掌的掌力就如一匹厚布展了開來,又怎會擋得住北冥劍之鋒銳!


    瞬間那劍尖直接插入空隙,如果這一劍再往前送上一送,不逆禪師必然不死既傷!


    隻是如果終究是如果,沈淵這一劍的劍勢忽然一滯,竟是再也進不得一寸!


    定睛一看,隻瞧不逆禪師雙掌合十,居然將劍身牢牢夾在掌中,讓沈淵進退不得!


    此時,沈淵便覺一股股雄厚澎湃的內力自北冥劍劍身猛然攻向自己,倘若被這內力震傷,自己這雙手怕也是要廢了!


    除非棄劍,不過棄劍對於沈淵來說是萬萬不可能!


    不得已之下,沈淵隻得以真氣硬抗!


    一來一往,二人便拚起內功來,僵持在此!


    這等內力實在是叫不逆禪師驚異,不過若是如此耗下去,不逆禪師與沈淵皆是心知肚明,這後果定然是不死即傷,即便死得不是自己,那以後恐怕也會落下甚麽隱患來!


    此時不逆禪師當機立斷,雙掌緊緊合十,帶著北冥劍身忽然一橫扭,同時腳下撤步,身子閃到一側,避開了劍鋒!


    隻見他雙掌成爪,鬆開北冥劍身,直接反朝著沈淵胸口襲來!


    沈淵急忙後退,沒辦法硬接此招,可這一雙肉掌卻好似如影隨形,退也退不得!


    情急之下,那劍鋒上下一揮,隻聽“嗡”的一聲,不逆禪師為避寶劍鋒芒,雙掌再動,直接拍上北冥劍的劍身,沈淵借著掌力,側開了身子,連退幾步,匆忙避開了不逆禪師那一掌!


    隻是方才那一掌雖是擊打在劍身上,但這內力卻從劍身導入了沈淵體內,如此一來還是叫沈淵吃了些暗虧,此刻他體內氣血翻湧,臉上一陣潮紅,實在是難受得緊。


    這時不逆禪師瞧著沈淵憨笑道:“施主,我這‘破孽功’的滋味如何?”


    沈淵不語,可臉上神情卻是愈發凝重。


    不逆禪師忽然臉色驟然一變,冷笑連連:“不說話,哼!你敢來這天台峰說明你有這本事,不過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居然還敢以暗器殺人!分明是不將崆峒派和我們峨眉派放在眼中!”


    那僧袍大袖一甩,同時不逆禪師向前踏了一步,道:“老衲今日倒是要瞧上一瞧,你這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小蟊賊到底是哪路的小鬼!”


    此時秦山關已然追至絕壁,可哪裏還有人影?


    不禁破聲大罵:“他娘的,莫非這人還能飛了不成?”突然眼光看向一側陡峭青岩上,張口驚道,“糟了,此人定是從這兒翻了過去,繞到了......他姥姥的,調虎離山,快回去守石牢!”


    才轉身過來,便瞧著他大醉堂的弟子跑到跟前來報:“師父!石牢前,峨眉四老與人打了起來!”


    “走!”


    事不宜遲,秦山關當即便返回!


    當他回到平地篝火旁時,付連城拽住秦山關,不冷不熱,語氣不善的說道:“秦兄,既然峨眉派那四位前輩出手,便輪不上我等出手了!”


    秦山關知道付連城這般態度,無非是早已對峨眉四老心生不滿。


    在這天台峰上,峨眉四老頤氣指使,分明不將他崆峒派放在眼中,即便是秦山關這等憨厚人,也不免心中有氣。


    隻不過,眼下來人分明是衝著石牢而來,秦山關還是忍不住,張口問道:“那石牢內關著的可是劍奴,萬一......”


    付連城冷笑一聲,道:“有峨眉四老坐鎮,哪裏要得我們操心,放心,石牢定然無虞罷了!”


    “可是......”


    話雖這麽說,可秦山關還是有些不放心。


    付連城拍了拍秦山關的肩頭,道:“秦兄,當真將心放在肚子裏,更何況,我認為此人定還有幫手,眼下藏於暗中,你我不妨盯緊些!”


    秦山關想了想,點頭道:“連城兄所言極是!”


    一邊瞧著上方爭鬥,一邊與付連城警惕著周圍,看是否還有同黨!


    就是這幾句話的功夫,沈淵與不逆禪師已然相互拆了十幾招!


    不逆禪師拳掌生風,招招不離沈淵麵門,勢要將沈淵的蒙麵布撕扯下來!


    沈淵連擋再躲,漸漸落在下風!


    交手之後才知道自己與這峨眉四老的差距如何,僅是一個不逆禪師,便已是讓他焦頭爛額,這四人齊名於世,定然不相上下,自己以一敵四,定是沒有分毫勝算!


    “可是,師父就在咫尺......”


    沈淵腦子裏此刻竟全是救人的念頭,總歸是年輕氣盛,容易感情用事,渾將此前與玄虛道長商議的忘了一幹二淨!


    就這般退去,他不甘心!


    沈淵步踏九宮,氣貫周身,隻見他提劍一攪,抓住時機,使出一記青龍出水,破開不逆禪師那如洪水一般的攻勢!


    隨即更進一步,向前一蹬,頓時腳下如飛,劍鋒猛刺不逆禪師胸口!


    不逆禪師見狀不妙,大喝一聲,幾乎同時向後撤步,隻瞧大袖一卷,宛若怪蟒盤樹,將北冥劍劍身纏得又緊又牢!


    緊接著,沈淵便覺一股螺旋內勁傳到手上,若不是他死命抓住劍柄,否則北冥劍便回脫手而出!


    隻瞧沈淵急忙順著這股內勁橫空一翻,將這螺旋勁卸去,那劍身一震,隻聽“嘶啦”幾聲響,便瞧見布屑漫天,不逆禪師那一條大袖瞬間變成了破破爛爛!


    沈淵趁勢抽出劍來,落在地上,往後踉踉蹌蹌的退了幾步!


    暗處觀戰的仇翁忽然低聲驚呼:“不好!”九字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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