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丹心,我勸你如實招來。”


    蘇婉兒一聲輕笑,雖然那模樣千嬌百媚,勾人心魄,可曲丹心知道,這笑靨背後卻是殺機四伏,畢竟這說話之人乃是天羅幫的副幫主!


    蘇婉兒接著說道:“《九字劍經》的心法,到底在何處?陸離當真還活著?”


    曲丹心知道今日若不說出甚麽來,隻怕自己這性命不保,性命關天,那些狗屁的氣節曲丹心早已不管不顧,在底下訕笑道:“倘若我說,玄空堂上的話,都是我來唬人的,你們信還是不信?”


    說罷,抬頭看向蘇婉兒,又看向正中那人。


    不用多說,能讓蘇婉兒在旁伺候的不是魏墨還能有誰?


    隻是那燈火昏暗,魏墨又向後倚靠,那麵目正好躲在暗處,曲丹心瞧不清眼下魏墨是何模樣,隻得作罷。


    魏墨冷笑一聲,反問道:“曲大俠猜猜,魏某信還是不信?《九字劍經》鬥字訣、陣字訣的劍招,讓你使得爐火純青,你說我信還是不信?”


    曲丹心聞言苦笑,又道:“幫主居然能分清這其中劍招,倒是讓在下頗感意外。不過這些劍招都有些許改動,難道幫主沒有瞧出來?”


    話音才落,突然曲丹心隻見四靈將、蘇婉兒、魏墨,以及身負重傷的仇翁,都往窗外瞟了一眼。


    不禁暗自稱奇,隨後他才聽得一道腳步聲漸漸走近。


    少刻,一道人影映在窗外,隻聽窗外之人道:“公羊叟,拜見幫主!”


    蘇婉兒抬眼看向魏墨,魏墨沒有作聲,隻是點了點頭,隨後便聽蘇婉兒道:“進來罷。”


    門外無人,門內玄武與白虎就在門前,得了蘇婉兒的令,當即給公羊叟開了門,請了進來。


    才進了屋,打眼便瞧見曲丹心被縛在當中,頗感意外。


    不過這與他公羊叟毫無關係,詫異之色也隻是一閃而過,隨即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咬牙說道:“求幫主替屬下做主!”


    “做主?”


    魏墨冷笑一聲,“公羊堂主,你且說說,你現在於我還有何用處?”


    聽得此言,公羊叟頓時心下一沉,眨眼之間這額頭之上便冒出一層細汗來。


    公羊叟有些不甘,可讓他當麵質問魏墨此言何意,他又沒有這個膽量,此情此景於他來說,就好似啞巴吃黃連,甚麽也說不出來。


    “公羊堂主,幫主再問你話,你為何不答?”


    蘇婉兒一笑傾城,可這一句話問得,就好比將一根繩索套在他公羊叟的脖子上,漸漸收緊。


    公羊叟臉色慘白,將頭伏得更低,正想著如何答複,隻聽四靈將中的朱雀不耐煩道:“問你什麽便答什麽,別在這磨磨蹭蹭,若再不搭話,某便讓你這狗東西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是!”


    公羊叟不敢拖遝,同時心思百轉,隻覺口幹舌燥,不自覺的吞了吞喉嚨,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在下......在下如今不過是喪家之犬,不過還請幫主看在我為天羅幫費心費力的份上,能夠收留在下,從今以後,我公羊叟便是天羅幫的一條狗,幫主讓我咬誰,我便去咬誰,絕無二心!”


    這時候仇翁坐起身來,朝著魏墨拱手道:“幫主,這公羊叟也算是納過了投名狀,雖說崆峒一役咱們铩羽而歸,但也並非沒有收獲。這裏頭也的確有公羊叟一份功勞......”


    說著話,那眼睛不經意的便瞟了一眼曲丹心。


    同時公羊叟聞言,心中對仇翁感激莫名,正想抬頭,卻聽魏墨突然喚道:“朱雀。”


    朱雀聞言,一言未發,抬手便朝曲丹心後頸狠勁一拍,曲丹心兩眼一黑,登時便沒了知覺。


    蘇婉兒又朝外使了使眼色,朱雀與白虎二人便將曲丹心拖到了外麵。


    待合上了門,仇翁才繼續說道:“玄空堂內我們前功盡棄,依老朽之見實在是因為那個沈淵和鍾不負,以及那柳四娘從中作梗。不過崆峒派想來也會因此一蹶不振,倒是東廠的尚公公那裏,有些不好交代。畢竟咱們暗伏於六扇門之內,也多虧尚公公......”


    “咱們以殺汪直之名哄得尚銘信任,然而實際上是順手為之罷了。不過汪直此人也不容小覷,能在朝堂之中翻雲覆雨,絕不是簡單人物。此次沒有殺成,雖然有損我天羅幫的威名,卻也不是甚麽大事,怪隻怪這其中異數層出,讓人始料未及。”


    魏墨斜靠在土牆上,很是隨意,隻靜靜聽著蘇婉兒說著。


    此時公羊叟在下方聽得更是心驚膽戰,有的時候,不該聽的,絕不能聽進一句,這個中隱秘如今讓他入了耳朵,唯恐魏墨要殺他滅口。


    一念及此,不禁悄悄抬頭看了青龍與玄武,他二人似有察覺,回看了眼,同時青龍的左手也按在了腰間刀柄之上!


    公羊叟渾身一緊,忙將頭伏得更低,雙眼緊閉,嘴唇微動,不知再嘀咕著甚麽,總之是在暗暗禱告自己能活過今晚。


    隻聽魏墨又道:“汪直眼下定然知道我們的身份......”說這句話的時候,魏墨大有深意的看了看蘇婉兒。


    蘇婉兒察覺魏墨那目光玩味,冷笑一聲,對魏墨說道:“這卻怪不得我,誰叫你當初留不住鍾不負?我又不知道,鍾不負也會來這崆峒山!”


    魏墨淡淡一笑,不願爭論此事,又對仇翁道:“汪直手握大權,不僅八麵玲瓏、多智多謀,而且也是個手段狠辣果決,睚眥必報的人物,這些閹人的性子不能以常人揣度,但唯一能肯定的,那汪直必然會對刑部出手,六扇門朝不保夕。”


    仇翁問道:“那我們......”


    魏墨笑道:“我們眼下還不是朝廷的對手,不如先去福建暫避一時,至於朝廷嘛,那尚銘還有些用處,當在其身邊安插一人。”


    公羊叟心中一喜,隻因從這話裏話外聽出一絲生機。


    這時又聽仇翁道:“既然公羊叟誠心投靠,依老朽之見,如此重任便交給他罷。”


    魏墨轉頭問向蘇婉兒:“婉兒,你覺得呢?”


    蘇婉兒卻意味深長的笑道:“公羊叟,你可忠心?”


    公羊叟心中一喜,抬頭諂笑道:“哪裏有不忠心的狗?”


    三人聞言一怔,隨即大笑。


    片刻後,魏墨隻說道:“公羊叟,本座還是信不過你。”


    公羊叟這心緒起起伏伏,這話一出,險些讓他心悸而亡,忙道:“幫主在上,我公羊叟若有二心,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


    魏墨搖了搖頭,分明不信甚麽毒誓,隻從懷裏掏出一支小玉瓶,從裏麵倒出一枚赤色丹藥,道:“張嘴。”


    公羊叟不敢怠慢,把嘴一張,隻見魏墨手指一彈,那丹藥頃刻飛入公羊叟嘴中,直接吞了下去。


    公羊叟不知此為何物,不由看向仇翁,隻聽仇翁道:“此乃大補之藥龍膽鮫血丸,服用之後,內力大漲,不過每隔三月,須另服一種解藥,否則會感到渾身燥熱燒灼,痛癢難耐,最後氣血急劇衰敗而亡,形如幹屍。”


    聽得此言,公羊叟心中大駭,失魂落魄!


    接著又聽仇翁道:“你也不必害怕,隻要按時服用解藥,這龍膽鮫血丸隻會有益無害,助你武功更進!還不謝過幫主?”


    公羊叟打碎了牙,此刻也隻能往肚子裏咽了,當即跪謝!


    這時候魏墨突然問道:“適才你說讓本座替你做主,不妨說來聽聽。”


    公羊叟頓時睚眥欲裂、悲憤交加,將公冶和殺他全家一事說了。


    不料蘇婉兒聽了,卻是出言譏諷道:“公羊堂主倒也是個人物,對自己兒子也能狠下心來見死不救,厲害,厲害!”


    公羊叟卻不以為然,隻道:“副幫主,我要死了,誰來給我兒報仇?”


    魏墨一抬手,問道:“公冶和實在棘手,不過本座答應你,這仇天羅幫替你報了,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公羊堂主,莫急,咱們一點一點的來!”


    聞言,隻見公羊叟連連磕頭稱謝。


    “好了,把曲丹心帶進來,我還有話問他。”魏墨一擺手,又對青龍道,“另外,本座命你與朱雀去趟天音堂,也好告訴世人,惹怒我天羅幫是什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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