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刻許時候,沈淵自路旁站起了身,體內真氣催著藥力在身體轉了一個周天,手腳四肢,渾身筋骨立時恢複如初。


    循著來路往回走,少刻時分便回了先前何有道藏身的宅子當中。


    宅子外麵,青龍幾人的屍體已經讓丁勝埋了,劍也收了回來。


    這宅子中收拾的倒也幹淨,公冶和將何有道、丁勝二人關在一間廂房裏,那何有道身上傷重,加上一番逃命又使他疲累不堪,倒在榻上便睡了過去。


    丁勝亦是困意難捱,靠坐在床榻之下,蜷著著身子也打起了盹。


    見了何有道,他強撐怒意,拱手與公冶和道:“師父......”


    公冶和抬起手來抓住沈淵手腕,打斷了說話,隻見他神色凝重,與沈淵沉聲道:“此時距天明約莫還有一個多時辰,你須天亮之前,將月瑤那丫頭帶過來,倘若我犯了瘋病,神誌不清,指不定會做出甚麽事來,萬萬不容有失!”


    沈淵知道輕重,也是正好他實在怕忍不住將何有道的狗頭砍了下來,應了一聲轉身便走。臨去時,公冶和與他說這院子後頭有快馬,沈淵牽了來,揚鞭而去!


    沈淵馬不停蹄,待到了潼關,沈淵卻是發起愁來,此刻城門緊閉,沿著城池轉了一圈,倒是尋見一個小水門,可此刻亦是關著。


    抬頭遠眺,隻見那東方已然墨色漸退,沈淵不禁有些心急。


    心道:“距離城門大開之時,至少還有半個時辰,這該如何是好,實在不行便隻能攀城而入了。”


    正想著,便聽得吱呀一聲,那城下的水門竟開了,沈淵見了大喜,牽著馬便要湊到門前。不過這門才開了半扇,便聞見一股臭氣熏天的味兒來。


    沈淵伸著指頭堵了堵鼻子,眉頭微皺,隻見從水門裏頭連著出來幾輛驢拉的糞車,領頭的糞夫見了沈淵,欠了欠身子,道:“小哥是著急進城?”


    許是見著沈淵麵善、並有焦急之色;又許是這日子枯燥,見了這後生沒來由的熱心腸,那糞夫竟與沈淵攀談了起來。


    雖然這臭味濃重,但沈淵害怕失禮,忙放下指頭,不由吸進這“木樨香”,頓時可謂是“神清氣爽”!


    拱一拱手道:“正是,在下有急事,須到城裏接個人出來,隻是苦於進不去城裏。”


    那糞夫聽罷,上下又打量了一番,問道:“小哥不是本地人?”


    沈淵道:“在下並非本地人士,我身上這事情緊急,一句兩句也是說不清楚,勞煩尊駕相讓。”


    那糞夫叫後邊的弟兄停了一停,那守門官也發覺前頭異樣,捂著口鼻走了出來問那糞夫:“恁的如此慢,快些去罷!否則少時天亮,豈不要這街上盡是這臭味兒來!”


    糞夫是個熱心腸,與那守門官道:“老劉,這小兄弟有急事,欲從城裏接個人出來,通融通融。左右半個多時辰之後那城門也開了,想來這小兄弟若非真的急切,也不會繞到這兒來。”


    那守門官亦是打量著沈淵,沈淵不敢過多耽擱,從懷裏頭的錢袋子中掏出幾個錢來塞到守門官手上,道:“在下確有緊急的事,家中老爺子病重,往常醫治的大夫正在這潼關裏頭,老爺子又隻認此人,沒奈何這才連夜趕來,還請大人通融一二。”


    守門官手上掂了掂,打眼一瞧便能看得出沈淵是個江湖人,可瞅其模樣也實不似個惡人,雖說背著劍,可這年頭走江湖的又有幾個不帶著刀劍的?


    “且去,我這門就開著,回頭你自便即是。”


    守門官將錢收了起來,道,“也虧得如今是個太平世道,否則本官定要細細查你,免得是個敵軍細作。”


    沈淵賠笑謝過,牽馬進了城,直奔客棧。


    到了客棧見了林月瑤,將事情經過大概齊說了一通,林月瑤心中雖然有些氣,但始終是一個識大體的姑娘,知道輕重,隻是問道:“你與我再回去,那南絮師姐那邊豈不是要耽誤了見麵?”


    “此事暫且不提,南絮姐姐是個明白人,定知我的難處,”沈淵無奈笑了笑,道,“再者說來,倘若師父那邊沒了別的隱患,我還可以再快馬加鞭返回來,總之無礙便是。”


    這話聽得林月瑤心中起了醋意,可她溫婉的性子,使她在這兒女之情上含蓄了許多,那心底的情意總是說不出口。


    神色微微一黯,又怕沈淵發覺,忙道:“事不宜遲,那咱們快些走罷!”


    沈淵點一點頭,隻道了句這是正事,即一並出門而去。隨即隻見沈淵翻身上馬,朝著林月瑤一伸手,林月瑤臉頰頓時泛起紅暈,搭手過去。


    接著便覺得自己身子一輕,在一眨眼林月瑤卻發現自己已然坐在馬背上,身後沈淵呼吸勻稱,雄厚的氣息打在耳邊,直教她心裏頭小鹿亂撞。


    正所謂“竹葉壞水色,郎亦壞人心。”


    也不知怎的,那日與沈淵初見時,這身影便再也走不出林月瑤的心,如今在馬上又這般親近,讓她實在是又羞又喜,心裏發著願,暗自念道:“若是能將此時定格,該多好呀!”


    想到這兒,那臉上就如同掛了紅霞一般,又紅又燙。


    沈淵卻是混不察覺,他此時心思全在公冶和身上,隻盼著能盡早趕去,倘若晚了,師父那瘋病一犯,指不定會發生何事。


    師父這瘋病每日固定要發一次,大都是日出之後,可犯病的症狀卻不盡相同,時而驚懼軟弱,恍如三歲小兒,時而暴怒嗜殺,仿佛出世老魔!


    與那何有道在一處,沈淵倒是不擔心師父控製不住自己這殺心,反正殺了何有道、丁勝師徒,也不妨事,雖然身上這毒解不了,但至少師父沒有性命之憂。


    倘若師父變得如三歲小兒一般,那才是危險!


    何有道雖身上有傷,卻不妨礙他用別的手段,到時候讓他害了師父性命,當真是罪過了!


    二人一馬,一刻不停,也虧得路途不遠,此馬也算良駒,即便如此,來回這麽疾馳,細瞧之下,那馬嘴巴也起了些沫子。


    待到了地方,隻見大門敞著,院子裏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見此情形沈淵不由心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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