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陳三是怎麽和這金威扯上關係的,說來倒也令人氣憤。這陳三幾年前與金威算是相熟的酒肉朋友,那時候陳三還沒有這麽窮,家境頗好,手裏頭有那麽些閑錢和狐朋狗友們瀟灑。而這金威覬覦陳三家那塊地已久,加上他娘子長得也不錯,便夥同別人在賭場上陰了陳三一手。那一回陳三把家業輸了個精光,自己手裏隻剩下了祖傳的破屋。


    家徒四壁的陳三隻得去做采藥人的行當,日日在牛岐山附近辛苦采藥。但時至今日,陳三欠金威的錢還沒還清,這金威也會隔三差五地來他家中索要利息。雖然窮,但陳三底線還是有的,他手中那張祖傳的地契是絕對不能交出去的,連地契都丟了,他還有什麽臉去見列祖列宗?


    “你問我想幹什麽?哈哈哈哈,你看我想幹什麽?”金威譏諷著大笑了幾聲,伸手在陳三娘子光滑的臉蛋上捏了一把。


    “你!!有話好說,不要欺負我家娘子!”陳三見娘子被摸,雙眼一瞪,吃了金威的心都有,但還是忍住了。


    “好啊,我就把話放這了,今天你要不是把錢還清,這地契,還有你娘子我都得帶走。”金威眯了眯眼。


    “欠條上可,可不是這麽寫的!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陳三急了,話語有些淩亂。


    “哦?你再仔細看看欠條上到底怎麽寫的。”


    “怎麽可能……”陳三急忙從內衣兜裏找出一張紙條,那是他在幾年前簽下的欠條,一直被放在衣服的最裏麵,從未離身。


    陳三展開紙條,還沒來得及看清上麵的內容,一陣黑影靠了過來,紙條一下子就從陳三的手指間被猛地抽走了。


    “你!!”陳三傻眼了。


    金威身後的彪形大漢拿著那張欠條,走回到金威身邊,把欠條交到了金威手裏。


    “哈哈哈,我隨口說說你就真的把欠條拿出來了!陳三啊!你現在落得這幅樣子也不能怪別人,隻能怪你自己傻,知道麽?”金威抓著那欠條,仰頭大笑起來,隨後將那欠條揉成了碎片,扔到空中,隨風飄落。


    “金威……我,我跟你拚了!!”眼神中滿是絕望的陳三怒喝了一聲,向金威衝了過去。


    金威翻了翻白眼,身旁的大漢立刻擋在他的麵前,抬起一腳,重重地踏在陳三的臉上,把陳三踹翻在地。陳三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那一腳力道巨大,直中他的麵門,鼻梁差點斷了。鮮血從他的鼻孔中噴湧而出,撒了一地。


    “搜他的身!那二十兩銀票應該還在他的身上!”


    話音剛落,陳三就感覺到幾隻粗糙的大手在他身上胡亂地摸來摸去。陳三咬著牙,暗叫不妙,那二十兩銀票被陳三放在藥兜裏,剛回到家裏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片刻之後,那兩個大漢踩爛了陳三的藥兜,發現了裏麵的銀票。


    “他怎麽知道我有二十兩銀票的?”陳三忍著臉上的劇痛,心中不禁疑惑,細細地回憶了一番,也隻有一個人知道。


    “定是那藥店掌櫃!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告訴了金威!”


    恍然大悟的陳三咬牙切齒,氣得雙手捶地,眼裏閃著淚光,然而這一切都沒用了。


    “為什麽!為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陳三內心嘶吼著。


    拿到銀票的金威很是滿意,他晃了晃手裏的銀票,分了一半給身後的大漢。他一邊抓著陳三娘子,一邊轉身,並在一名大漢耳邊輕語道:“我先回府了,你們兩個今天務必要把他家的地契找出來,就算掘地三尺,把房子拆了,也要給我找到。事成之後,我金爺重重有賞。”


    “是,金爺!”那名大漢眼睛亮了。


    金威硬拖著陳三娘子,準備離開院子。


    “相公……救我!”婦人臉上滿是淚水,她看到倒在地上的陳三,內心無比的絕望。雖然跟陳三在一起的生活很清貧,但這麽久了,總是有些感情的。無奈金威的力氣也很大,不是她一般婦道人家能夠比擬的。


    “娘子!!”陳三嘶吼著,然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金威把他娘子拖出院子,消失在視線中。


    “娘子……對不起。”陳三眼睛灰暗了下來,喃喃道。


    金威離開之後,那兩名大漢跨過陳三,正準備進屋。


    “你……你們要幹什麽!”陳三猛地想起屋裏還有地契,他抱住一個大漢的腳脖子,嘶聲力竭地喊道。


    “廢人不要多事!”大漢一臉不耐煩,一腳踹在陳三的臉上。陳三臉上紫了一大塊,鼻血頓時又噴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襟。


    “你們,你們不是人啊!那地契是我祖傳的啊!沒了地契,你們還不如現在就把我殺了!”陳三倒在地上哭喊道。


    大漢沒有理會陳三,從他身上跨了過去,進了屋子,一陣翻箱倒櫃。盆盆罐罐破碎的聲音從屋裏傳來,陳三在屋外看著,卻隻能幹流淚。


    “強盜啊……強盜啊……”陳三哽咽道。


    “大哥,床上還有個人!”搜尋了一陣之後,兩人之中較黑的大漢從臥房裏走了出來,白大漢皺了皺眉,跟著黑大漢進了臥房。隻見一個頭發淩亂,上身赤裸的青年躺在床上沉睡著。


    “把他扔出去!好好給我搜床底下!”白大漢發話了,隨後轉身離開了臥房。黑大漢聞言,朝那青年走了過去,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正想把他從床上給拉下來,誰知那青年的另一隻手仿佛條件反射般地抬起,死死地抓著黑大漢的手臂。


    黑大漢一驚,這是怎樣的警覺性!他放開抓著青年的手,想要掙脫那青年的另一隻手。可那手宛如鐵鉗一般,越是用勁,越是抓的緊。黑大漢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可就是掙脫不開,他再一次被眼前這青年的力量給震驚了。


    “你們是誰?”


    一道冷冷地聲音從床上響起,青年驀地睜開雙眼,盯著被自己抓著的大漢。


    “你!先放開我!”黑大漢臉上呈現出痛苦的神色,他憋紅了臉,用足了勁,無論如何都掰不開青年的一隻手。


    這青年便是足足昏迷了一天的賀鼎。


    其實之前賀鼎就已經從脫力脫水狀態恢複了過來,他睡到現在隻是因為自己太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覺,同時補充一些的真氣。但對於屋外的事情他是不清楚的,隻依稀聽到了一些片段,直到黑大漢抓住他的那一刻,他才徹底的醒了過來。


    “你們是誰?”


    “大哥!”黑大漢臉孔扭曲著,向屋外喊道。


    一個體形同樣健壯的白臉大漢出現在門口,他看到屋裏的景象,先是一愣,隨後大吼著,提起拳頭便向賀鼎打來。


    賀鼎看著那拳,在他眼中宛如被放慢了一般,這一拳蘊含的力道,速度,以及能所達到的位置,都在那一瞬間被賀鼎清清楚楚地洞悉。


    原來這就是修真者和凡人之間的差距麽……賀鼎不禁想到。就算沒有莽牛勁,賀鼎單靠這驚人的動態視力,也能輕鬆地對戰十個成年男子。賀鼎現在非常的自信,進入築基中期的他,單是肉體就是凡人無法相比的。


    賀鼎身體一偏,輕描淡寫地躲過這普通人難以承受的一拳。而白大漢更多的是吃驚,這一拳他幾乎使出了拳力,本以為能重重地砸在這青年臉上,讓他失去意識。事實卻是被他輕鬆側身地躲過!


    白大漢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子沒刹住,整個人砸進了床邊的櫃子裏,櫃子裏的碗劈裏啪啦地碎了一地,升起一陣煙霧。


    “我最後問一次,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草你娘的!”黑大漢怒罵了一句,噴出許多唾沫星子。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砍向賀鼎抓著他的手。


    賀鼎見對方動刀了,也識相地在刀砍到的一瞬間放開了手。隻見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丹田中的真氣開始運轉,迅速地匯聚到他的手臂。


    黑大漢一刀揮過,還未來得及收力,隻看見那青年揮出了拳頭。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開,然而那拳竟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下一瞬間,那拳頭出現在了他的下巴處,此時他的腦子裏隻剩下了一個想法。


    這還是人嗎?


    賀鼎幹脆利落地一拳轟擊在那黑大漢的下頜,那一拳蘊含著少許真氣,在觸碰到大漢的皮膚的刹那,力量便隨著骨頭四散了開去,大漢頜骨承受不了這股力道,瞬間粉碎。黑大漢的下巴被砸得嚴重變形,所有牙齒伴隨著鮮血從嘴裏飛了出來,他整個人飛了起來,隨後又重重地落在地上,昏死過去。


    “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賀鼎看著自己的拳頭,感覺自己並沒有使很大的力氣,這一拳純粹的隻是想把那大漢給打暈的,沒想到把人給打了個半死。


    “二弟啊!”從櫃子碎片堆裏爬起來的白臉大漢看見兄弟被一拳打的不成人形,痛心疾首地大喊了一聲。憤怒湧上他的心頭,隻見他眼裏冒出血絲,渾身的肌肉都繃緊著,恨不得想要將賀鼎撕碎。


    “啊啊啊!!”白大漢抄起地上的木凳,用盡全身力氣劈頭蓋臉地朝賀鼎拍去。


    若是換了普通人,挨了這下不死也得殘廢。


    但賀鼎不是普通人,他現在是修真者。


    “你這是白費力氣。”賀鼎毫無表情地說著,伸手擋在頭頂。那木凳砸在賀鼎的手臂上,砰的一聲炸飛開來,木塊四散飛去,而賀鼎的手卻毫發無傷。


    “你……你是修仙者!!”此時白臉大漢恍然大悟,他有幸在幾年前見識過一次修仙人士的強大,雖然隻是築基期,但與凡人依舊有著天差地別的力量。


    此時他看著賀鼎的眼神就如同看見惡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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