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開所有車輛的風衣男子,對著曲元新鞠躬,可能是在答謝他先前刻意提醒了他一句,但是很顯然,對方即使沒有曲元新開口警告,也可以從容不迫的渡過難關。


    曲元新不由心想,這人究竟是誰?他的身手,就如同電視電影當中的高手一樣令人瞠目結舌。


    鞠躬過後,那人走遠。


    留曲元新一人在這入夜的城市裏感受著漫天大風的吹拂。


    此時台風依舊在海上停留,未曾正式進攻,甚至漆黑的天空都不曾落下一滴雨水,十分的反常,倘若當真四個台風一同進攻,怕是這一座城市要遭殃了。


    將心思收回,曲元新刻意找到了一處天橋下,觀察四周確定是監控死角以後,將身後跟隨了自己多年的破爛背包放了下來。


    取出盛有聖水的小水壺,以及一雙手套,一雙鞋子,甚至還有一件長袖大衣,在綠化草叢裏換上衣服以後,將剩餘的東西盡數藏在了綠化帶裏,這才又一次撥打了梅花凋零的電話。


    淩梅在私家車內等待,也想過回撥電話給曲元新,可曲元新的電話此時根本無法追蹤,連個來電顯示都沒有,無奈之下她隻能幹等,甚至還會時不時的露出無奈的冷笑。


    畢竟對方是騙子的可能性太高了,但即使如此,她依舊想要嚐試,隻因從小到大,對她有真正養育之恩的,不是那不靠譜的父母,而是這位年事已高的奶奶。


    她趴在方向盤上,感受著內心一陣又一陣的悲哀。


    這時副駕駛座的車門從外麵被打開,有一位身穿白色短袖黑色長褲的壯碩男子進入了小車,他的入座,讓整座車輛都矮了一截。


    那人看了一眼默默無言的淩梅,無奈的搖搖頭,說道:“身後的同事都安排好了,那個人找你了沒?”


    淩梅沒有言語,男子算是收到了答案,沒有繼續再問,隻是再等。


    就在淩梅感覺自己是被耍了準備回病房的時候,手機突然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


    她立刻拿出觀看,來電顯示為空,她便清楚的知道,那個“騙子”又一次聯係她了。


    副駕駛座上的男子立刻說都:“接起來,問問他。”


    淩梅照做,接到的電話以後她就開始一個勁的點頭說好,很快電話掛斷,淩梅麵色堅定的說了一句:“強叔,你來開車,就在三條街區以外的天橋下麵,往東走!!”


    “好!!”男子迅速下車,向身後的兩輛車給了一個信號,隨後和淩梅互換了座位,立刻驅車前行。


    淩梅家裏確實有錢,但有錢並不代表著人傻,她在看到世界一夜之間有了科技大爆炸以後,總想著是否龍國也有朝一日可以在醫學上有所突破,在民間四處尋找赤腳醫生求醫,也是她為了讓奶奶活命的無奈之舉,畢竟坐以待斃,唯有死路一條,若是拚了命的大海撈針,誰又知道是否真的可以遇到奇跡呢?


    之前也遇到過幾次騙子,她卻沒有絲毫的懼意,隻因她身邊有強叔這類人保駕護航,相比較下,她更怕一次次的失落,一次次的被勾起希望,又一次次的墜入深淵。


    “強叔,我看到他了,應該就是那個戴麵具的人。”淩梅白皙的小手向前方一指,果然,在車燈掃到的位置下,有一個身穿黑色長袖的高大男子戴著麵具站立大風當中。


    被叫做強叔的男子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是在部隊裏待了大半輩子的人了,甚至還曾服役過國際維和部隊,真刀真槍的在戰場上和敵人在槍林彈雨中廝殺過,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沒有殺氣,但是莫名的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僅僅隻是感覺,可強叔的感覺卻是救了他無數次了。


    強叔沒有立刻停車,而是在即將靠近的時候突然的選擇加速,用車頭朝著對方的身軀狠狠的衝撞而去。


    這一動作嚇得副駕駛座上的淩梅花容失色,更是驚聲尖叫了出來。


    強叔眼神當中閃過一抹精光,極限操控車子,就在車輛即將觸碰到對方的身軀的時候,突然打了一下方向盤並且猛踩刹車,讓車輛錯過車頭的同時以車身擦向對方的身體。


    他很有經驗,又是信心十足,他相信,自己的這一舉動,可以輕易的震懾到對方,若他真的是騙子,這一次敲山震虎,足夠讓他乖乖知難而退了。


    可是結果卻並非強叔所想的那樣,隻見那名戴著漆黑烏鴉麵具的神秘人,竟然在車子靠近之後,忽然微微彎曲了膝蓋,隨後身體猛然向上做了一個原地起跳的動作!


    車輛向前甩去,那人的身體卻是猛然向上躍起,竟然以極為恐怖的彈跳力,直接是一躍跳出了強叔的視線範圍,隨後兩人便聽到車頂傳來了一聲悶響!


    “砰……”


    驚慌失措的淩梅當場嚇得臉色慘白,驚呼道:“強叔,你幹什麽,他怎麽樣了!!?”


    “他沒事,你下車看看吧。”強叔說話的時候表情鎮定,但內心的驚訝唯有他自己一人知曉,在他看來,對方剛才展現出來的彈跳力,足夠和米國職業籃球賽的那些運動健將相媲美了,一個能夠擁有這等彈跳力這等好身體的人,為何要淪落為一名在網絡上騙錢的小騙子?


    帶著疑惑,他也下車了。


    兩人從正副駕駛座出來,遠處另外兩輛車則在相隔一條街以外的紅綠燈處等待,風很大,風聲很響。


    二人同時抬頭望向車頂,發現那名戴著漆黑烏鴉麵具的男子,正半蹲在車頂上,腳下已是將車頂踩出了一個下凹。


    他緩緩轉過漆黑的烏鴉頭顱,冷冷一笑:“你們兩人,誰是梅花凋零?”


    被這麵具人陰沉的聲音嚇到,但淩梅還是成功的將自己的緊張隱藏起來,開口鄭重的說道:“我叫淩梅,就是梅花凋零,這是強叔,剛才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曲元新從車頂一躍而下,落地之後發現那名強叔似乎警惕心很高,對他這樣大幅度的動作很是警覺,不由多留了一個心眼,斷定此人的身份恐怕就是類似保鏢一樣,不僅如此,天空當中逆風飛行著一隻他人看不見的烏鴉充當了曲元新的眼睛,在上空俯瞰大地,將所有隱藏在周圍的人盡收眼底,讓他們無所遁形。


    那藏匿在一條街以外紅綠燈處的兩輛車顯然已被曲元新發覺。


    這兩人一上來直接開車來撞,讓曲元新也始料未及,不過好在烏鴉麵具已經改變了他的身體,戴上麵具以後的身體素質就相當於一個國家級運動員,他可以感受得到自己能夠做到的極限是多高,因此才會選擇向上彈跳。


    看著車頂被踩得凹陷下去的一台白色mini,曲元新又陷入了沉思當中,這女人不是很有錢嗎?印象當中也該是開一輛豪車過來才對,誰想竟然隻是一輛mini,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關鍵的是,她究竟是騙子,還是真心想要求醫的?


    淩梅自知理虧,先道歉一番,隨後就直入主題,詢問曲元新治療的事情。


    曲元新也沒有過多的賣關子:“我的治療方法是用藥物進行治療,這水壺裏裝的,就是我說的藥物,喝下去以後,癌症不是問題。”


    見聽這一敘述,又看了看那廉價的兒童水壺,強叔的身軀輕輕的向淩梅貼近了過來。


    淩梅沒有著急,隻是她看到這一點都不精致的破爛水壺以後,臉色也非常的難看,詢問道:“需要治療多久才能夠有起色?”


    “一口下去,立刻可以見效。”其實,曲元新自己也沒底,他可是在湖裏喝了許許多多的聖水才得以康複,現在這水壺裏的聖水是否能夠將癌症全部清除他不清楚,但至少會有起色,可以緩解對方的病痛以及限製住癌細胞發展擴散。


    可誰想,淩梅聽聞此言,直接露出怒容,頭也不回的就準備上車離開,那強叔冷冷的瞪了一眼曲元新,也隨著準備離開。


    曲元新冷笑一聲:“什麽意思?”


    淩梅也幹脆,根本沒有回答他的意思,直接坐上了駕駛座,啟動了引擎。


    眼看自己的第一單生意即將遠去,曲元新卻是嗤之以鼻,笑道:“有趣有趣,我還以為真是什麽孝子,原來也隻是裝裝樣子的戲精,特地跑來這裏,可看到藥水裝在破爛水壺裏以後扭頭就走,怎麽?試一試的機會都不給?”


    車輛向後迅速倒退隨後又猛然刹車,強叔可以看見,淩梅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別信他,再厲害的藥,也不可能立刻見效,這小子越說越玄乎了,我們回去吧,他再廢話,強叔幫你出頭。”


    “不……強叔……”淩梅強忍住眼淚,說道:“我想試試……”


    說罷,這姑娘拉下車窗,開口喊道:“我不可能直接帶你這麽不靠譜的藥去給奶奶用,你有沒辦法在這裏試驗一下,如果讓我見識到了藥的神奇,我就信你。”


    “嗬嗬,這還不簡單?”曲元新直接來到車頭的位置,雙手按在引擎蓋上,對著副駕駛座上的強叔露出一抹冷笑:“你帶刀了吧?”


    “什麽意思?”


    “你用刀往手臂上劃一道傷口,我用藥水給你治療。”頓了頓,曲元新繼續神秘的,一字一句的說道:“立,刻,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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