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恙家的洗手間構造比較奇特,有兩道牆夾著一個小小的洗手台,隻要是個成年人,就可以手腳並用輕而易舉的爬上去,並且在上麵支撐許久。


    想不到這奸夫竟然把吊頂給推開了,把自己塞了進去。


    若不是胖子的母蟲麵具,恐怕還真的找不到這貨,到時候女人生氣出門,把人都引走,這奸夫再趁機逃出去,一切就都神不知鬼不覺。


    隻是他們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有個胖子竟然可以看穿牆體,將奸夫給找了出來。


    胖子帶著張恙的兒子在走廊裏玩耍,屋子裏殺豬一樣的叫喊,引來了無數鄰居觀望。


    胖子把孩子的耳朵一捂,怒喝一聲:“看什麽看,沒見過吵架呀,再看老子扣出你們的眼珠子。”


    鄰居們看這胖子凶神惡煞很是社會,紛紛走遠。


    直到半個小時以後,屋子的門才打開。


    胖子以為張恙出來以後會濺一身血,誰想隻是臉色陰沉了一些,其他的一切安然無恙。


    胖子探著頭看了一眼,發現奸夫正被張恙的老婆死死的護在身後,似乎被打了幾拳,眼睛都打腫了,但傷勢並不嚴重。


    張恙用低沉的聲音看了一眼玩遙控車的兒子,問道:“你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


    孩子回答了張恙的話:“我不喜歡爸爸。”


    張恙仿佛遭到了五雷轟頂,麵如死水,上前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兒子的頭,欲言又止,最終帶著一個背包,和胖子一起離開了。


    在電梯裏,胖子嚇得都不敢說話,不過眼尖的他察覺到了,背包裏似乎放著的是錢,滿滿一個背包的現金,這家夥,還是靠譜的,離開的時候還知道把承諾給胖子的錢帶上。


    “走吧,去醫院。”張恙聲音有些沙啞,雙目通紅,似乎在強忍著悲傷。


    胖子則說道:“兄弟,你以後,怎麽辦?”


    “我以前經常加班,回家以後基本上兒子都睡了,早上起床以後立刻又去上班,一天到晚,沒什麽機會見兒子,所以兒子對我比較陌生,我……”張恙說道傷心處,已經泣不成聲:“我特麽就想有了麵具之後……能夠賺錢多陪陪老婆孩子,我就草了,他們連機會都不給我哇!”


    “兄弟……”


    “沒關係,現在剛好幫我下定了決心,可以跟著曲元新大幹一場了。”張恙仰頭,望著電梯的天花板,就像是在眺望天空一樣,他狠狠的說道:“老子要賺大把大把的錢,要讓她後悔到吐血!!!”


    “好樣的,這才像話。”胖子上前勾著張恙的肩膀,這兩個家夥,今天是第一次見麵,就忽然好像患難兄弟一樣的有了羈絆。


    電梯到了,胖子第一個走了出來,回頭一看,張恙沒出來。


    胖子問:“兄弟,怎麽了?”


    “你幫我堵一下門,老子哭一會。”


    “……哦。”胖子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擋住了電梯門,留下張恙一個人在裏麵嚎啕大哭,胖子還按住了電梯,上下不得,一直開著門,直到五分鍾後,有人來了,張恙的哭聲才停止。


    張恙就像是一個狼狽的流浪漢,匆忙的用袖口擦拭了一下淚水,然後像是沒事人一樣的走出了電梯。


    他道:“走吧,去醫院。”


    “走。”


    餘市第一醫院,夜色下的醫院內,就像是永不落幕的舞台,時時刻刻都在與死亡做對抗,爭分奪秒,救治傷員。


    一輛車停靠在醫院門外,並未進入醫院內部,從上走出了兩名男子,一路直入醫院。


    問路時,護士的表情有些怪異,兩人都有所發現。


    “胖子,怎麽了?”


    “我之前氣瘋了,鬧事了,雖然當時戴著麵具,不過身材似乎被認出來了。”


    “有戴麵具就會好一些,我找個朋友谘詢一下,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胖子暗暗點頭:“等下會有警方的人過來,我不得不隨他們走一趟,我打死不認我是麵具人,就說去找你借錢了。”


    “好。”


    “就怕當時我用麵具的能力太匪夷所思,他們會……”


    張恙也察覺了,連忙問道:“曲元新什麽時候過來。”


    “這……不清楚,但是他承諾過,我相信他一定不會不管我的。”


    兩人無奈,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病房內,方母已經安然睡去,她的腿被碾壓造成了粉碎性骨折,在接受治療的時候還一個勁的喊自己沒錢,在擔心兒子。


    折騰到了現在,才終於安靜下來。


    胖子看著母親的樣子,想哭又不得不忍著,他和張恙對視一眼,今天,他們兩人,都是倒黴鬼。


    胖子溫柔的看了母親十分鍾,短短的十分鍾,對他來說是這一段時間過的最安逸清淨的十分鍾。


    隨後,就有警方的人傳喚,帶走了胖子。


    “張恙,幫我照顧一下我娘。”


    “好。”如果是之前的張恙,這一聲好將會說的心不甘情不願,但是現在,他這一個“好”字,就是一個承諾。


    他們兩人都必須要等,等待曲元新將他們帶往新世界。


    畫麵轉動,一處漆黑的空間。


    四周有光芒突然四射延伸出去,有一個意識體幽幽的轉醒。


    “我是誰,我在哪裏?”這個意識體開始自問自答,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的消散在空氣中,就好像一堆泡沫逐漸的破裂,最終將會化為虛無一樣。


    本能的他開始尋找能夠保護自己的掩體。


    這是一條夜色下的街道,行人來往無數,燈紅酒綠的都市真是美好。


    然而他卻像是幽靈一樣,無人能看見到他,他也觸碰不到任何人。


    他感覺到了恐懼與慌張,但內心帶著一股傲氣,他不怕死,但卻不甘就此消亡。


    最終,他找到了一個讓他感覺到暖和溫暖的地方——手機!


    一個路過的男子,正打著手機,與手機另一邊的人愉快的聊著。


    他靠近過去,感覺到這個手機就如同是冰天雪地裏的一個大暖爐讓他感覺到十分親切,他輕輕觸碰手機,隨即發現,自己的身體驟然收縮,竟是忽然之間收縮進了這一部手機裏。


    “我究竟是誰?”這個意識體沉浸在手機內部,便可感受到手機內存裏的所有東西,這些原本該是數據,該是無法觸碰到的東西,此時卻好像是實體一樣讓他輕而易舉的閱讀與理解。


    短信,電話號碼,照片,以及通話記錄,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麽的清晰,隻要想要看,一切都會自動的呈現在眼前。


    這個意識忽然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有一段記憶發了瘋一樣的湧進他的腦海中。


    初始之地,麵具,絕境,以及……數據!


    對,他進入了初始之地,然後穿越到了一個詭異的世界,他的肉體消散,化作了一堆數據!


    他用盡渾身解數,但依舊還是沒能阻止自己解體,代表著他身體一部分的數據流失了,也就是說,他這一個完整的數據,丟失了一部分,導致記憶出現了缺失。


    這一部分數據,隨著網絡流傳到了世界各地,可能掉入了某個人的計算機硬盤的角落,有的可能還在網絡上漂浮著。


    “啊啊啊!!”這個意識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有些惱怒,他開始咆哮。


    他的發怒,讓宿主,也就是他所躲藏的這一部手機出現了故障,前一秒還愉快聊天的男子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機中斷了通話,並且開始發燙。


    “我去,怎麽回事?剛買的手機,壞了?”手機主人一臉的苦澀,手機黑屏,隻得嚐試重啟,還好,重啟過後,手機恢複了正常,隻是有些奇怪的是,手機屏幕的左下角,有一個眼睛的圖案,很可怕,就像是有人在盯著他一樣。


    起初,手機主人以為是手機的壁紙出現了問題,幹脆換了一個壁紙,結果奇怪的是,這個眼睛依舊存在,好像就印在了這個屏幕上,無論如何也無法消除。


    被這一隻眼睛看的有些心裏發毛,手機主人趕忙的將手機屏幕關閉,放進了口袋裏,大熱天打了個一個冷戰,一臉晦氣的想要趕緊回家。


    而他的手機裏,那個意識體則是在快速的進行學習,並且嚐試聯網,尋回自己其他的記憶數據,讓自己恢複完整。


    可惜,他遇到了麻煩。


    當他連接網絡的時候,他如同是魚入大海,仿佛網絡上的一切他都可以輕易的去操縱,去觀察,但他僅僅連接網絡三分之一秒而已,就感受到網絡世界上四麵八方各種詭異數據朝著他湧來。


    病毒!


    網絡上流傳著各種各樣的病毒,就如同在一個虛擬的城市裏,彌漫著的惡臭味,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是致命的!


    “我必須要想辦法,讓自己先穩定下來,然後變得強大,這才有機會前往網絡世界找回自己的記憶,所有的數據,我都可以進行吞噬,然後擴大我的數據容量,數據容量越大,我就越強大,但從另一方麵來說我也是脆弱的,因為這部手機的主人若是找到了我的這一部分字節內容,把我刪除,我將會永遠消失,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要想辦法。”


    與此同時,在地球的另一端,米國政府總會內部,最高機密的指揮部,一個浮現在半空中的虛擬人物頭像睜開了眼睛。


    一旁,一名操縱電腦的男子疑惑問道:“怎麽了,夏娃?”


    “剛剛有一個瞬間,我感覺網絡上有人監視到了我,僅僅三分之一秒,但讓我產生了恐懼。”


    “夏娃,網絡世界裏,你是無敵的,你不需要對任何人任何物感到恐懼,你知道什麽是恐懼嗎?”


    夏娃說道:“我以前隻是從文字方麵和圖像方麵去理解恐懼,不太深刻,但就在剛剛,我第一次體會到了恐懼,深刻的恐懼!”


    是誰,能讓米國所謂的高科技人工智能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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