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西失去意識的這一段時間裏,山田劍道館的學徒們紛紛拿出手機與他合影,擺出各種有趣的姿勢,而流火樹則被王猛安排在加藤西身邊,收取合影費用,一人一百狗國幣,簡稱狗幣。


    王猛的意思很明顯,賺到錢以後,想辦法再偷渡回國,這狗國沒法混,尤其是他還參與過擊殺狗國特種部隊,這事兒若是敗露了,那怕是必死無疑了。


    “喂,流火君,山田師姐呢?”


    流火樹正在組織紀律:“一個個來,一個個來,先給錢再合影,師兄,你別脫他褲子呀,這樣不好,哦?你說什麽,山田師姐?好像去後山了,可能去見師父了。”


    山田惠子確實是去了後山,但她並非是一個人去的,而是火急火燎的帶著王猛一起去的。


    前往後山的道路十分偏僻,有大小不一的石板鋪成小道,延綿向山上,此時小雨,兩人無傘而行。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王猛不解的問道。


    在前麵帶路的山田惠子,走路時臀型若隱若現,引人浮想聯翩。


    她撩了一下眼前的劉海到耳後,隨後轉頭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說揍那小子的事?打架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這個廢物隨便打打。”


    “我是說,你身體上散發出熱氣,是怎麽做到的?”


    “熱氣?”


    “你別想瞞我,剛才不僅僅隻有我一個人看得到,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王猛咧嘴一笑:“這個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麽就沒感覺呢?”


    “哼。”見他不說,山田惠子也沒有再強求,而是繼續前麵帶路,說道:“我帶你去見我的父親大人。”


    “哦。”王猛沒有排斥,畢竟到了人家的地頭,見見這個當家的老大也無可厚非,他順口就說出了自己的疑問:“聽說你父親受傷了,是劍道比賽的時候弄傷的嗎?”


    山田惠子猛然轉身,王猛一個措不及防,撞在了她柔軟的身上,頓時嗅到一股清香。


    “我父親在劍道方麵的造詣是全國屈指可數的,山田劍道館能夠發展至今天的規模,他功不可沒,可是不久前,他竟然重傷歸家,讓大家都很意外,問他,他隻是說,劍道比賽中技不如人,受傷了。”


    “還真被我說對了。”


    “可惡,你可不可以聽我把話說完?”


    王猛聳了聳肩:“你說。”


    “父親的技術在犬國裏是頂級的,同水平的切磋較量當中,就算輸,也絕對不會輸的如此徹底,更何況,他身上的傷,根本不是刀劍的傷。”


    王夢微微點頭,明白了,其中有問題,他真的很想說,這老頭可能是給人戴綠帽子被抓到,被暴揍了一頓,因為理虧所以沒還手也沒敢說,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山田惠子輕輕搖頭:“我竟然與你說這些……走吧,去見見我的父親。”


    兩人一路再沒有多言,順著石板鋪設而成的小道,往山上走去。


    逐漸的,可以看到在半山腰處的一處宅邸,寂靜,安詳,置身於花海之中,好一處世外桃源。


    空氣清新,樹木鬱鬱蔥蔥,四下有雨滴沙沙作響的聲音,很有詩意的一個地方。


    正門的側方,有一個巴掌大的木牌,上寫著三個字:“山田宅。”


    這裏,就是山田惠子的家了。


    走入其中,無人接應,但山田惠子還是仰頭輕聲的喊了一句:“我回來了。”


    帶著王猛走入屋簷下,脫鞋入屋,王猛刻意的嗅了嗅自己腳,不知道為什麽沒了腳臭味,不過這更好,不然恐怕山田惠子會對他一臉嫌棄,那就很糟糕了。


    “進來,在這裏先等等。”山田惠子打開一個小廳的門,光線有些暗淡,這裏有一個矮桌,四周則擺放的是一些靈位以及一些書架,看上去十分的詭異,山田惠子示意王猛坐下之後,就拉開了一扇木門,走入其中,竊竊私語起來。


    偶爾可以聽聞房間裏傳來陣陣咳嗽聲,王猛聳了聳肩,開始觀察四周的情況。


    他發現,木桌上除了一些紙筆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幹淨整潔,而四周,除了一些書櫃藏書以外,唯一能夠引起他注意的就是一些靈位,以及在牆壁上掛著的一副圖畫。


    這畫似乎有些曆史了,上麵描畫的是一位開著雙刀的男子,麵對著成群的敵人,依舊麵露傲然笑容,可以見到的是,圖畫中,這個人的身體周圍有類似於氣流的東西在翻騰,令人不禁咋舌,這不就是加藤西所施展的技巧嗎?還有,在不久前的一段時間裏,王猛似乎也經曆過這種感覺。


    “體內,熱氣翻湧而出?”王猛嚐試再次施展,可惜,沒能成功。


    繼續觀察,王猛發現,在這幅畫的下方,用黑布蓋著一個東西,他本就是膽大之人,上前毫不客氣的將黑布掀開,震驚的發現,在這黑布之下,是一個武器架,在這之上,供奉的是一把刀鞘漆黑的武士刀。


    僅僅隻是看著它,王猛就感覺體內似乎有氣血在翻湧,有種想要將其舉起並且拔出刀來的欲望。


    “呼。”王猛趕緊將黑布重新蓋上,這才抑製住了自己的心魔。


    “太古怪了,碰到刀劍感覺不舒服也就算了,怎麽這一次光是看到就有些心煩意亂?”


    “咳咳咳……”這時,一陣咳嗽聲從房間裏傳來,木門被拉開,王猛看到的是一位臥病在榻榻米上的老者,正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


    “他是我的父親,山田龍太郎。”


    “叔叔好。”王猛乖巧的打了聲招呼,但姿態卻是顯得有些玩世不恭。


    他的聲音,被手機翻譯過後公放了出來,病榻上的老者微微一愣,轉動頭顱看向了他。


    兩人對視,足足有三秒之久,期間安靜的好似失聰了一般。


    終於,老者開口了:“惠子,你先出去。”


    “是。”惠子點頭之後,從此處離開,留下王猛一人與那老者繼續幹瞪眼。


    片刻後,老者說道:“金次郎,咳咳咳……是你殺的吧?”


    一番話,引出王猛內心深處的一段記憶。


    刀山與火海的世界裏,他與另外一個人扭打在一起,最終,那人被火焰焚燒致死,而王猛最終存活了下來。


    那人死去之後,身軀上方出現了兩個詭異的黑圈,王猛觸碰之下,進入了其中一個,再蘇醒過來的時候,他便在狗國了。


    引出這一段記憶之後,王猛立刻後退兩步,問道:“大叔,你說的是誰?我不認識。”


    “哼。”那人換上怒容,緩緩坐起,露出了纏繞繃帶的身軀,他氣息凝重,好似狂風一樣席卷而來,這是熾熱的浪潮,就好像有一團火焰狂風吹拂,讓王猛頓時汗如雨下。


    王猛險些有點支撐不住,這人的感覺,就好像父親曾經生氣時給他的感覺一樣,還有這莫名不知何處來的熱風,究竟又是什麽?


    他記得父親曾經囑咐過他,如果他有朝一日可以用身體引出熱氣,那就趕緊去找他,當時王猛討打的問了一句:“如果沒出現呢?”


    父親答曰:“那就永遠別參軍,免得給我丟人。”


    這裏麵有什麽聯係王猛一直不懂,如今,他似乎知道了些什麽。


    “山田館長,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


    王猛話沒說完,老者的氣息壓迫力更大了,雖然是無形的,但卻讓王猛不知不覺已經汗流浹背,牆上的古畫微微煽動,四周的靈位原地震動。


    忽的,王猛鬼使神差一般伸手就去抓那供奉在武器架上的一把黑鞘刀!


    當刀觸碰到自己身體的那一刻,一股清涼頓時席卷全身,好似炎熱夏日洗了一次冷水澡,透心涼。


    隨後,王猛手背上的紋身熾熱難耐,更有一股燥熱的氣息在臉頰上焚燒起來。


    隱約之間,他似乎看到有一個黑影從刀中飛出。


    “臥槽,這什麽東西!!”王猛驚叫。


    他沒看到的是,那病榻上的老者,艱難的伸出雙臂在半空中顫抖,用發抖的聲音說道:“好哇,真是令人羨慕呀!!”


    “啪嗒。”黑鞘刀落地,王猛氣息頓時消減。


    而這時,老者的氣息也歸於平靜了。


    “你是,龍國人?”


    “是,我想回家,不如你想想辦法?”王猛喘息之後,坐立在地。


    “金次郎,是我的關門弟子,從未對外人說過,這次我和他隨犬國秘密部隊出征,他入刀山火海,我往修羅地獄,他死,我傷,兩人什麽好處都沒得到,哎。”


    王猛突然跳了起來,原來他在刀山火海裏殺的那人,就是金次郎?


    還有,這個老者去了什麽修羅地獄,難道也是列車上的某個世界?


    “對不起,你可能認錯人了,說了這麽多奇怪的事情,我還是先出去吧。”


    “站住!!”


    王猛卻沒有聽他廢話的意思,執意準備開門離開。


    可這時,山田龍太郎卻是開口說道:“你究竟還想不想回龍國?我若將你的事情說出去,你必死無疑!!”


    這一次,王猛終於駐足了,但他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嘴硬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我在給你機會,一個回國的機會,隻要你幫我這一次,幫我山田劍道館渡過難關,我就幫你回國。”


    王猛陰沉著臉轉了過來,在安靜的房間裏與這老者對視起來,地上的黑鞘刀,如乖巧侍女,再無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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