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惠子聽聞王猛的話,感覺這個人的腦回路有些不正常,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我說了,樹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我怎麽可能視而不見?”王猛露用袖口擦了擦嘴,在拉麵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走出了大門。


    走出拉麵館,天氣正好,街上行人不少,但小巷卻是成了一個死角一樣的地方,基本上無人查看。


    “走了,別看,趕緊走,別惹火上身。”


    “太可怕了,大蛇會,據說狗國對他們的而行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惠子見王猛直勾勾的就衝著小巷走去,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王猛君,最好的方法是我們先想辦法還錢,大蛇會的人我們能不起衝突就最好不要……你,你幹什麽去?”


    一個陰笑回頭,王猛說道:“幫我看著,別讓人進來。”


    “你小心呀。”山田惠子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會與大蛇會的人打交道,而且還是將要與他們起衝突,她感覺自己的人生恐怕將迎來變化,但莫名的,她這一從小就做乖乖女的好孩子,竟然心底有了一絲期待,期待打破這一切陳規,希望有一個人能夠帶著她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我真的是瘋了。”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山田惠子還是小心的背對小巷,用苗條的身軀盡量的遮擋住這一片區域。


    大蛇會的六人正在圍毆流火樹,拳打腳踢之下,流火樹正如一條喪家之犬一般趴在那裏抱著頭,撅起屁股一動不動,任人打罵。


    小巷內忽然傳來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轉頭過去,發現是有一名身材壯碩的青年男子麵帶和善的笑容一步步的走來。


    “臭小子,還真的想要來管閑事是吧?”長發黑衣人冷笑著,也朝著王猛走了過去。


    他身後五名夥伴跟著壯聲勢,到了王猛跟前的時候,一個個抬頭望著他,露出了一絲不屑。


    “小子。”長發黑衣人抽出一根煙,吸了一口之後朝著王猛臉上吐出一個煙圈,冷冷說道:“你信不信,你今天是爬著從這條小巷裏出去的?”


    “我不信。”王猛依舊麵帶和善笑容,麵對這些人的威脅,竟好似是玩笑一般。


    那黑衣人笑了,隨即又道:“真是沒見過世麵的小子,在附近這一區域內,真的沒人能保的了你,知道嗎?我可以把你四肢打斷,再慢慢折磨你到死。”


    “嗬嗬,好像挺有意思的。”


    此言一出,這六人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望著他,提醒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這時,那挨打的流火樹才忍著疼回頭看了一眼,見到王猛被包圍,立刻驚呼道:“王猛君,你不用管我,我沒事的。”


    “放心吧,樹,我是誰他們不清楚,你還知道嗎?”


    “王猛……”流火樹一咬牙:“是我欠人家錢,是我不對在先,你真的不用管我,我沒事的。”


    “傻叉,你沒錢還天天請我這個大胃王吃飯,你這朋友,我認。”王猛一番話,讓流火樹鼻子有些發酸。


    “喂,小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蛋蛋踢碎,讓你哭著給我道歉說你錯了?”


    王猛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你們說夠了沒有?”


    “什麽!!?”


    “你們問了這麽多問題,威脅了我這麽多次,我都說不信了,你們還不動手,不如你們證明給我看唄,廢話連篇,卻又不付諸行動,我對你們很失望呀。”


    “你……”六人一個個咬牙切齒,其中一個小個子直接伸手抓住了王猛的衣領,隨即以一個標準的過肩摔姿勢拉住了他的手臂,想要將他翻倒,可誰想,王猛隻是在他的腰部輕輕一按,就阻礙了他力量的施展。


    “噢啦!!!”其中一人抄起地麵上的一根破舊水管,就朝著王猛的臉狠狠的砸了過來。


    “嘶……”那名黑衣大佬,停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五個兄弟對那不識好歹的家夥出招,剛剛吸了一口煙,低頭帥氣瀟灑地吐出煙圈隨後再抬頭的時候,他愣住了。


    “這……”


    麵前,橫豎倒下的是他那五名兄弟,而且一個個口吐白沫,已是失去了知覺。


    這黑衣人隻感覺自己仿佛是在做夢,這太不真實了,低頭吐個煙圈才幾秒的時間,兩秒,三秒?


    三秒鍾一個人能出幾拳?三秒鍾一個人對五個人,為什麽贏的會是這一個人?


    “你……這……我……”夾著一支煙,男子愣在了原地,眼看著麵前的男子,已是大氣都不喘。


    而王猛則是小心翼翼的踩著麵前五人身軀走了過來。


    “打斷我四肢,慢慢將我折磨死,嗯?”王猛冷笑:“讓我爬著出去?”


    香煙燙手了,這黑衣男子才回過神來,盯著這一步步走來的男子,怒而喝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大蛇會的人,我隻要一個電話,社團就會把你拉去喂狗,你個臭小子,你……”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在小巷內來回的蕩漾,流火樹感覺,這輩子能有這麽一個朋友,值了。


    王猛開始對著那人拳打腳踢,一拳一腳,都仿佛有著萬鈞之力,甚至聽到了這挨打之人的手腳斷裂的聲響,他慘叫,他疼痛不已,但他就是無法失去知覺,就是要不斷的感受這撕心裂肺的痛苦。


    “你……你……唔,好疼啊你個混蛋。”


    看著如一灘爛泥般的黑衣人,王猛這才悄悄的低下頭來,臉上的笑意散去,凝重的問道:“大蛇會是不是在這一片街區內勢力無人能及?”


    這黑衣人也硬氣,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也不求饒,而是怒目而視惡狠狠的說道:“我們的幹部會找到你,然後弄死你,讓你的父母,兒女,妻子,全都賠命,會讓你哭著求饒的!!!”


    “看來是有不小的勢力,嗯,你們老大叫什麽名字?”


    “你……”黑衣人望著眼前這個人的表情,莫名的心中一寒,他不怕死,他甚至敢於斷指明誌,但對於這種越是麵對威脅就越是露出和藹笑容的家夥,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就是這種恐懼,迫使著他說出了一個名字,想要用於擊潰這個人的自信:“細川先生,犬國官方都不敢輕易動他!!”


    “哢嚓!!”王猛站起身來,一腳踢在了這個人左大腿偏右,右大腿偏左的位置上,那倒地的黑衣人終於在一聲慘叫中,昏迷了過去。


    “快,有犬國的巡邏隊員來了,我們快走。”一直守著四周動靜的山田惠子發出了警告。


    “先走吧。”王猛招了招手,踩著地上的幾個人走出了小巷,趕緊離開現場。


    三人跑了許久,在一個河岸邊停住了腳步,金燦燦的陽光灑下,水麵波光粼粼,讓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山田惠子沒有再開口問了,因為她知道,王猛會發問的。


    果然,捋順氣息之後,王猛便開口:“說說吧,為什麽欠錢?”


    流火樹聞言,身軀一顫,糾結了片刻後說道:“欠錢的不是我,是我父親。”


    “他?”山田惠子知道流火樹的身世,因此愕然問道:“他不是早就去世了嗎?”


    流火樹慘笑當中帶著一絲嘲諷:“是啊,他是一個沒有勇氣麵對世界的人,是一個懦弱的家夥,欠了一屁股債以後一死了之,連個保險都沒能騙到,哈哈哈,真是可悲。”


    “樹,父債子償不被法律所認可的,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王猛對於這一段還是有點了解的,畢竟他也是上過大學的人,經濟法課程內有關於這一段內容講的很清楚。


    聽聞王猛的提醒,流火樹卻是笑的更加淒慘了:“他們是大蛇會,王猛君,大蛇會是不用講法律的。”


    “難怪……”山田惠子眉眼之間多了一絲無奈:“難怪你平時省吃儉用,你到現在為止,還了多少錢,還欠多少錢,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湊點錢。”


    “嗬嗬嗬,沒用的,欠的太多了,我每個月打工賺錢,連利息都還不上,嗬嗬嗬,沒用的山田師姐。”


    王猛看著流火樹,莫名的感覺有些心酸,這個欠了一屁股債的家夥,竟然還請自己吃飯,不僅僅隻是今天一頓拉麵而已,這幾天來幾乎每天都有流火樹帶著他出來打牙祭,王猛竟然還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每次隻管甩開膀子吃,到了餐廳扶牆進扶牆出,自己逍遙了,沒想到身後有一個流火樹每次都帶著苦笑翻找自己的錢包。


    王猛每次看到他心疼的樣子,還感覺有些好笑,沒想到竟然背後有這麽一段辛酸。


    “樹……”王猛想要說些什麽,但卻被對方攔住了。


    隻聽他緩緩扶住河邊的欄杆,望著眼前的美好景色,陶醉的說道:“我多羨慕你呀,王猛君,你這麽厲害,以後肯定會有大作為,不會為錢而發愁,而我卻隻能是在漩渦裏越陷越深,為了還那麽一點利息而奔波勞累,我還羨慕你,山田師姐,人長得漂亮,父親又是偉大的劍道大家,還有,各個師兄師姐,還有世界上所有家庭圓滿的人,我多麽羨慕你們呀。”


    說著,流火樹已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他想用手捂住自己的雙眸,阻止淚水奔湧而出,可惜,這是徒勞的。


    “我真的好羨慕你們呀,我好羨慕呀!!”


    王猛輕輕搖頭,說到父母,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來到狗國這麽多天了,那邊怎麽樣了?他們找不到自己,會不會擔心?


    王猛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東邊,在那裏,相隔二十幾裏路的地方,就是這一次龍國用於展示高科技產品的展館,他眯著眼睛輕輕說了一句父親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


    低垂著頭,王猛忽然說道:“樹,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請你幫忙做的事情?”


    “你是說,龍國……”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什麽,回頭看了一眼一臉茫然的山田惠子,立刻收聲了。


    “對,你記得就好,好朋友,互相幫助,你記得幫我完成約定的事情,我幫你把錢的事情解決。”


    “你?”流火樹與山田惠子異口同聲:“你怎麽解決?”


    “沒人收錢,就沒有欠債,老子去把大蛇會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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