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相信?”


    “誰敢相信?”


    李公子李春乃是禦鬼宗掌門弟子,地位高崇,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修真者聯盟有著明確的規定,修為境界到了一定境界,必須要下山在修真者聯盟之內的各種產業試練兩年時間。說的白了一些就是鍍金,為自己刷取聲望,鍛煉弟子的能力。


    長白山靈藥園雖然不是大型高貴的高級靈藥園,卻也分配了李春這麽一位修真宗派弟子,前來監管靈藥園的正常運轉。


    可以說,在這靈藥院內,李春李公子就是身份地位最高的一個人。


    以李公子的身份地位,每年從禦鬼宗得到的各種丹藥靈材足以夠他修煉之用了,怎麽可能在這低級的靈藥園偷盜靈藥?


    這怎麽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李公子根本用不上這種低級藥材的!


    在這靈藥園,什麽人有這種膽子汙蔑李公子?什麽人有這種膽子,質疑李公子?


    “嘩啦......”


    圍攏在保衛科門前的靈藥園管事們,一個個轉過身來。就算是李公子李春也從保衛科內走了出來。


    一道高大的身影進入眾人的視線,在這高大的人身邊圍攏了十幾個老少不一的人。


    高大的年輕人不過二十餘歲,麵色平淡,正大步流星的從幾米外向這裏走來。而身邊的人一個個神色恭敬,就像侍候祖宗一樣。


    “這個人是誰?”


    看著一步步走來的李振,靈藥園管事們感覺心中一陣陣壓抑,一種難以名狀的氣勢從李振身上散發出來,讓他們不敢直視。就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李春李公子,也感覺心中一驚。


    “這種淡然如水,卻又不怒自威,氣場不知不覺間影響著所有人,隻有老祖宗身上才會出現...隻是他這麽年輕,怎麽可能......”


    心中帶著三分驚疑,三分疑惑,還有幾分自信。李春推開眾人迎了上來:“你是誰?可知道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開始,就需要負責任。汙蔑一個人,是需要證據的...無憑無據,根據聯盟律法,與偷盜者同罪。”


    李春這句話說的很有水準,心中雖然自傲,但在沒有確定李振的身份之前,李春還是有些小心的。執法隊還有調查組還沒有來人,天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執法隊還是調查組?如果得罪這些人,沒有什麽好處。再者,也不能讓這些人一經出現,就把罪責全部賴在自己的身上。


    而李春說這些話,一直拿著還尚未成熟的修真者聯盟律法來威脅這些人。


    不論你身份高低貴賤,律法不容情!


    李振眼睛也沒有抬一下,直接無視了李春。腳步不停直接向保衛科走去,而擋在保衛科門前的那十幾個靈藥園的管事,不自覺的後退,讓開一條道來。


    與李春的想法一樣,他們誤以為這些人是執法隊或者調查組,哪裏敢得罪?


    看到這一幕,李春心中也是一驚,暗道:“執法隊負責這一帶區域的我都認識啊,調查組也聽說了,是認識的人,怎麽會出現這幾個不認識的人來?難道臨時換了人?”


    在李春還有靈藥園管事們的注視下,李振直接走進保衛科。


    看著坐在簡單的輪椅上的秦風,雙鬢微微發白,刻入腦髓的容貌,李振鼻子一酸,心裏堵得難受。


    歲月沒有饒恕任何一個人,十八年不見,自己的舅舅已經老了。


    特別是坐在輪椅上,雙腿因為常年血液流通不暢,神經壞死,已經隻剩下皮包骨頭,而且骨頭也已經壞死,變得很細很細......


    不過秦風雖然殘廢,但是麵容很是堅毅,十八年的癱瘓,沒有打擊到這個男人,臉上沒有一絲頹廢。雙眼炯炯有神,太陽穴高高鼓起,身上有著極強的氣機。雖是坐著,秦風身量極其高大,哪怕已經年逾五十歲,仍然麵目儒雅。


    “後天八重!”


    李振感到莫名欣慰,自己的舅舅並沒有失去生活的信心!


    “一切還有救!”


    李振一直打量著秦風,心情極其複雜。


    二十餘年前,秦風意氣風發,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個小地方官員,並且娶妻生子家庭美滿。奈何,不過三年時間,事業處於上升期的大舅舅,遭遇了人生不幸。


    妻子查出白化病,沒撐多久就死了。


    不過相隔一年時間,三歲的小表妹,也跟著母親走了,一樣的白化病。


    這些打擊沒有讓舅舅頹廢,一心撲在了工作上。一直到自己的老媽老爸這件事情,似乎才喚醒了舅舅。一次事故腰部受傷臥病在床。


    後來,因為自己的事情,大舅舅離家出走,這一走就是十八年!


    李振依然清晰的記得,那一年幾個表哥表弟對自己拳腳相加,秦家人一個個沒有任何人勸阻。還是癱瘓在床的舅舅,從床上爬下來,以死相逼,才讓自己沒有受到更多的傷害。


    十八年了!


    終於又見到這個舅舅,老爸老媽,李家一家四口牽腸掛肚的親人!


    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地,李振眼睛微紅,鼻尖發酸。


    “你們是調查組的還是執法隊的?”秦風麵色不變,雖然很是奇怪這個高大的年輕人見到自己為什麽情緒波動很激烈,秦風依然麵容不改,聲音洪亮的為自己辯解道:“我秦風在靈藥園十八年,從不會做雞鳴狗盜之事...我就在這裏,隨你們怎麽查......這件事情,我秦風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有人想要誣賴我,我秦風也不怕。修真者聯盟,沒有傻子......”


    說著,秦風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春,底氣十足。


    “嘿...”李春冷笑一聲,瞥了一眼秦風,轉而麵帶微笑的衝著李振一躬身:“這位道友麵生的緊,是剛剛加入執法隊的還是調查組?我叫李春,我師尊乃是禦鬼宗宗主喬大山。”


    “想我堂堂禦鬼宗宗主弟子,豈能隨便汙蔑好人?這位道友要是不相信的話,西北靈藥園有很多證據可查,無不是說明秦風就是家賊!”


    李春也是底氣十足,關鍵李春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身份地位,還有很多的證據。


    四周的靈藥園管事們,聽到李春如此說,紛紛上前說道:“這位先生,李春李公子說的不錯,西北靈藥園確實有著不少證據。隻需去查探一番,真相大白!”


    有的管事更是借機推脫責任,說道:“先生,我們靈藥園本來是屬於黑龍潭的靈藥園,我們在這裏打理靈藥園已經十八年。秦風也正是這個時候與我們一起進入了的靈藥園,本以為他為人正直,又是有人推薦,我們一開始誰也沒有懷疑過他。隻是證據麵前,我們不能替誰說情。還請先生調查清楚真相,讓我們免於災難。”


    靈藥園出了這一檔子事情,作為靈藥園的管事,他們也有著難以推脫的責任。


    一旦上麵做出懲罰,他們或多或少也要受到連累。


    而靈藥園的管事們,也不是傭人,自然懂得自抬身價。長白山的黑龍潭,乃是東北區域實力最強大的一方勢力,在整個華夏也是排進前十甲的,在不久前,黑龍潭並入修真者聯盟,靈藥園自然被劃入修真者聯盟之內,有進行擴大,更是布下種種陣法。


    黑龍潭甘心讓出靈藥園,一則這一處靈藥園等級太低,不入黑龍潭法眼。二則,是為了順應天下形式。但這並不說明黑龍潭就任人宰割,靈藥園的管事們,一直自認為自己屬於黑龍潭,也因此拿黑龍潭說事兒,以此為自己減輕刑罰。


    聽到靈藥園管事的這些話,李春順勢說道:“這位道友,不妨現在移步到西北靈藥園看一看?”


    這個時候,秦風終於神色有所變化,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旋即被壓了下去。努力讓自己聲音平靜,秦風依然為自己辯解道:“這位先生,您想要調查就去吧...”


    秦風大有一種我無所謂,我身子不怕影子斜的架勢。隻是這種架勢之中多多少少有些慌亂。


    三人成虎,秦風也很清楚,這個時候了,一旦去了西北靈藥園調查真相,恐怕自己有一千張嘴,也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


    李振身子微微一抖,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位道友,還請移步調查真相......”


    “這位先生,這一切與我們無關,我們隻負責打理靈藥園,並不是負責所有的安全。秦風是負責西北大門的進進出出,責任在他。他又監守自盜,罪不可赦。”


    靈藥園的管事們,還有李春李公子,臉上帶著自信請求道。


    他們一個個斜抬著頭,看著李振下一步動作。


    “撲通......”


    李振雙膝重重的跪倒在輪椅前麵,身子慢慢的彎了下去,頭顱碰到地麵上。


    四周的人一陣錯愕,除了跟著李振來的鬼差還有五行盟弟子麵色不變之外,縱然是秦風也愣住了。


    他們一個個臉色迷茫,驚訝,帶著不解。


    這,是不是搞錯了?


    執法隊還是調查組的人,還沒有開始調查,還沒有取證,怎麽給有犯罪嫌疑的人下跪了,而且還磕了響頭?


    一定是,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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