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幾個少年談談說說,甚是熱鬧。辛伯話語不多,一邊喝酒,一邊微笑傾聽。


    待說到明年四月的俊英大賽,辛伯倒有幾分興趣,問道:“幾個小兄弟,明年都去參賽麽?”


    王朝陽道:“我是要去的;至於他們幾個,還要看武院選拔情形如何。”


    辛伯看了看袁野,笑道:“你有沒有把握爭得這名額?”


    袁野搖搖頭道:“沒有。武院和我武功相當的,還有不少,我可沒信心把他們全部擊敗。”


    辛伯沉吟片刻,又道:“武院弟子較量,是否不允許用別派武功?”


    王朝陽道:“那是當然!天星門弟子比武過招,隻能用本派武功,別派武功學得再強,也不能使用。”


    辛伯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望著袁野,微笑道:“既然這樣,我老頭子也幫不上什麽忙了,一切還要靠你自己。加緊用功罷。”


    李龍煙咬了一口雞腿,說道:“辛伯,我們天星門武功,你老人家也可以多多指點袁野啊,一樣的武功,由不一樣的人使出來,威力也大不相同。”


    辛伯笑道:“小兄弟能說出這樣的話,足見對武學之道已初窺門徑。不錯,招術是死的,人是活的,同樣的招術,高手和庸手使將出來,原有霄壤之別。天星門高手眾多,你們師父,有沒有教你們運用之道?”


    幾個人對望一眼,袁野道:“教是教了,不過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武院弟子那麽多,師父門也沒功夫一個個詳加指點。”


    辛伯喝了一口酒,笑道:“既如此,改天你將學到的天星門武功演給我看,我老頭子就不自量力,鑽研一下天星門武學,若有心得,咱爺倆兒再切磋切磋。”


    袁野大喜,叫道:“好啊!師......辛伯你肯教我,那我獲得參賽弟子的指望,就大大的增加了!”


    他拍了拍夏凡肩膀,說道:“夏凡,你不用垂頭喪氣,辛伯教我的,我一定全部教給你,咱們一起殺進俊英賽!”


    李龍煙眨眨眼,說道:“我呢?”


    王朝陽也眨眨眼道:“我呢?”


    袁野扁一扁嘴,說道:“你們兩個就別起哄了,一個已確定入選,一個又不去參賽,鬧什麽?”


    王朝陽笑道:“好啊!這就是好兄弟說的話!不教我沒關係,你要小心哦,眼下少年人武功越高,越是危險,你就護好你的脊椎骨吧!嘿嘿!”


    袁野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使勁揪了一下王朝陽胳膊,叫道:“你這家夥,心夠毒的,這麽詛咒我!”


    王朝陽哈哈大笑,那辛伯卻留上了意,問道:“什麽脊椎骨?這位朝陽小兄弟的話是什麽意思?”


    袁野道:“辛伯,你還不知道麽?前兩天我武院柳師父說,最近江南一帶,有不少青年才俊被害,脊骨被人挖去,死狀甚慘,不知是什麽人幹的,師父要我們出門都要小心些。”


    王朝陽不以為然的道:“還能是什麽人,總不外乎是些邪魔外道,這些人害人不淺,等將來我武功有成,定要把他們一個個都殺幹淨!”


    辛伯皺眉沉思,端杯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過了良久,他又問道:“本城之內,可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袁野想了想道:“沒聽說過,如果有,柳師父一定會告訴我們。”


    辛伯長處一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沒在本城殺人就好,你們......要聽師父的話,以後出門在外,要小心在意,不要輕易顯露武功,以防被人盯上。”


    幾個人都點頭稱是,王朝陽將杯中酒幹了,又給辛伯和自己酒杯加滿,說道:“我才不怕他們!這幫人鬼鬼祟祟,隻敢在暗地裏做這些勾當,雖然凶殘,卻是一群膽小如鼠之輩!自古邪不勝正,我幹嘛要為了怕他們而藏頭露尾?哼,若教我遇上,會有他們好果子吃!”


    辛伯微笑道:“小兄弟豪氣幹雲,老夫甚為欽佩,隻是諸位現在武功未成,與武林中人敵對,仍是力有未逮,還是小心為妙。”


    王朝陽酒喝得有些多,大大咧咧地道:“就是因為大家都怕他們,所以這夥人才這麽肆無忌憚!而且,依我看,他們的武功也不怎麽樣,上個月,我......我就......”說道此處,欲言又止。


    李龍煙等齊聲問道:“你怎麽樣?”


    猶豫片刻之後,王朝陽突然一抬頭,說道:“上個月我有二十幾天沒去武院,是跟我兩位叔叔去了一趟溫州雁蕩山,那裏也曾出現過年輕人被害之事,死者情狀跟柳師父說的一模一樣。


    “我兩位叔叔和浙南武林中人頗有往來,受人之邀,前去查察清剿歹人;把我也帶了去,增長閱曆。後來終於在雁蕩山下找到了幾個邪教之人,一通圍殺,將他們除去。


    “記得當時有個二十多歲的邪教中人身受重傷,拚力想要逃脫,被我迎麵攔住,使了一招虎尾鞭腿法將其踢倒,這才被後麵的人追上將其擊殺。嘿嘿,我也算為武林安危出了一份力!


    “據當地武林中人說道,這幾個人都是一個教派的,叫什麽轉靈教,他們殺人之後,喜取人脊骨腦髓,也不知是泡酒還是直接吸食,總之惡心得緊。沒想到現在竟然漫延到我們這裏。哼,若再教我遇見,一樣讓他們嚐嚐我虎尾鞭的滋味1”


    這虎尾鞭是天星門的一招腿法,反身倒踢,頗具威力,王朝陽練得甚是純熟,是他臨敵時的絕招之一。


    袁野瞪大眼睛,驚歎道:“王朝陽,真想不到你還有這般經曆!這麽說,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王朝陽又喝了一杯酒,說道:“不錯,柳師父告訴你們時,其實我早已知曉,隻是我兩位叔叔囑咐我不要說出去,這才隱瞞至今。”他濃眉一揚,又道:“不過,我覺得沒什麽可隱瞞的,我這人正大光明,怕他個鳥!”


    夏凡道:“朝陽師兄,你喝多了!”


    王朝陽笑道:“你以為我在說酒話?老實說,我今兒雖喝了不少,可還沒醉,分寸還是有的,這些話我不會在外麵亂講,這裏都是自己人,怕什麽?”


    辛伯淡淡地說道:“小兄弟明白就好,有些話,的確是說不得的。”


    一頓酒飯吃了一個時辰,王朝陽興致頗高,喝了不少酒,到後來東倒西歪,醉倒在地。


    辛伯卻似乎有些心思,喝道中途,便起身告辭,說是有事情要辦。


    老人走後,幾個小子無拘無束,又開始活躍了,李龍煙、夏凡、袁野也喝了不少酒,談天說地,逸興遄飛。


    直到夕陽西下,幾個人這才盡興而歸,王朝陽被三人輪流攙扶,一路跌跌撞撞,幾個人都摔了好幾跤,好容易才回到各自家中。


    第二天,李龍煙睡到中午才起來,也不去武院了,在家裏構想聯絡暗號。他想了幾個圖形符號,畫在紙上,拿去給自家幾位高手過目。


    幾位高手看了,啞然失笑,給他指點了一些要領,如何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還要準備其它備用符號,以表明圖形虛實以及方位互換。這樣不僅自己人看得懂,也能迷惑敵人。有時一個箭頭,或直或曲,也有不同含義。李龍煙沒想到僅僅一個聯絡暗號,就有這許多學問,大呼過癮,跑回房內,複又自行編製。


    隔天到武院時,李龍煙把夏凡、袁野叫上,一起參研暗號圖譜;找王朝陽時,人卻未來。


    袁野、夏凡見他圖譜製作的甚是詳盡,嘖嘖稱讚,懷疑李龍煙是不是混過江湖。李龍煙洋洋得意,自稱是江湖上有名的“龍煙大俠”,遭到二人一通白眼鄙視。


    為了驗證其效,其後幾天,三人玩了好幾次追蹤遊戲,剛開始走丟了兩次,到後來,均能準確無誤的找到指定所在,算是掌握了暗號解析。


    他們也想讓王朝陽也學會這聯絡法子,但他卻一直沒來武院,不知是不是又和家裏長輩出門了。


    轉眼間新年已至,武院放假,各弟子回家過年。


    除夕夜裏,李龍煙躺在自己床上,聽著窗外爆竹聲響,將手裏的布娃娃舉在眼前,說道:“小菲,在幹嘛呢?我在江南過了回來後的第一個新年。杭州真是繁華,過年的時候大街小巷彩燈輝煌,煙花漫天,漂亮極了!你和婆婆在百裏鎮,也觀看了煙花了嗎?北方過大年夜,都要吃餃子,你吃了沒有?如果是泉婆婆包的,一定很好吃,記得多吃幾個喲。”


    布娃娃依舊咧嘴而笑,肚子鼓鼓的,仿佛在說:“吃了好多!”


    李龍煙微笑著親了親布娃娃臉,放在枕邊,安靜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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