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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鈺瑩又直接著告訴程戈,“我們師父想與史莊主一見,不知道史莊主什麽時候方便。”


    “嗯?你師父約我師父?”程戈更覺詭譎和怪異,盯著唐鈺瑩,眉心驚奇的壓擰,連兩行工整的劍眉也變成了倒八字形。


    見程戈表情變化快,唐鈺瑩又不由得笑了笑,兩腮泛著嫣紅,開心的說:“是啊。程公子,請問你能不能幫忙,帶我們去一趟你們泉池山莊?因為我們師父還交代了,要我務必見到史莊主,到時候再交由他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程戈又立馬好奇詢問。這時候他也才注意到,唐鈺瑩的左肩上,背著一個包袱。


    唐鈺瑩搖了下頭,顯得有點慚愧說:“不好意思啊程公子,是什麽東西,我們師父不讓我告訴別人。而且下山之前還叮囑了我好幾次,切記將它私下交給史莊主。”


    “哦……這樣啊……”程戈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邊輕輕應聲、一邊輕輕點頭。


    看程戈愈久,唐鈺瑩愈發想笑,這種情愫,情不自禁。


    但是她努力壓抑著不笑,讓心中的喜悅流露至眉梢而止,再問程戈,“那程公子,你能帶我們去泉池山莊嗎?”


    程戈又看了唐鈺瑩好一會,不過沒有回答她。忽然間他還想起上次在川州城三寶閣時,唐鈺瑩主動拿烏梅給他解酒。


    自然而然,他對唐鈺瑩更加沒有戒心。而且唐鈺瑩的氣質幹淨如雪、皮膚白皙如瓷、五官秀麗端正、笑容溫婉大方,以致他斷定,這樣的姑娘,一定是一個好姑娘。


    所以他又問:“對了,上次你說你是醫師?哦不,你是大夫,對嗎?”


    “是啊。怎麽啦?”唐鈺瑩又定定盯著他說。


    程戈再看眼她兩旁的兩個小妹,說:“首先我想請你幫一個忙。之前我妹妹被人打了一掌,直到現在一直昏睡不醒,你能不能隨我去看看……”


    唐鈺瑩想也沒想,毫不猶豫便答應了,說:“當然能啊。治病救人,乃我們行醫者的使命和天職。”


    程戈聽此,心情稍喜。再視唐鈺瑩,眸光更加清澈靈動,說:“那走吧。”


    唐鈺瑩又笑得自然秀美,交代兩個小妹在這裏等她,自己則隨程戈進了客棧。


    史如歌所睡的客房內,史乘桴還坐在床邊。


    躺在床上的史如歌,仍舊在說夢話。說著說著,連身子也顫抖起來。


    看見程戈領著唐鈺瑩進來了,史乘桴慢慢站起身來,背手張望著他們。


    原本唐鈺瑩都不知道,原來史乘桴就在這裏,所以現在看見史乘桴,她本就姣好的麵容頓時變得巧笑嫣然。


    “史莊主!”停下腳步後,她略顯興奮的喊。


    一時間,程戈又是一臉不解,史乘桴見之也濃眉一皺。


    “你怎麽知道他是我師父?”程戈詢問唐鈺瑩。


    史乘桴也開始認真打量唐鈺瑩,也豎起耳朵等待唐鈺瑩回答。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唐鈺瑩,不知不覺間他便想起了他的某位故人。而那位故人,就是曾經他們的師妹狄月鶯。


    現在的唐鈺瑩,沒有再看程戈,而是盯著史乘桴,坦誠且率真的說:“因為我見過史莊主的畫像啊。我們師父有一張史莊主的畫像,曾經還給我們看過呢。”


    驀然,程戈表情一斂,替她師父臉紅了。


    史乘桴也是,立馬不再打量唐鈺瑩,尷尬的微微轉身望著別處,還故意咳嗽兩聲說:“看你這身打扮,想必你是鸞鳳山影空掌門的弟子,是嗎?”


    唐鈺瑩又衝史乘桴重一點頭,再說:“是!史莊主,我今天終於見到你了,太榮幸了!”


    史乘桴的濃眉不由得越皺越緊,在腦子裏回憶著一些事情。話說十八年前,狄月鶯離開天一教後便不知所蹤,而曾經的他也傾盡全力,整整找了她十年,可是始終沒有找到。


    本來他還打算一直找下去,直到後來史如歌慢慢長大了、慢慢懂事了,不再成天嚷著要娘,他才決定暫且放棄。因為那時候他也明白了,就算他再花十年工夫,仍舊不可能找到狄月鶯。狄月鶯之所以離開、躲卻,就是由於不想見到他,對他恨之入骨。


    過了一會後,史乘桴才應唐鈺瑩,悠悠問她,“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


    唐鈺瑩說:“唐鈺瑩,十八歲!”


    “哦,唐姑娘,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師父了?”史乘桴又應、又問。現在他開始好奇鸞鳳山影空掌門的身份,因為影空掌門從來不以真容示人。這十幾年裏,每回她出席武林的重大活動,每回都蒙著麵紗。


    唐鈺瑩又定了定神,說:“我師父讓我過來找您啊。她說想約您見個麵,問您什麽時候方便。順便帶給您一樣東西!”


    “嗯?你們師父要見我,難道有事情要跟我商議?帶給我的又是什麽東西?”史乘桴又很疑惑,再次望向唐鈺瑩。


    史乘桴並不認為影空掌門跟狄月鶯有關聯。畢竟狄月鶯是那麽不想見到他,而如今影空掌門卻主動約見他。


    這一回,唐鈺瑩搖了下頭,保持神秘。然而,她還是走近史乘桴一步,說:“史莊主,晚點我們借一步說話。現在我先看看您女兒,我懂醫術的。”


    一聽唐鈺瑩這麽說,史乘桴又連連點頭,並且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跟而,唐鈺瑩跨到床邊,坐在凳子上,極其認真給史如歌把著脈。


    史乘桴又站在一旁,鬧心的觀看著。


    頓時,程戈卻覺得開心了一點,走到史乘桴身邊,小聲告訴他,“師父,這位唐姑娘,前幾天我跟如歌便認識了。雖然她的醫術可能不怎麽樣,但是讓她試一試總是無妨的。”


    史乘桴沒看程戈,隻是點頭應著他,“嗯。”


    見此,程戈的目光也開始凝望著躺在床上的史如歌。


    史如歌依然說著夢話。並且到了這一刻,她所說夢話的內容也漸漸變得清晰。程戈仔細的聽著。


    “不要,濁風,不要,濁風……”史如歌說。


    聽著聽著,程戈工整的劍眉不禁揪擰起來,一臉怨氣加稚氣,胸口也湧上一陣酸溜溜的味道。


    “濁風?易濁風?ca,她怎麽在叫他的名字?”他在心中詢問自己。


    史乘桴也聽出來了,史如歌在叫易濁風。如此他也十分不解,以致心中猜測著,“難道如歌被夢靨困住了?不然她惦念著易濁風幹嘛……”


    很快,唐鈺瑩也給史如歌把好了脈,站起身來。


    這時候,程戈和史乘桴不約而同望向她,齊聲大聲詢問她,“怎麽樣?她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師徒的緊張,又令唐鈺瑩想笑。不過唐鈺瑩還是忍著不笑,溫柔回答他們說,“史莊主,程公子,你們不必緊張,史姑娘她沒有大礙的。”


    見史乘桴又要說話,於是程戈再次決定乖乖閉嘴,讓他先說。


    因為聽說史如歌沒有大礙,所以史乘桴終於輕鬆一笑。而後他的語氣更加客氣,迫不及待追問,“既然沒有大礙,那她為何一直不醒?”


    唐鈺瑩說:“她隻是在做夢,做一個很長的噩夢。等到噩夢結束了,她也就醒了。”


    “哦?真是這樣嗎?唐姑娘……”史乘桴又抱著懷疑的態度詢問一遍,不太相信唐鈺瑩所言。畢竟她是這麽年輕的一個姑娘,所以誰會想到她的醫術可以使得枯骨生肉、枯木回春啊。


    知道史乘桴在懷疑,唐鈺瑩臉上的笑容仍舊潔若天上飄忽的白雲,又告訴史乘桴說,“史莊主,藥王荃這個名字,您一定聽過。我十五歲才正式入鸞鳳山,追隨影空掌門。而十五歲之前,我一直跟隨藥王荃學醫。”


    史乘桴難得變得有點激動,又立馬衝唐鈺瑩說:“藥王荃號稱不死藥尊,我當然聽過。唐姑娘,原來你是他的傳人!”


    唐鈺瑩又搖了下頭,說:“不算吧。藥叔叔的真傳,我才學到了六成。我師兄熊冠希那才叫厲害。”


    史乘桴還是讚頌唐鈺瑩,說:“能夠學到六成,就已經成為了很了不起的大夫。唐姑娘,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取得了如此成就。”


    唐鈺瑩正要再說什麽,不料這會兒,程戈明淨白皙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淡如風的淺笑,也欣慰插話對她說:“那唐姑娘,我妹妹史如歌,我就將她交給你了。我相信憑你的醫術,一定可以讓她盡快醒過來。”


    因為程戈的信任,所以唐鈺瑩又欣然受命,用力點頭說:“那行。我來想想辦法,助她早點從噩夢中掙脫出來。史莊主,程公子,你們回避一下,我來給史姑娘紮針……”


    史乘桴和程戈又偏頭互視一眼,然後一前一後,跨出房間、帶上房門。


    出來之後,他們也沒有走遠,就在走廊上。


    程戈兩手叉腰,望著那張緊閉的房門,暗籲一口氣。


    史乘桴無意識的瞥眼程戈,心中又開始略有所思。因為夜裏在天一教時,程戈的表現,著實令他震驚不已、疑惑不已。無論是溥侵,還是易濁風,都沒法輕易戰勝程戈。而按照常理,程戈應該被溥侵或易濁風在十招之內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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