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姨戰戰兢兢,卻也態度堅定,道:“小的對少爺絕無二心,願為少爺赴湯蹈火。”


    易濁風甚覺好笑,他背過身去,道:“既然你這麽嘴硬,那我真想試試你對我的忠心了。”


    易濁風無比冷漠的語氣令駱姨一陣惡寒。她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少爺想怎麽試探小的?”


    易濁風歪了歪唇,道:“先戳瞎你自己的雙眼,代我嚐嚐失明的滋味。”


    駱姨嚇得全身顫抖,吞吞吐吐道:“少爺,我我”


    易濁風冷冷地笑了笑,道:“不敢?原來你是對駱駱姝簾忠心耿耿啊。”


    駱姨嚇得冷汗直冒,腦中一亮便已猜到今天易濁風為何事而來。因此,她更是六神無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還不動手,是要我親自動手嗎?”易濁風的聲音又冷冷地響起。


    由於驚嚇所致駱姨的眼中迸出了濃濃的淚花,她的頭幾乎埋到了地上。她深深地懺悔道:“少爺,我錯了,我對不住您。我不該聽信駱姝簾小姐的,我不該給少夫人下毒。”


    易濁風轉過身,灼熱的目光再投向她:“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除了戳瞎你的眼睛,你知道我還會用什麽方法對付你嗎?”


    “少爺,饒命饒命,小的也是駱姝簾小姐所逼才出此下策的。”


    “一丘之貉,同樣該殺。”易濁風魔劍出鞘,抵在了她的頭頂。


    駱姨連連趴退幾步,她的兩手做投降狀,苦臉哀求:“少爺,小的真的是無辜的,都是駱姝簾小姐,是她害的,她知道您與少夫人同房了就產


    生了嫉妒心,她逼小的想辦法讓少夫人喝下驕少爺調配出的斷腸湯,小的覺得斷腸是很缺德的行為,但小的又被逼無奈,所以暗自偷換了毒藥將它混在雞湯裏給少夫人喝了。”


    “你給史如歌喝的什麽毒?哪來的?”易濁風目光惡惡地盯著她。


    駱姨的小眼睛賊精地偷瞄他一眼,小聲道:“是落香魂,小的在驕少爺的藥房找到的。”


    易濁風詭異地笑了笑,道:“你連他的藥房都進得了?”


    駱姨慌忙解釋:“沒有、沒有,少爺,小的隻是恰巧地和駱姝簾小姐進去了一次,然後趁他們不注意時順手偷得它與那斷腸藥調包。至於其他的,小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易濁風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帶著深不可測的殺意,他的劍還死死地指著她,問:“你還想活命嗎?”


    駱姨的呼吸變得平緩了很多,卻還是怔怔不安。突然,她的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她道:“小的真的知錯了,望少爺能給小的贖罪的機會,小的生生世世都會記得少爺的寬恕和仁慈,生生世世都願為少爺做牛做馬,生生世世都”


    “夠了,少矯情。”易濁風冷冷地打斷她,接著說道,“你再去溥天驕的藥房給我把落香魂的解藥找來。記住,要快!不要玩花招,我在這等著你。”


    “是,易少爺,這回小的就算是拚了性命也不會辜負您的厚望!”駱姨起身,腿還未站穩便匆匆地向外麵跑。


    約摸一個時辰後,駱姨從神霄居回來了。


    她怯怯地將一個精致的瓷瓶遞予麵前的易濁風。道:“少爺,這是小的在驕少爺藥房找到的落香魂的解藥。”


    易濁風訝然地看著她的眼睛,並從她手中接過了瓷瓶。問:“你確定這是解藥?”


    駱姨連連點頭。


    易濁風將它緊握在手心,凜凜的目光也變得溫和了少許。


    “來人。”他大喊了一聲,很快地便有兩名身著鐵甲的護衛匆匆走進屋來。


    “易少有何吩咐?”


    易濁風隨性地瞟了眼身後的駱姨,對兩護衛說道:“把她給我押到後山的石牢裏去,不要讓她跑了。”


    “是!”兩護衛立馬上前纏住了駱姨的胳膊。


    駱姨掙紮嘶叫道:“少爺,小的已經將解藥拿來了,您就饒恕小的吧!”


    易濁風的左腳已經跨出了大門。他冷冷地說道:“如果史如歌的眼睛複明了,我會讓他們饒你一命。”


    昨夜的鸞鳳山卻下了一場雨。


    清晨,雨停了,明亮的光線照耀著整片大地,山上的空氣也異常地新鮮。


    在鸞鳳山休憩了一夜,金戈的疲憊已經完全退去,精神也振奮了多分。但因為他還沒有答應影空所提的條件,所以負責看護的侍婢也不讓他離開房間半步。


    這幾天,他的眼皮跳個不停,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感應到家裏好像就要出事了。


    照他以前的脾性,若想出去,絕對沒人能攔得住他。可現在不同,他有求於人,便隻能客客氣氣地跟他們打交道。


    他咬咬牙,“嚌呀”一聲,拉開了房門。


    兩把長劍交叉著架在門前將他攔住。一侍婢不客氣地問道他:“金盟主,您是不是要見我們掌門?”


    金戈挺了挺脊背,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告訴你們掌門,說我已經答應了她提出的要求。但是她必須馬上準備好,跟我一起回泉池。”


    兩侍婢懵懂地互望一眼,立即點了點頭。緊接著,一個侍婢便匆匆跑開前去稟報了。


    這時,影空正在她寢宮內的澡池中沐浴。


    鮮豔的花瓣灑滿全池、汀雅的香氣四處飄溢。她年輕而又美麗的容顏也不再用任何東西遮掩。隻是紗幔低垂,外麵的人依然無法看清她的長相。豔姬和唐鈺瑩陪侍在外邊。


    聽得來稟的侍婢述說,不等影空做半點反應,豔姬便驚訝得放聲大笑,她似在嘲笑影空一番,道:“師姐,真沒有想到,這個金戈竟會答應你提出的這苛刻的條件!看來,他的心裏還是史如歌最重要啊!”


    浴池中,影空從容一笑,她的身子也如燕子掠水般向前一蕩。霎時,池麵的花瓣紛紛漂至另一邊,她就勢飛起,輕巧而又快速地攬過屏風上的衣裙。


    很快,她便穿好了衣裳、整好了妝容,然後戴上了她的黑麵紗。


    掀開珠簾,她似剛出水的芙蓉般曼立在豔姬和唐鈺瑩的麵前。


    豔姬的話,便沒有讓她表現出任何憤怒或緊張的心理。她問道一邊的唐鈺瑩:“唐鈺瑩,你說我該不該去泉池?”


    唐鈺瑩淺淺而又開朗地笑了笑,道:“掌門師姐,唐鈺瑩怎能替你作主啦?你去的話也沒有什麽不該的啊,條件可是您自己跟金公子談的。現在金公子答應了,你也不可能反悔啊。”


    影空似乎舉棋不定,解釋道:“我不會反悔,隻是這一路同行,我怕他會發現我的身份。”


    豔姬的臉上表情詭異,道:“對,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若他發現了你的身份,那師父的全盤計劃就會受到影響。而且,他已經忘掉你了,你和他同行我怕你會再愛上他。”


    影空思考了片刻,淡然道:“你說的對,看來隻能讓唐鈺瑩代我去了。”


    “我代你去?”唐鈺瑩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反正他沒有見過我的容貌,也不知道我是誰,況且你的醫術也不輸我。”


    “可是他認得我啊?”唐鈺瑩顯得十分緊張。


    豔姬不屑一笑,道:“認得你又怎樣?他隻是想找個能救史如歌的人,去的是誰對他來說都一樣!”


    “我”唐鈺瑩猶豫不決,便望向影空。


    影空抿唇一笑,微微點頭道:“你可以以真麵目試他的。”


    黑紗遮掩了影空的容顏,卻遮掩不住她自內到外散發出的純天然的高貴之氣。她的瞳孔黝黑無比,美得就像黑夜一番。她注視著唐鈺瑩,她的氣質讓唐鈺瑩舒心而又服帖。


    唐鈺瑩微微低下頭來,道:“掌門師姐,我都聽你的。”


    言罷,唐鈺瑩便跟隨著侍婢來到了金戈所居住的客房。


    一見美妙曼麗的唐鈺瑩,金戈先前那焦煩浮躁的心馬上靜下了不少。


    他努力地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變得極其和善,然後問道還站在門口的唐鈺瑩道:“你們掌門啦?難不成她反悔了?”


    唐鈺瑩搖搖頭,水靈的眼睛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掌門師姐命我和你一同回泉池。”


    “你?”金戈驚疑地看眼他,又馬上轉過身子。


    唐鈺瑩走至他的眼前,安慰他道:“金戈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史如歌姑娘的眼睛。”


    金戈帶著幾分忿意和疑惑問道:“你師姐為何要派你去?如此說來,我也可以讓他人代我在這居住十年了?”


    唐鈺瑩淺淺一笑,觸近他耳根道:“與你同行,我師姐怕自己會愛上你的。”


    唐鈺瑩的話令金戈的精神繃了繃,他亦觀察著唐鈺瑩的表情,思考了好久後還是忍不住問:“你們掌門為何要遮著臉?難道她毀容了嗎?”


    唐鈺瑩帶著一絲為難之,微微低頭回答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看著她無暇的小臉也略顯漲紅,金戈不禁搖頭道:“唐鈺瑩,你不會撒謊,你知道的對嗎?”


    “我我真的不清楚!”唐鈺瑩結巴了一會,終於又堅定地回答他。這也讓金戈對她的懷疑減卻了多分。


    但金戈的心底還是十分肯定:唐鈺瑩是知道一些秘密的!可是他不想再為難唐鈺瑩,便道:“既然你有難言之隱,那我也不強迫了,我們得趕緊動身了。”


    “嗯。”


    泉池郊外的高林中,颯爽的秋風猛烈地搖晃著林中的枯木,黃葉紛紛灑灑地在空中旋舞,幹燥的塵灰撲麵而至。大自然的喧囂聲,蓋過了他倆的說話聲。


    長人放飛信鴿,一展手中那張卷起的新紙。他的目光停住於上,三列並作一列,很快便將紙上內容覽完。


    楚紹龍炯目斂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長人的表情。待長人將信紙捏碎成粉,他才輕聲問道:“師父,紫君來信說什麽?”


    長人也皺起了眉,道:“金戈快回泉池了。”


    楚紹龍疑惑地問道:“金戈這麽快就回來了?紫君不是說要再拖他幾天嗎?”


    長人極不高興,道:“拖不拖都沒有意義了,最重要的是溥侵已經行動了。”


    楚紹龍濃眉緊鎖,道:“對,溥侵命十二小鬼就在今晚行動。”


    長人冷笑一聲道:“溥侵倒是挺耐不住的。不過這也難怪,換做是我,或許比他更急。現在,我和他手中龍珠的數量對等,關鍵就在於誰先找到金龍珠了。”


    楚紹龍不禁詢問著:“師父,您不是懷疑當年的金纓將金龍珠封印在了他兒子金戈的身體裏嗎?在漓心閣的時候,您和他獨處了那麽久,難道沒有找到嗎?”


    長人搖搖頭,神凝重,“金龍珠根本就不在金戈體內。而且,我在泉池的這些天,也沒有發現任何它存在的跡象。”


    “那金龍珠還有可能在哪?”楚紹龍顯得很焦急。


    長人的臉怪異地抽搐了一下,他道:“這就得問成木一了。”


    長人的表情異常冷漠,想想也知道他對成木一定是十分不滿。不過這也讓楚紹龍覺得奇怪。長人的語氣帶著殺意,而成木一不是已經死了嗎?


    楚紹龍困惑不解,卻不敢向他問個明白,便道:“師父,溥侵說要在今晚滅了泉池,我們該怎麽辦?”


    長人怪異地撇了撇嘴,道:“由著他。不過不能讓他們傷害到史如歌。”


    楚紹龍眉目緊斂,惑然不解道:“師父為何要格外地護她?”


    長人背手行走了幾步,忽而又停下來道:“我想留著她,對付一個人。”


    楚紹龍一展眉頭,立刻心領神會,道:“師父要對付的可是易濁風?”


    長人點了點頭。


    楚紹龍歎了歎,道:“想對付易濁風的人可真不少。除開我們還有四大門派,然後溥天驕和駱駱姝簾。”


    聽楚紹龍這麽一提,長人的瞳孔驟然一亮,訝道:“溥天驕也要對付易濁風?”


    楚紹龍回答道:“是,師父,溥天驕和易濁風因為易玄衣的死而矛盾升級。”


    長人撇了撇嘴,忍不住詢問著:“易玄衣到底是怎麽死的?”


    楚紹龍搖搖頭,良久後卻又說道:“師父,最近天一教有流言說易濁風是溥侵的私生子。弟子不知這是真是假,但是還有個很怪的現象,易玄衣死後,溥侵竟破例讓易濁風安然無恙地退出了天一教。”


    記住本站網址,,方便下次閱讀,或者百度輸入“”,就能進入本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幻劍冥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堅強的魚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堅強的魚妞並收藏幻劍冥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