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兄,其實與我們是同年,隻不過我們考的是文舉,周兄走的是武舉,明年年初將和我們一同奔赴京城,參加考舉!”


    稻香樓的三樓甚大,但隻有八間天字包廂,每一間針對稻香樓的一腳,開兩麵窗,借此可以眺望平峰縣,是平峰縣最高級的餐飲場所。


    小優站在一旁服侍,三人依次落座。


    “失敬失敬,沒想到施兄竟然這般厲害,我可是聽了……武舉人不僅僅是武學高手,更是兵法奇才,是將來的大將軍!”


    這個世界文武並重,文者高居一品,武者叩首天門,很難分出一個高低出來,文官哪怕一時壓製武將,但若是武將突破最後一個道關卡,身份就完全變了。


    能夠通過武舉考出來的,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明元說笑了!”施天澤有著自己的驕傲,“瀝水案,是我們香江這十年來,最出名的兩起妖魔殺人案之一,前後一共死了二十三人,這和官方公布九條人命,有很大的差入!”


    “兩起?”


    “這我知道,一起是三年前的瀝水案,另外一起是九年前的鎮江水廟失蹤案,天養你應該知道,我們香江流域河流,島嶼眾多,這鎮江水廟所在地,正是香河和江河的匯聚之地,早些年香火也旺盛過,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破敗下來!”周明元講話頭接了過來。


    “九年前有一群公子帶著女眷春遊,途徑鎮江水廟,夜宿了一日,第二天失蹤了八人,官府的人找了半個月,最後還是在一個雲遊道士的指點下,與水廟不遠處的一株古樹下,挖出了一百多具遺骸,失蹤的八人全都在那個坑裏!挖出來的時候,八人的屍體被樹根所纏,血水那是一點都沒滲出來!”


    周明元顯然是有了解異聞的習慣,畢竟活在這個世界,這些東西想不知道都有人會和你說。


    “那後來呢?”


    “那雲遊道士,當場就提出火燒古樹的法子,說此樹已經成精,如果在子夜之前不燒掉的話,今天在場所有人都要遭殃,當時官員百姓都蒙了,道士說什麽就什麽吧。當即準備放火燒樹,怪異的是火把怎麽也點不著,就算點著了,不是下雨就是刮風,一個下午天氣百變,到最後愣是沒將古樹點燃,最後沒辦法了,道士帶著三個殺豬匠和一個剃頭匠留守在鎮江水廟,當地的官員則立馬去興宏寺找大和尚請求幫忙!”


    “那夜發生了什麽,至今沒人知道,隻知道第二天興宏寺的大和尚趕到的時候,鎮江水廟已經毀了,道士被抽幹了血掛在古樹上,殺豬匠和剃頭匠全都瘋了,見了當時的場麵,興宏寺的八個大和尚繞著古樹圍成一圈,念經誦佛,這才讓官兵把樹燒了!”


    “古樹燒死,事情還沒結束。興宏寺還沒罷休,在鎮江水廟的遺址上修建了頂佛寺,並將頂佛法師金身搬了過來,到此那件事才算結束!”


    周明元口述的很清楚,顯然沒少了解這段異聞。


    “這事我聽我師父說過,說那樹底下埋了一具冤死的女屍,怨氣纏樹使得古樹成精,這才開始報複世人,如果不是發現的早,災難可能會更大,要知道就算到了現在,頂佛寺每年依舊會開壇做法!我還參加過,見過那顆被燒死的古樹!”施天澤略有哀傷的說道,“不瞞你們說,當年死的八人中,有一人就是我的表哥,我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方才棄文從武!”


    “施兄高義!”


    聽完這個故事,不由讓童天養想到了聊齋中的若蘭寺,那也不是一顆老樹作祟嗎?或許當年留下這個故事的人,也正好經曆這種事。


    “別給我貼金了,我就是怕死,怕有一天死的不明不白。”施天澤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苦澀的神情不言而喻。


    “不談這個了,說說瀝水案!”見此,周明遠當即將話題引到一邊,顯然他也不清楚,施天澤有這麽一段過去。


    “瀝水案,和這件事差不多,很多人認為是水猴子幹的,實際上水猴子鮮少害人,他們見到人下水,認為是遇到了自己的同伴,纏著落水者嬉戲打鬧,卻不想人不通水性,可一旦發現這個問題,水猴子就會把人拖起來送到岸邊,瀝水案中背鍋的水猴子也是一樣的,他們不僅沒害人,反倒還救了不少人!這件事並非我胡謅,沿江很多老百姓都知道。”施天澤說道,“瀝水案裏,真正害人的是第一個死掉的劉船夫,此人在一個長滿蘆葦的島上養了一條惡虯,最後被惡虯反殺!”


    “虯,是成精的蟒蛇,頭上沒有角,陰毒,狠辣,喜歡躲在聚陰之地。”


    “船夫養虯?”


    童天養不解的問道。


    “是的,那船夫並不是一般人,而是南方一個邪惡教派的長老,依靠瀝水特殊的環境養虯,多行不義必自斃,長期受他虐待的惡虯,算中了時間,在水裏把他給殺了,失去了飼養人,惡虯沒了東西吃,所以遊出來作亂,這才有了瀝水案!”施天澤不說一則一說驚人。


    誰都認為水猴子害人,可誰都沒想到這劇情竟然怎麽曲折,人去養虯,簡直大膽至極。


    “為了殺死惡虯,附近幾個縣的高手都去了,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們花了十天的時間,找到了惡虯的藏身島嶼,那蘆葦島上屍骸遍野,白骨嶙峋,比對一下瀝水附近幾個縣,過去幾年間失蹤的人口,人數大差不差!”


    施天澤講的簡單,但誰都知道這份工作並不好做。


    “後來呢!”


    “除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為了避免死亡,那天上島的全都是好手,我用刀厲害所以上去了,興宏寺的武僧上去了八人,一共十七個人,我們先用下了蒙汗藥的羊羔做誘餌,惡虯吞了之後一個時辰,我們殺上了島,可就算這樣,我們依舊不是惡虯的對手,兵器砍在虯的身上,就像砍在金鐵上,我至今還記得惡虯蛇尾掃過來的時候,我直接被抽飛出去十餘米,如果身下不是淤泥的河灘,或許我早被摔死了!”


    “最後是興宏寺的武僧,以身伺虯,被惡虯吞進去來個中心開花,這才除掉的,可就算這樣武僧也沒好過,全身被腐蝕,沒留下一塊好肉,挺了兩個時辰,最終在瀝水縣圓寂!”


    天字包廂內久久不語,施天澤更是連續灌了幾杯水酒,他早先覺得自己已經走出了瀝水案的陰影,現在看來顯然是沒有,早知道會這樣,童天養就不問了,或許這段故事他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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