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胡建強來找吳蹈輝,不是要和他吵架,就是要先打個預防針,或者說造勢宣傳,讓一組的人,乃至於全村的人看清楚吳蹈輝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別聽他的鼓動和慫恿。


    今天胡建強實現了幾個目的,第一,就是區隔了吳蹈輝家和三組的其他人,第二就是進一步區隔吳蹈輝和他最親的親戚,他家的土地不願意被占,受影響的不單單是吳蹈輝,還有他的大伯家和兄弟家,到時候他們會自然的給吳蹈輝壓力,第三,胡建強還希望通過今天的動作,團結幾個組的村民,讓大家一起攜起手來,盡快將這條盼了幾輩人的道路給修通。


    得到了群眾的熱烈響應之後,胡建強也不看吳蹈輝那一張拉得很長的馬臉,朝群眾揮了揮手,再次公告大家明天去村公所的時間之後,就轉身回家了。


    胡建強他們一走,人群也在議論聲中散去。


    “三叔,不錯啊,張弛有度了。”胡建強,胡建軍和胡銘義他們朝下麵往家走,胡銘晨突然從一塊地的地坎上跳到他們前麵。


    “小晨,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突然見到胡銘晨冒出來,胡建強很意外。


    “剛到家一會兒,聽說你們到上麵來談修路的事,我跟來瞧瞧。”隨即胡銘晨又和其他人打招呼。


    在場的除了胡建軍和胡銘義,還有童柏果和徐進南。


    “誒,我媽呢,怎麽沒看到她啊?”聽說母親江玉彩也跟著上來,胡銘晨沒見到,就好奇的問。


    “她才走到你童大爹家旁邊,就和你童大嬸吹牛聊天去了。對了,你這麽長的時間,到底跑哪裏去了?問你三叔,他不知道,我也不好去問宋鄉長。”胡建軍道。


    “哎呀,事先不是給你說過的嘛,就是去省城了啊,找個地方學東西,宋鄉長安排的,放心好了,沒什麽事的。”胡銘晨敷衍道。


    “那到底是什麽地方,又是學什麽東西,我們可是什麽都不曉得,我告訴你,你千萬別去學那些歪門邪道哦。”胡建軍道。


    “建軍,瞧你說的,小晨那麽機靈聰明,怎麽可能會去學啥子歪門邪道。再說了,既然是宋鄉長安排的,他也不會害小晨啊,估計就是讓他補補課,爭取以後考大學嘛。”童柏果幫著胡銘晨道。


    “考大學還遠著呢,再說,補課學習,也不需要手機關機啊,電話整天打不通,搞得人心急。”


    “對不起,對不起,為了讓我們專心學習,那個地方不讓開手機,別說手機,就是其他能玩的東西,也全部是收繳了的。我現在手機都還是沒電的呢,你現在一樣的打不通。反正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嘛,我出門,你們就放心好了,我能照顧我自己。”胡銘晨點頭哈腰的應付道。


    “建軍,小晨出門可能比你出門還要有經驗哦,嗬嗬,你們發現沒有,這小子變黑了,變壯了,看起來更有精神了。這到底是學的什麽,效果那麽好。”徐進南道。


    其實胡銘晨的變化其他人也是看在眼裏的,隻不過大家沒說出來,現在徐進南一點明,眾人就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胡銘晨答應了要保密,所以不可能實話實說,東拉西扯一番才混過去。


    回到家,胡銘義將大家都喊到他家去吃飯。


    事先胡銘晨還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要在胡銘義家吃飯,現在他才曉得,原來修路是要從胡銘義家修起,他家廚房旁邊就是起點,因此他家做一頓飯招待大家。


    “三叔,路什麽時候開始修啊?”大家在胡銘義家院壩裏坐下來後,胡銘晨問道。


    “路線已經用石灰畫好了,下個禮拜就開始動工。”胡建強道。


    “要不是吳蹈輝那個王八蛋不配合,這個星期就開始挖了。”胡建軍不爽的抱怨道。


    “一開始我就曉得他會出幺蛾子,隻是沒想到他會那麽過分。不從他家過也好,反而剩了些事,從他家那邊走的話,反而要多一段上坡一段下坡。”胡建強道。


    “建強,以後路修好了,真的不準他們那三家人接嗎?”徐進南問道。


    “當然不準,今天搞事情,路修好了,他們又要搭順風車,哪裏有那麽好的事。到時候老子出錢在那一段修個圍牆,堵死他們。”胡建強還沒搭話,胡建軍就迫不及待下狠心。


    “對頭,就不準他們接,他們喜歡小路,就繼續走小路。”胡銘義附和道。


    “這個到時候再看吧,要是話說得好聽,願意有個態度,也不是不可以。”見大家那麽針對吳蹈輝,胡建強的態度反而有些軟化。


    “說的再好聽也不可以,那種人就不能給他臉。”江玉彩站在旁邊道。


    “媽,你還是去幫一下大嫂嘛,人家童大嬸都去幫忙了,你站在這裏......不合適。”胡銘晨抬起頭看了江玉彩一眼,略帶批評語氣道。


    李秀菊和江玉彩一下來,李秀菊就去幫龍翠娥切菜,而江玉彩卻站在一群老爺們的背後聽聊天,雖然修這條路他家出力出錢,可是人情世故上不應該如此。


    “我去了,是你大嫂說他們能行,讓我出來......”江玉彩尷尬的辯解道,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你一個婆娘,怎麽那麽不懂事呢,你去幫忙收拾一下桌子,整理一下碗筷不行嗎?人家客氣兩句你還真坐著等吃啊?”胡建軍板著臉道。


    兒子老公都這麽說,江玉彩隻能低著頭灰溜溜的回到廚房去幫忙。


    家裏有了錢,周圍的人處處遷就,說話客氣,江玉彩無形中也有點飄。隻不過這種飄,要是過頭了,別人當麵不說,背地裏也會有小話。


    大家都是一個村裏麵的,祖祖輩輩生活在一起,窮了不能太自卑,富了更不能太翹事。要是現在就膨脹,那以後怎麽辦?鄰裏鄉親,那股子淳樸最重要。


    “其實我覺得三叔說的對,可能會有一些人覺得就該整治他們,但是別忘了,三叔是全村的村長,不隻是我們三組的組長,他要是整得太過,那在一些人的眼裏,和那個吳蹈輝又有什麽區別?”江玉彩離開後,胡銘晨道。


    吳蹈輝的行為的確可惡,讓人不齒,但是胡建強也要扮演好他的角色。看來胡銘晨離開家的這段時間,胡建強已經漸漸的找到了村長的定位和感覺了。


    “話是這麽說,但就是有點氣不過。”胡建軍拿出煙來散給大家道。


    “其實也沒什麽的,人家十拿九穩的村長突然間不見了,心裏麵平衡不下來,是正常的。再說了,他們三家人要挖那一截路,我看也不容易,一樣的要占地,而且,工程量對他們三家人來說也不算小,就挖那個坡到吳蹈輝家去,恐怕就夠嗆。”胡銘晨道。


    胡銘晨不在的時候,胡建強就是領頭的主心骨,現在胡銘晨一回來,氣氛就變得怪異,三言兩語之間,好像胡銘晨一下子成了核心一樣。


    “其實我們也不要想那麽多,還有幾天的時間,一切都有可能,我猜,吳蹈輝搞不好就要和他大伯家和他兄弟家吵架鬧矛盾。”胡建強接過煙來點燃吸了一口道。


    “吵才好,最好打起來,狗咬狗一嘴毛。”童柏果幸災樂禍道。


    “他們三家要是真的吵起來,吳蹈輝就占不到便宜了,他兄弟家也有兩個兒子,他大伯堂哥雖然有點腦筋不好,但是他大伯是長輩,吳蹈輝也隻有挨罵的份。”胡建業道。


    胡建業沒跟著上一組去,他是見到胡銘晨他們回來了,才跟著過來聽情況的。


    “他堂哥腦筋不好,但是,他堂哥的兒子腦筋沒問題啊,他家那上麵有點遠了,要不然,吵起來好真想看看熱鬧,嘿嘿。”童柏果道。


    “那熱鬧不看也罷,最好別讓我曉得,要是讓我曉得了,還是個麻煩事。”胡建強搖搖頭道。


    “當然麻煩,你是村長,到時候就要找你調解。”胡銘晨跟著道。


    “不要吹了,趕緊端起你們凳子到堂屋吃飯了,一會兒就要看不見亮了。”李秀菊這時從屋裏麵出來喊道。


    聽說吃飯,大家才收起話頭,端起自己坐的凳子,往胡銘義家堂屋裏去。


    “咦,胡德華那混賬怎麽還沒回來,我讓他去打點酒呢。”胡銘義沒見到桌子上有酒,也沒見到胡德華,罵道。


    在中國文化裏,無酒不成席,在農村,請人吃飯更是這樣,要是沒有酒,就顯得不重視。


    “沒有酒就不喝,反正我今天也不太想喝酒。”胡建強道。


    “是啊,有就喝,沒有就算,大家又不是什麽人,少喝一頓半頓,到不了哪裏去。”胡建軍跟著道。


    “沒事,你們先吃點菜,我看看我爹那裏是不是還有點,我去拿來我們頂一下。”胡銘義招呼大家坐下道。


    胡銘義的爸爸是這周圍最喜歡喝酒的人,每場去趕集,別的可以不買,酒總是要打一斤半斤的回來。


    胡銘義剛出門,就見到胡德華擰著五斤裝的塑料酒桶回來。


    “你混到哪裏去了,怎麽現在才回來?把酒放下,趕緊去喊你老祖還有你小嬢他們來吃飯。”


    “你說的四組那家沒有酒了,我是爬到四組上頭的小營上去買的。我這就去喊......哦,剛才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很多人站在吳蹈輝家後頭的地坎上,好像有人在吵架。”臨去喊人之前,吳德華還丟了一個路上的見聞。


    而吳德華丟的這個見聞,恰好就是剛才胡建強他們在猜測的部分。真沒想到,那麽快就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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