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躺正在院子裏曬太陽,文婷讓芯兒泡來一壺上好的茅山春茶,自己也搬了張小椅子在她旁邊坐下。


    文婷:“你說,我們會成為好姐妹,真的嗎?”


    小蝶:“隻要姐姐不嫌棄。”


    文婷:“嫌棄你什麽呢?”


    小蝶笑了笑:“嫌棄我難看啊?”


    文婷哈哈大笑道:“嫌棄你難看?我早就說過‘小蝶無絕色,江南缺美人’。”


    小蝶還是笑了笑:“好了,姐姐,不與你開玩笑了,你對我好,我可以感應到的。這樣討我開心,想說什麽啊?”


    文婷:“你的身世,你不想說,我是肯定不再問了。我想問我家裏的事,你能告訴我嗎?”


    小蝶:“你家裏的事怎麽問我?我才來幾天?”


    文婷:“你不是有心靈感應嗎?”


    小蝶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文婷:“我哥哥整天在外麵遊手好閑不回家,家裏人為什麽不管?”


    小蝶:“你祖母不是管了嗎?”


    文婷:“可是老太君不聞不問。”


    小蝶:“你錯怪老太君了,她也很關心,隻是後來發現,後來發現……,就不問了?”


    文婷:“後來發現什麽?”


    小蝶:“我這是感覺,不能瞎說的。”


    文婷站起身來,舉起手:“我發誓!我……”


    小蝶轉過身來拉了文婷一把:“好了,姐姐,不要發誓了。”


    小蝶:“我想,老太君可能發現大哥哥就這樣天天玩玩,不學武功,不問世事,也許能活的更久。”


    文婷一把拉住小蝶:“你說什麽?”


    小蝶:“這是我瞎猜的!也許,老太君發現了萬柳巷的秘密,讓大哥哥去想欲擒故縱。”


    文婷:“你也覺得到萬柳巷有問題?”


    小蝶笑了:“當然!不要錯怪老太君,萬柳巷的事情她很心痛,大哥哥,還有你父親,她一直想逆天而行,可是,可是……”


    文婷:“萬柳巷,又是萬柳巷,什麽時候我們也過去看看?”


    小蝶:“那是男人快活的地方,還是讓你的楚哥哥去。”


    文婷害羞地說道:“不跟你瞎說了。還是說說你的心靈感應吧?”


    小蝶:“千果巷已經不再太平,我沒有那份閑情。”


    文婷瞪著眼睛看著她。


    小蝶:“看我幹嘛?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文婷走出了唐家大院,走進了千果巷裏。


    天空中飄浮著羊毛狀團團白雲,千果碼頭邊上的那兩個碩大的楊柳葉子幹枯得像旱煙葉風一刮稀稀拉拉飄了下來。


    此時正是水果成熟的季節,千果巷裏的人正忙著準備迎接新鮮水果上市,巷子裏一片忙碌的景象。


    可是,文婷發現巷子裏突然多了許多陌生人。她問了茅山茶樓的老板唐文軍,發現這些人仿佛陸陸續續而來,又仿佛一夜之間來到巷子裏。他們有的說是采購水果的,可是隻問不買;有的說是采購果品的,也是隻問不買;有的幹脆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買。這些人白天在巷子裏晃悠,夜晚又老老實實地待在客來居客棧悄無聲息地住著。


    客來居客棧已經人滿為患,大堂裏都加了地鋪。每一個床鋪的價錢比以前高了三倍,可是他們還是住了下來。


    這些人每一個人都帶著一個包袱,不是長長的,就是遠遠地,都是重重的,一個個腰板挺直,膀大腰圓,一看就是江湖人士。


    說也奇怪,巷子裏的居民也不聞不問,唐家人也好像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唐家大院的門緊閉,天佑他們和往常一樣在別院裏練武。


    水果攤鋪的小販和各個店鋪的夥計看到巷子裏人多了起來,他們好像更起勁了,叫賣聲此起彼伏。


    “哎,買點蘋果啊,我這茅山蘋果可甜了。”


    “哎,買點梨子啊,我這可是正宗的焦溪黃梨,入口甘甜。”


    “哎,買點蘋果啊,新上市的橘子也行,我看見你在這條巷子裏都轉悠三天了,有什麽好猶豫的,快點決定啊。”


    巷子裏的人多了起來,越來越多,做生意的人一點也不害怕,也不問這些人為什麽要來。賣水果的小販、店鋪夥計、老板乃至蝦餅婆婆沒有一絲惶恐,也好像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店鋪開的更早了,關的更晚了。


    文婷在老太君房門外跪了半天,求見老太君,希望老太君管管巷子裏的事。


    傍晚的時候,老太君召見了大家。唐家大院的後堂老太君的房間裏擠滿了人,老夫人、夫人、管家、夏梅、唐孝德和他的五個徒弟。


    老太君躺在床上,蚊帳垂了下來,外麵還拉了一層厚厚的簾子。


    老太君:“人都到齊了嗎?”


    老夫人:“還有大公子文翰和他父親謙之,我已經安排人去叫了。”


    老太君:“不要叫他們了!”


    夏梅:“叫的人已經被我攔了下來。”


    老夫人:“老太君,您的孫子整天在書房裏裝神弄鬼,重孫子在萬柳巷那個鬼地方鬼混,現在家族即將蒙難,為什麽不告知他們,讓他們盡一份責任。還有您的重孫子你就看著他這樣鬼混也不管不問?”


    老太君:“聽話!不要讓他們來,也不要讓他們知道!萬柳巷的事,一定要解決,但不是現在。”


    停了一會,老太君問道:“小蝶,你對目前的情況怎麽看?”


    小蝶:“回老太君的話。我讚同您的意見,大公子和老爺不參與這次行動,我們能應付!對目前的情況,我有兩問題搞不清楚,想請老太君明示:第一,這些人這次來,一定是有人有預謀、有策劃而來的,不像是簡單的聽信了某一個傳言茫茫然而來,他們看上去無章無序,兩兩三三分散而來,可是他們到了這裏遵守千果巷的規矩,沒有任何造次。各位長輩,他們都是武林人士,很多還是落草為寇的草莽英雄,能做到這樣為什麽?待在這裏一直不動,又為什麽?我想,應該是等人!等指令!等機會!第二,他們在這裏等誰呢?這是我們要關心的。我想應該是一個他們覺得足夠可以對付我們唐家的人。這幾天我一直用您,老太君教我的方法追查,發現有兩個人正在往這裏趕來,一個人武功十分高強,內力激蕩,其功力絕不在武狀元之下,可能已是武林排行榜上的成名人物,晚輩沒有能查出他是誰,奇怪的是,前天下午酉時,太陽落山的時候,他過了長江,在澄江門外君山西麓上的東嶽廟停了下來,整天在無梁殿裏與空空法師談經論道。另一個靈力十分了得,至少修煉到了「綠府元嬰」的層次,雖然有影無形,但是可以感覺得到魔力高深,奇怪的是,前天晚上戌時,他過了長江在江陰城東北的黃山也停下來了,在黃山半山腰結廬而居,對著對岸的孤山吟詩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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